第145章 一百四十五 迟来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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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原地，晨光洒满整条长街，心中却依旧萦绕着难以散去的阴郁。小玲的每一句话都出自真心，字字句句皆为天龙公主着想。她的赤诚与无畏之情，更让我愈加意识到此事的沉重。她坚持认为天龙公主因我而改变，不忍见她再度因我痛苦。然而这痛苦现已慢慢盘踞在我心中，叫我一时难以释怀。
或许，现在是时候将一切理清楚了。若再如从前般逃避，势必会让所有关心我的人愈加痛苦。我抬头望向碧蓝如洗的天际，心中不由得轻轻叹息。
就在我陷入沉思之际，耳边忽然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我抬眼一看，二小姐不知何时已来到我身旁，眼中带着一丝关切：“王兄，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发呆？是不是有什么烦心的事？”
她的出现，仿佛是一缕阳光，暂时驱散了我心头的阴霾。我对她微微一笑，答道：“二小姐，倒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只是想起了一些往事，心绪有些难平罢了。”
二小姐凝视着我，略带几分探究，柔声说道：“王兄，你也不必骗我，我知道你有事隐瞒。刚才小玲和你说了什么？是不是有关天龙公主的事？你告诉我吧，或许我能帮你解忧。”
我沉默片刻，心中踌躇，最终还是缓缓开口道：“小玲姑娘跟我说，天龙公主是因为我而作出改变。她还说因为我即将与如月姑娘成亲，公主的心里有些失落，变得忧郁，担心公主因此又回到以前的模样，所以劝我慎重考虑和如月姑娘的婚事。其实，上次与如月姑娘成亲前，她也曾劝我多想清楚。然而我始终认为，公主的转变主要是因为她自己，她渴望追寻属于自己的生活，而非因我而改变。我不过是适时地鼓励了她而已。二小姐，你不也曾鼓励过公主如此吗？”
二小姐微微一笑，温声说道：“王兄，公主如今的改变的确是好事。其实小玲的话也并非没有道理，公主或许有一部分原因是为你而改变。但是我认为公主更多是自己本身想要作出改变，向往自由是每个人的天性，正因如此，她才要摆脱皇亲府，摆脱自己公主身份的束缚。虽然她的改变并非全因你，但是我看得出来，她对你的心意却是真实的。”
我不禁叹了口气：“小玲也对我说过公主的心意，我也正是为这个而苦恼，实在不忍心让公主受到伤害，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二小姐轻声笑道：“王兄，你也不必为此苦恼。情感之事本来就无法做到尽善尽美，面面俱到，不管我们怎么做也难免会无意中伤害到他人。有时深陷情感之中会使得我们执迷不悟，这时也只有旁观者才能看得更清楚。就说我当时深陷情感之中，若不是你们在我身旁劝慰开导，我也难以走出痛苦。王兄，你只需遵从自己的内心行事，即使伤害难以避免，那也非你所能控制，也非你本意。说句不讳之言，我也曾一度以为你与天龙公主最为合适，简直是天生一对，但自从看着你与如月姑娘的情感后，我也逐渐改变了自己的看法。公主如今的改变已然很深，小玲担心她会回到过去的状态，我觉得并不太可能。感情上的挫折是每个人成长的必经之路，即便是公主也不例外。她或许会一时痛苦，但我相信她终将会释怀。”
