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求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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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云落下一子提白子五子,呵呵一笑,“王爷此次会面所为何事?不妨直言!”
项坚端起一杯热茶喝了两口,轻轻放下茶杯,“实不相瞒,本王自执掌兵权以来,新任太子项贞处处刁难,本王在豫州的兵马时常缺粮,这是陛下暗中所为,本王有意于三月内调兵举事,需要一大批军粮,不知此事戴侯爷可愿相助本王?”
戴云继续落子,低头沉思,“这批军粮对本将军来说是小事,不知王爷可愿与百匹上好的军马相交换?”
“本王急需二十车军粮以解豫州驻军之粮荒!若此事能达成,本王愿意交换百匹军马。一旦百匹军马充实将军卫队,将军在康国之势定无人敢压!本王答应戴侯爷,若本王举事成功,未来五年内绝不对康国用兵!”这是项坚的承诺。
戴云冷笑一声,“成交!二十车军粮于下月初五交付!具体交接不如交由门外那两位侍卫,如何?”
项坚笑着点头,“成交!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戴云继续落子,扫视着整个棋盘,大笑一声,“这盘棋为和棋!本将军要感谢王爷不杀之恩!三个多月前秦国一名刺客一路尾随戴某回府,依然不动手,想必此人是王爷所派?”
项坚点点头,继续讲道,“当时听闻成天兴将死于康国京城大理寺牢狱,本王派个人去打探消息,亦不想去打扰戴侯爷。”
戴云长叹一声,“王爷在秦国之遭遇,本侯亦有同感,不知何时才能摆脱陛下的猜疑和忌惮?若无数千神秘军队在手,本侯之命运难说!幸得先祖之庇佑方能平稳度过!”
项坚双手一摊,“再来一盘!和棋多没意思!”
戴云呵呵笑道,“再来一盘!庆云寺地处互市之区,闹中取静,如此手谈,何其畅快!何其自由!”
项坚继续和戴云手谈,前后三盘皆是和棋,项坚心满意足地站起身,拉着戴云的手,“本王先行离开,余下的事情全部交由安达荣和薛侍卫来做!”
戴云站在客房门前望着东平王项坚和安达荣离开,忍不住叹气,心中不停地发问,“但愿二十车粮食能换来未来五年的边境安稳和平!”
薛恒走近前,躬身施礼,“公子今日可曾达成何种联盟?”
戴云瞪着薛恒,“薛大哥,下月初五午时在云州当地购得二十车粮食送往庆云寺,到时东平王会送来百匹上好军马,此事暗中来办!此事若达成,不出三月,秦国国内定会出现动荡,康国边境亦有五到六年的和平!”
薛恒先是惊讶,后是钦佩,用二十车粮食换边境五年和平,此等买卖当真是公平买卖!
“公子,在下定办妥此事!”薛恒躬身施礼,“庆云寺的住持可否令血影卫查一查?”
戴云笑着点头,“边境之事无大小之分,虽不用,必知晓。若一时难以筹足二十车粮食,可持本将军之令向云州刺史府暂借,购得后再归还。若云州刺史府问起,可对外言称云州驻军军粮不足,暂借二十车,旬月后归还。本将军是北境观察使,这个面子云州刺史定会给。”
“在下遵令!”
薛恒陪着戴云慢步走出庆云寺,清心大师站在庆云寺门前相送,“贫僧在此送别戴侯爷!戴家历百年风霜,煌煌世家,仁义闻名,望戴侯爷少造杀孽,恩施百姓,辅佐太子,重现戴家风采!”
戴云转身回望庆云寺的木匾额,问了一句,“敢问大师,可否与先父有一面之缘?”
清心大师愣住,心中纳闷:“戴公子果真是聪慧,贫僧一言未发,定能猜出其中端倪!”
“贫僧曾与戴相爷多年前有过一面之缘,当年戴相爷年幼游历江湖,有幸得其书法精髓,到今日已过去四十多年,今日有幸见到相爷之独子,贫僧知足!”清心大师用低缓的声音讲述着当年之事。
戴云点点头,躬身施礼,“戴某替先父谢过大师提点之恩!今日戴某有急事回云州,先行告辞!改日定再来叨扰!”
