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有必要的,因为我们可能马上就谈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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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璟猜测幕后人是齐臻的爱慕者,之所以针对她,不是因为和她有恩怨,而是为了抢夺齐臻这个花花公子。
同苏父所想的,她自醒来,接触过的人不多,满打满算也就得罪过三个人:小公园的老太太、苏语和方贺之。
这三个人中苏语是受害者,可直接忽略,小老太太没这个能量,方贺之也许有能量,但他的能量都是陆家给的,没道理他出手,陆庭风会不知道。再有,方贺之并不知道外滩的事。
所以排除幕后人对付她是因为恩怨。
对付一个人除了因为恩怨,还因为利益,这利益包括实质上的利益和感情上的利益。
她一穷二白,出事了根本提供不了对方实质上的利益,说明对方是冲着情感上的利益。情感利益又分为恩怨和情感纠纷,之前排除了恩怨,那就只剩下情感纠纷。
情感纠纷主要是亲情和爱情,亲情上没什么好说的,她只同苏语不和。爱情上,她恰好和齐臻谈起了恋爱,虽然她有些不确定这到底算不算恋爱,但勉勉强强算吧,所以,幕后人对付她是为的什么很明显了。
其实不用排除法,也可以看出对方爱慕齐臻。
外滩的事,救人的人除了她还有齐臻,齐臻出力更大,也更有英雄色彩,但对方操作网上的舆论时,似乎有意模糊了齐臻,没多少人提及齐臻也参与救人的事。很明显,幕后人不想拉齐臻下水。
当然,不想拉齐臻下水,也不足以说明就是爱慕齐臻,也有可能是单纯不想得罪齐臻,正如对方在网上也有意模糊了陆庭风这个买了苏语身子的人一样,只是不想直接对上陆庭风。
但还有一个重要的点,那就是对方给苏语发照片了。
要问她怎么确定给苏语发照片的人和这次的幕后人是同一个人,答案是凭直觉。
那张照片摆明了也是冲着她去的,同一时间不太可能有这么多人想对付她,她又没做什么天怒人怨、伤天害理的事,只能说明两个人是同一个人。
给苏语发照片,让苏语误以为她对陆庭风有意思,却半句不提齐臻,显然偏袒齐臻。连陆庭风这个比齐臻身价高的人都能利用,却偏偏不利用齐臻,这不就是偏袒吗?
这么隐晦的偏袒,除了归类于男女上的情感,苏璟想不出别的类型的情感了。
既然事情是因齐臻而起,所以哪怕她其实很不想让齐臻帮忙,她也不得不让他帮忙。没有齐臻帮忙,她暂时没能力揪出这个人,揪不出来就代表无法反击。
被这样搞了,却无法反击,她会呕死的。
除非她求助陆庭风。
但实在没必要略过齐臻去求助陆庭风,这样好像她在故意同齐臻置气一样,真的没必要。
电话对面某人在等她回复,苏璟沉默了一会道:“齐臻,我推测幕后人是你的爱慕者,你帮我把这个人揪出来就行,网上的事我自己来,以后我会还你人情。”
齐臻心脏揪得更紧了,像被一只大手攥住了一样,他落寞地道:“苏璟,我们有必要分那么清吗?”
苏璟道:“有必要的,因为我们可能马上就谈不下去了。”
她话音刚落,对面一改落寞的语气,阴沉沉地威胁道:“你要同我分手?”
现在不是谈论这个话题的好时机,何况隔着电话,苏璟故作听不出他的威胁,轻松道:“这个之后再说,我先去处理别的事情,挂了。”
刚挂断,又有电话过来了,王平川,以前的高中同学,上次小外甥被拐时她求助过的男同学,目的是问她需不需要帮忙。
在她说不需要后,对面王平川小心道:“苏璟,每个人都有低谷的时候,这不代表什么,何况,你的低谷是不可抗因素造成的。”
苏璟低低笑了起来,“王平川,你是不是担心我自尊心太高,不好意思求助?你放心,我脸皮其实蛮厚的,该求助时不会纠结。当年打击校外混混时,你没看到我是怎么收尾的吗?”