二小姐的话如清泉般涤荡了我躁动的内心，让我忍不住在心中感叹。她虽说年纪轻轻，却对什么事情都有着非常透彻的理解，她的温和与从容，宛如一片平静的湖水，让我在她面前感到无比坦然。
想到此，我不禁露出一丝微笑，轻轻说道：“二小姐的话真是让我如释重负。或许我确实不必为此困扰，这一切皆是人生必经之事。幸得二小姐良言点拨，让我少了些许迷茫。”
二小姐莞尔一笑，轻轻点头道：“王兄，你只是当局者迷，已被情感困惑，要不然也能解开心中芥蒂。其实，不论你是如何抉择，我都会支持你的，这也是我和你谓之兄妹的意义。”
她的话令我倍感温暖，心中涌起无尽感慨。就在此时，远处的徐若风与徐如月走了过来，见我与二小姐正在攀谈，徐如月不由得打趣道：“少主和二小姐这是在聊什么要紧的事呢？”
我淡然一笑：“并无什么大事，只是随意谈谈而已。”
徐如月见我神色轻松，关切地低声问道：“少主，刚才见你神情凝重，在此之前又与小玲交谈，我原以为是发生了什么事，所以才过来看看你。”
我心中不由一阵暖意，微笑着对徐如月说道：“如月姑娘不必担心，我不过一时心中困惑，刚才经二小姐一番开导，现在已然是豁然开朗。”
她与二小姐两人相视一笑，气氛顿时轻松了许多，而我心中的困惑也似乎随风而逝。或许，正如二小姐所言，情感之事并无最佳选择，不论怎样选择，总是会造成伤害。既然如此，何不遵从内心真实的想法。
我轻轻叹了口气，心底那一丝缠绕的执念也逐渐淡去。或许，情感的真谛正是在于它无法掌控，而唯一能做的只有在经历中学会释怀。
我们几人一同步入寻亲会内厅，见天龙公主和小玲也在忙碌。公主见到我们进来，放下手中的记录单，笑问道：“外面那样寒冷，你们几位都去外面做什么了？”
二小姐笑着回道：“公主殿下，我们只是去呼吸一下晨间的清新空气。”
天龙公主调侃道：“难怪一转眼你们都不见了，我还以为是我待客不周呢，把你们全吓跑了呢？”
徐如月笑着安抚道：“怎么会呢，公主殿下一向细心周到，我们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天龙公主笑了笑，随即转向我说道：“袁少主，你能否陪我去一位寻亲者那里走访一下？这里记录的信息不多，我想去亲自详细询问。”
我微微点头：“公主殿下，当然可以。”
二小姐适时插话道：“不如让我陪公主殿下前往吧。”
小玲这时却劝道：“二小姐，你一直为寻亲会操劳，也够辛苦的了。还是让袁少主陪公主殿下去吧，他好久不来寻亲会，也想为寻亲会真正做些事，不如把这个机会让给少主吧。\
我点头道：“二小姐，小玲姑娘说得在理，今日前来，我自然也该尽力为寻亲会多做些事情。”
二小姐微笑着点头道：“既然如此，就让王兄陪公主殿下前往吧。”
天龙公主取来一张写有寻亲者信息的纸，走到二小姐身旁说道：“二小姐，你为寻亲会付出了许多，什么事都揽在自己身上，你也该让别人多分担一些了。你就留在此处，和徐大哥兄妹一同照看寻亲会吧。要是把你累坏了，我可没法向王爷交代。\
二小姐笑道:\公主殿下的嘴现在也越来越厉害了。\
天龙公主听了，笑而不语，那意思好像是在说这还不是跟你二小姐学的。
于是，我便随天龙公主和小玲前往走访寻亲者。一路上，小玲特意落在后面很远，为我和公主创造交谈的机会。
沉默了许久，我终于开口问道：“公主殿下，我们此行探访的寻亲者是什么人？”
天龙公主轻声回答：“寻亲者是一个婆婆的邻居。这位婆婆独居，日夜惦记着失散的儿子。邻居听她念叨不止，便来到寻亲会寻求帮助。”
我点头感叹道：“真是一位善良热心的邻居。”
天龙公主微微点头，忽然正色道：“袁少主，我知道小玲找过你，她应该和你提起我的事了。”
我颔首：“是的，公主殿下。”
公主神情变得严肃：“小玲一向为我着想，只是不想我受到什么伤害，我只希望你能够理解她。”
我真诚地答道：“我明白，公主殿下。\