戴云即刻上马离开,薛恒骑马紧紧跟在后面。
清心大师望着两人骑马离去的背影,叹息一声,“戴将军少年锐气,比起当年的戴相爷,尚需磨砺。”
回云州的路上,戴云若有所思,不敢有所停歇,在经过隘口时被隘口的康国兵卒盘查一番,薛恒搬出武威将军的名号才镇住防守隘口的兵卒。戴云和薛恒立刻上马赶往云州驻军军营。
春日的暖风吹得戴云有几分惬意,边境上的绿树红花迎风招展,戴云骑在马上舒缓片刻,冲着后面的薛恒招手,“薛大哥,天黑前回到云州军营!今夜要会一会二皇子高觉!”
薛恒回了一声,“公子!我等的马跑得快,天黑前定能赶回军营!公子莫急!”
要说此时最着急之人不是戴云,而是远在京城之中的太子高寅。此时高寅站立在太子府的花园凉亭中,瞧着站在一旁的时公公,问了一句,“老时,云州可有消息传来?今日父皇问起老师的行踪,本宫只是推脱讲老师告假在家休养!”
时公公轻甩拂尘,低声讲道:“殿下,云州乃是康国边境,戴侯爷前往边境办事尚需时日,云州驻军各将校皆是戴家人,戴侯爷定然不会出事。”
高寅无奈地点着头,“传信云州刺史焦子侠,极力配合老师查秦国探子!”
时公公应了一声“老奴遵令”,转身去用飞鸽传信云州。太子府中一片静寂,高寅一直等待着云州的消息,戴云离京这四日朝堂上又是吵吵嚷嚷,令其头疼不已,左相司马绶和右相余昀维持着表面上的平静,暗地里两人争吵不断,这也正是高世尧想要的效果。
当夜戴云和薛恒骑马回到云州驻军军营,戴毅和戴骁瞧见两人平安归来甚是高兴。戴毅拉着薛恒去营帐中闲聊,戴骁和戴云漫步军营,戴云开口说话,“堂兄,此次密会一事小弟先行谢过,薛侍卫暂留云州处理一些要事,明日午时将离开云州,边境近一年内定会平安无事。烦请堂兄为薛侍卫行事提供便利!”
戴骁点点头,神色平静,轻拍戴云的肩膀,“堂弟,愚兄知你所做之事,昨日派出的五百名陌刀营兵士已归营,边境依然有不少秦国暗探,明日愚兄派两名兵士护送你离开云州,如何?”
戴云轻轻摆手,“此次出行小弟想好好体察一下一路的民情,顺便再去蔡州禹王庙看一看,带上两个人不太方便。”
“行!一切皆依你!今夜可要去见一见二皇子?这小子被押在一处秘密营帐。”
戴云想起此事,“即刻去瞧瞧他!”
戴骁领着戴云赶往关押二皇子高觉的秘密营帐,秘密营帐前没有兵卒看守,戴云大步走进营帐,瞧见躺在木床上的高觉,一转头,发现戴骁早已离开。
“戴骁这个人,好生奇怪!独留我一人来见二皇子!”
戴云无奈地叹息,低声讲道:“二殿下,如此堕落,何时能离开军营?”
二皇子高觉冷哼一声,坐起身瞪着戴云,“若不是你和太子把本殿下弄到军营历练,本殿下能有此遭遇!”
“二殿下,本将军问你三个问题,你可愿回答?”
高觉没好气地说:“随便你问!”
“二殿下可有与太子对抗的实力?”
“二殿下可有讨陛下欢心的实力?”
“二殿下可有济世救民的壮志,可有驾驭文武百官的实力?空有权谋诡计,一无实力,二无能力,拉拢一些江湖人士就想争夺储君之位,岂不是令人耻笑?”
高觉无奈地低头,摇摇头,“本殿下就是一个笑话,原本为父皇亲子,依然败于一个养子,岂不是太窝囊!”
“二殿下,你可知陛下为何要殿下来军营历练?”戴云对面前之人甚是恼怒,“二殿下,陛下的良苦用心你可知?一个皇子来军营历练,体验边关将士之清苦,若能建功立业,回朝亦能赢得百官的敬重,做一个逍遥王爷。这是其一。一个皇子即便不能建功立业,历经军营之磨炼,回朝后亦能体察百姓之苦。这是其二。你若是一个窝囊废,陛下更会瞧不起你!”