那么大的打架斗殴事件,校方再偏心自己的学生,也不可能不记个大过的。然后她就死皮赖脸地跟在校长和教务主任身后,磨啊磨,成功把大过降到小过,最后又把小过降到3000字书面检讨。
她这个人挺利益至上的,只要有必要,她偶尔也能把脸皮变成城墙厚。
王平川与苏璟同班,是班干部的同时也是学生会干部,一同策划了斗殴事件,他把刚才那丝小心翼翼抛到九霄云外,爽朗地笑了起来,“你能解决就好,那等这件事结束后,一起吃个饭?我到时喊上几个人,不是别人,都是当年一同玩的人,你不知道,自毕业后,我们大家都心心念念着想见你一面。”
顺便把赞助落实了,虽然以苏璟的能力,好像用不着就是。
苏璟爽快道:“没问题。”
电话打完,时间不早了,苏璟看向欲言又止许久的两口子,“爸,妈,你们想说什么?”
苏父咳了一声,“你跟小臻闹矛盾了?”什么马上就谈不下去,这不就是要分手的意思吗?
“不算矛盾,就是发现性格不太合适。”
苏母抢着问:“哪里不合适?我看小臻性子挺好的。”
俗话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顺眼,她现在对齐臻这个非正式女婿老满意了。搬家那天跑上跑下,一句累都没喊。这几天虽然人没过来,但加了她和苏父的通讯好友,早上晚上准时问好,还动不动就买贵重物品让人送上门,吃的用的都有,不是苏璟及时发现阻止的话,现在这个家东西都快堆满了。
“性子好也不代表就合得来。”何况真好还是假好那就所见不同了。
苏璟敷衍了一句,又道:“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爸,我们走。”
“去哪里?”苏父一脑门问号。
“去把办公室签下来,然后再去工商局办理营业执照,税务局办理税务登记证,专利局申请专利,银行开户……许多事情,得抓紧时间。”苏璟回房拿上相关证件,出来去和小外甥互动一下,“大姨要出门了,一会回来给小启带个礼物,我们小启和外婆在家里帮忙守家,好不好?”
“小启超会守家的。”小苏启拍拍小胸脯保证,然后抱着苏璟的脖子亲了她一口,“姨姨要早点回来。”
苏父还愣在原地有点反应不过来,“璟儿,我们不管网上的事了?”
“不急,等酝酿一下再说。”苏璟淡定地道,她手上掌握着一些关键证据,不怕洗不清网上那些漏洞百出的污蔑,缓一缓,既可以让幕后人放松警惕,说不定还能再炸出点对她有恶意的牛鬼蛇神,没什么不好的。
不过是一些谩骂,于她不痛不痒,她不着急。
并且,要是顺利的话,她还能利用这件事给她的工作室宣传一波,何乐不为。
看她这样,苏父高悬起的心不自觉放下了,随之袭来的是排山倒海的自豪感。都说养儿防老,养儿承家业,但他不需要儿子,他只要一个女儿就够了,他女儿这样的,可不比任何男儿差,就是那陆庭风,也是可以比比的。
办公室签约签得很顺利,但办证就没那么顺利了,走普通流程至少要一个来月,为了不错失网上这波送上门来的巨大流量,苏璟没怎么犹豫,又选择了求助。
人情嘛,欠一个也是欠,欠两个也是欠,那就多欠几个吧,她未来总能还上的。
于是,这一天跑下来,收获巨大,办公室租到了,工作室注册好了,营业执照拿到了,专利申请下来了……
苏父把各种证件宝贝地放好,推着苏璟笑呵呵地回家,然后在进家门看到客厅里坐着抹眼泪的苏语后,笑容缓缓凝固。
“你来这里干什么?”
苏语从中午就过来了,从公司直接过来的。她原本在上班,齐昊轩批的5天假在苏璟搬家那天就用完了,上着上着,周围的同事、路过的同事、偶遇的同事全都用鄙视中夹杂着同情的眼光看她,她一开始不明所以,只以为是她工作中又不小心得罪了人。
她躲厕所里哭了哭,强忍着没有去找齐昊轩诉苦。
齐昊轩既然不在意她了,她必是不可能率先低头同对方示好的。
直到总是故意挑剔她、给她难堪、抢她功劳的前上级从别的部门过来,当着她的面羞辱了她一通,她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夜总会卖身的事被人曝光到网上了。
连假都没告,她狼狈地从公司里逃了出来,逃到了这里,她要问问姐姐,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为什么不赶紧解决,为什么要害她丢这么大的丑。
她无视了苏父,冲着苏璟质问:“姐,网上的事你知道了吗?”
苏璟如约给了小外甥一个可可爱爱的甜甜圈玩具和一只小奥特曼,这才不紧不慢地开口:“知道,早上知道的。”
苏语看不得她这般从容不把事情当一回事的样子,声音尖锐地道:“既然知道,姐姐为什么不赶紧处理,而是到处乱跑呢?还有姐姐为什么要逞英雄救那个不该救的女人,出名对姐姐来说真的那么重要吗?”