天龙公主微微一叹，语气带着几分柔和：“袁少主，其实我一直对你心存感激。如果不是因为你，我可能还被困在皇亲府里，孤独郁闷度日。也是因为你的鼓励，我才有了勇气去创立寻亲会，去追求心中的理想。”
我回道：“公主殿下，您不必如此。其实真正为寻亲会付出最多的是二小姐，若要感谢之人，首当其冲也该是她。我不过是偶然之间开了一个好头而已，您和二小姐才是寻亲会的真正支柱。”
天龙公主缓缓摇头，目光中透出一丝感伤：“二小姐的确帮助了我许多，但她的支持更多是为了寻亲会。而我的内心转变，却是因为你袁少主。是你给了我勇气，我才会走向更为广阔的天地。若是没有遇见你，我恐怕永远都无法鼓起勇气挣脱桎梏，甚至连想也未曾这样想。”
我不由得一怔，低声说道：“公主殿下，您的改变更多来自于您自己，是您心中渴望自由的勇气，成就了今天的您。我只不过是起了微不足道的作用，何德何能担得起这样的感谢？”
天龙公主默然片刻，忽然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眼中隐隐有泪光：“少主，如今你与如月姑娘成亲在即，或许此时再说这些已不合适。但若不把心里的话说出来，我终究无法释怀。其实，从第一次见到你的那一刻起，我便开始喜欢上你。正是因为对你的这份情感，让我更加坚定想要做出改变的念头。我做这些改变是为了你能够接受我，我怕我改变得还不够好，所以也一直没有向你表露心意。”
她声音微微哽咽，却努力保持着冷静：“所以，当我第一次听说你要和如月姑娘成亲时，心中自然十分难受。可我也知道，你的幸福不该为我所束缚，于是渐渐地试着接受这一事实。然而，那日你与如月姑娘成亲之时突遭变故，让我内心再次燃起了希望……我知道如今对你说这些，或许已为时已晚，但若不将这份心意坦露出来，只会让我心里更加难受。\
听着天龙公主真挚的话语，我心中不禁有些酸涩，一时无言。片刻后，我方才低声说道：“公主殿下，小玲已向我提起您的心意，但现在听您亲口言明，仍让我十分感动。您的抬爱我深感荣幸，只是如今已然如此，我也实在不知该如何是好。”
天龙公主微微低头，嘴角浮现一丝勉强的笑意：“我明白你的难处，并非要你因此为难。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的心意，而不是强求什么。情感这件事，本就无关谁的对错，也并非刻意去索求什么，我只是……不愿再将它藏于心底。”
我深深地看着她，真诚说道：“公主殿下，您的这份情我会永远铭记心中，若有朝一日能为您分忧，无论多么艰辛，我必不辞辛劳。”
天龙公主轻轻点头，眼中带着一丝释然：“谢谢你，少主。你如此回应，我已心满意足。”
我们继续沿路行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花香，似乎为我们之间微妙的气氛带来一丝抚慰。小玲依旧默默地走在我们身后，未曾打扰。
片刻后，天龙公主微微抬头，语气中恢复了几分平静：“少主，我很清楚，未来的路必定会有诸多坎坷。但正因如此，我才更珍视这一刻的坦然。情感之事虽不可强求，但我仍旧感激你给过我自信，让我成就了今日的自己。”
我点了点头，心中感慨万千：“公主殿下，您今日坦诚的这份真挚情感，将永远是我心中难以忘怀的记忆。情感也不是哪个人所能控制的，我们能做到的，唯有随缘而行。”
天龙公主展露一丝微笑，温柔说道：“的确，随缘而行，或许才是我们能做的最好选择。”
不多时，我们三人终于抵达寻亲者的住处。天龙公主将情绪收敛，面上恢复了平日的淡然。我站在她身旁，原本只是想静静地陪伴她完成走访任务，心中却涌起难以言表的复杂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