高觉低声哭泣,“陌刀营的日子太过清苦,真熬不住!”
“孟子云,天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二殿下若能在陌刀营认真训练半年,学会陌刀,本将军自会替殿下求情。”
高觉抬头瞧着戴云,用手擦着眼角的泪,“戴将军,你讲得有道理!本殿下不是窝囊废!”
“如此甚好!告诉殿下一声,在城中救你之人是秦国逐客胡承平,据查是秦国探子,望二殿下远离此人!当年的成天兴就是一个混入康国的秦国人!”戴云故意点出此事,想以此警醒高觉。
高觉突然想起胡承平这个人的异常,抬起头望着戴云,“日后本殿下不想再见到这个人!”
戴云大喊一声,“站起来!一个男子汉躺在床上算什么?你现在出去,和陌刀营的兵士打一架,日日打,这群兵士和秦国的兵士比起来差距太大,你连一个普通的兵士都打不过,如何能令人信服?”
高觉缓慢地站起身,瞬间来了精神,瞪着面前之人,“本殿下定会从军营堂堂正正地走出去,戴将军能拜将封侯,本殿下亦能做到!”
眼见目的已达到,戴云正想着离开,低声讲道:“本将军等着看!殿下闲暇之余可去云州城中逛一逛,看一看云州百姓如何过日子,将来做一个安抚百姓之皇子!”
高觉望着戴云走出营帐的身影,叹息一声,心中暗自思量:“戴云说得不错!本殿下若想离开军营,只能打败其他兵士,拿到回朝的资格,方能翻身。若戴云不是太子之谋臣,定是本殿下日后强有力的辅佐之臣!”
高觉不再沉沦,亦不再去想胡承平这个救命恩人,认真思虑明日的陌刀营训练,双眼中透露着几分自信和坚毅。这就是他内心的野心,作为一个有野心的皇子,高觉有着不同于常人的坚毅和信念,九五之尊的诱惑力,实在是太强大!
戴云回到营帐后,坐在条案前倒了一杯茶来喝,环视四周,回味着今日和秦国东平王的会面场景,突然间有一个声音传来,“将军,云州刺史在帐外求见!”
戴云“噌”地站起身,放下手中的茶杯,整理衣服,慢步走到帐外,冲着云州刺史焦子侠微笑招手,“焦大人,今日来军营所为何事?”
焦子侠笑着走过来,躬身施礼,“戴侯爷,下官拜见!”
戴云拉着焦子侠走进营帐中坐下,“焦大人,云州收复三年来一片繁华,太子对大人甚为满意,莫非还有麻烦事?”
焦子侠接过戴云递过来的热茶,笑着讲,“下官多谢侯爷赐茶!云州境内多有胡人出没,其中亦有不少秦国探子,甚为麻烦,幸得云州驻军的支持,胡承平依然未捉到,请侯爷治罪!”
戴云笑着摆手,“焦大人,莫要担忧此事!一个秦国逐客,四处躲藏,慢慢捉。二皇子殿下在军营训练,亦无心思去见这个人。”
“下官深知戴侯爷在京城的处境,若侯爷在云州有何事,下官自当尽力配合!”焦子侠郑重地讲道。
戴云笑着摆手,“今日本将军遇见一名旧友,想以个人名义捐粮给庆云寺,近几日薛侍卫会在云州城中购粮,烦请焦大人嘱咐刺史府衙役莫要多事!”
焦子侠点点头,“戴侯爷所做之义举令下官钦佩!下官定会配合行事!”
“如此甚好!”
戴云继续和焦子侠闲聊,“昨日云州城外数十名刺客行刺本将军,本将军将这些人制服,不想此时暗中有人出手灭口。这个案子不用再查,定是秦国暗探所为!”
焦子侠从衣袖中掏出一份书画,低声讲,“戴侯爷,下官在云州寻访三年方找到戴相爷当年在云州游历之时所做书画,特此献给侯爷!”
戴云接过书画,轻轻展开书画,这是云州云雾图,题字是戴天德亲笔所留,满意地点头,“本将军谢过焦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