如果不救那个女人,就不会发生这一切。
她崩溃道:“姐姐知道我在公司遭遇了什么吗?所有人都知道我的事了,都把我当成人尽可夫的荡妇羞辱,姐姐能想象那种场面吗?”
这种场面苏璟有预料到,但这是苏语迟早要面对的事,所以,她没有通知。
与其天天提心吊胆,不如早挨一刀。
而且,作为一个秘书,浏览时事新闻、知悉热点事件是基本职业素养,苏语自己没有这个素养,怪不得别人。
她淡淡地瞧着苏语,没有浪费口舌解释今天为什么要出去以及为什么要救那个女人,只直接道:“网上的事我会在三天内处理,这三天你先别去上班了。正好小启也想你了,今晚就在这里住下吧。”
苏语压下被她目光注视的不自在感,继续逼问:“为什么要等三天?为什么不发现时马上处理?姐姐是有能力处理的,对不对?”
她就没有想过苏璟处理不了的情况,尽管近来她对苏璟的做法有诸多不满,但很奇怪,她就是对苏璟有种迷之自信,总觉得是苏璟的话,是姐姐的话,一定什么事都能做到,什么事都能游刃有余。
她眼神忽然流露出恨意,“姐姐是不是也像其他人一样,是想看我笑话,所以才要一直拖?”
“你是我妹妹,我为什么要看你笑话?看你笑话对我有什么好处?”苏璟很习惯苏语总是以恶意来揣测她了,淡淡地反问。
苏语在客厅坐了半天,苏母不赶她,也不搭理她,她于是用手机上了半天网,看了半天网友对苏璟的分析和谩骂,此时,那些文字在她脑中出现,并同她的想法融汇在一起。
她冲口而出:“姐姐从小就自私霸道,容不得自己的东西被抢,更容不得别人忤逆。姐姐喜欢陆庭风,我最近和陆庭风联系过,让姐姐误以为我想抢陆庭风,然后我又好几次忤逆姐姐,姐姐自然看我不顺眼,想教训我一下。”
苏璟笑了一下:“这番话逻辑算说得过去,但你别忘了,我一开始就建议过你同陆庭风好好相处的,电话也是我让你打的,这和你的说法是不是互相矛盾了?”
苏语卡壳,过了一会,她道:“谁的想法也不是一成不变的,姐姐在接触陆庭风的过程中,喜欢上他,改变想法也很正常。”
苏父真的不想破功,但听着她这番没有任何道理可言的指责和逼问,实在是忍不住,怒吼道:“滚!”
多一个字,都不想同苏语说,多说一个字,他能折寿好半天。
经历了这么多回,苏母也深知脑子有坑的人是解释不通的道理,没说什么,就拿着扫帚在边上候着。
苏语看看这个,看着那个,没有再像以往几次那样只是默默承受,而是硬气道:“不用你们赶,我会自己走,我以后都不会再来了。”
她扭头走了几步,忽然又折返回来,去抱儿子,像网上所说的,儿子留在这里只是人质,以后还不知会遭到什么对待,她必须要把儿子带走。
“放下他。”苏璟面无表情地道,目光冷得如刀箭,射得苏语一哆嗦,手臂下意识松开,小苏启从她怀里跌落回沙发,吓得大哭起来。
苏母赶紧过去把人护住,梗着脖子破口大骂:“你这个脑子里装屎的蠢货,狼心狗肺的玩意,你要把孩子抱去哪里?一天天的,他不是被你弄伤,就是被你弄丢,他投到你肚子里出生,真是倒了八辈子大霉。还有你姐,她是打过你,骂过你,还是抢过你什么东西,居然能让你昧着良心说她自私霸道?自她醒后,她做什么你都不高兴,你是不是暗地里希望她死?快给我滚,有多远滚多远,以后都不要出现在我们面前。”
苏父捡起她匆忙间丢在地上的扫帚,一步步朝苏语走去,他不喜欢动手,但不代表他不会动手。
苏语反应不及,身上挨了重重一棍子,她目光愤恨地一一扫过屋里三个大人,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去。
她将来一定要让这些蔑视她、侮辱她、辜负她的人后悔。
她一路跑出小区门口,正想打车时,一辆红色跑车从远处疾驰而来,停在她几米外,她跑过去,满眼期待地道:“齐臻,我、我有话想对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