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考零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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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次小考成绩将将出来半天，全校到处都充斥着关于裘放的议论声。
褚橙感觉就连学校后山上的流浪猫，大概都知道长郡来了位，皮囊与脑子俱佳的寸头插班生，叫裘放。
6班自然也不例外。
不过因为裘放不是本班学生，他们的热情也就那三分钟。
课余时间，扎堆讨论得更多的，是自己班的插班生-褚橙。
她们戏称她为6班的女版裘放，总分750，褚橙考了570，在6班排名19。
看似没什么问题，中等成绩远比不上裘放。
但细究570分的组成后，令所有人都大跌眼镜。
*
这事，还要从今天数学课上发卷子说起。
刘达清发数学卷子的风格向来是不顾人死活：
当众大声念出名字+分数，然后让本人上台去领卷子。
这堪称学霸增强自信心的狂喜moment，自然也是学渣颤抖的高能时刻。
沈念夏显然属于后者。
尤其是刘达清往往会等她上台站定，再给全班同学展示她大片大片的空白答题卡，
用的语调还是那种尖酸的反讽，“来，给大家欣赏欣赏咱们沈念夏同学的杰作。”
此起彼伏的低笑声，似涂了麻药的针尖儿，但这麻药份量又不够，
刺得沈念夏从里到外，全身上下每一寸肌肤都是半麻半痛的。
这折磨虽短暂，后遗症却相当致命，
每次领完卷子，她都得抑郁好几天才能缓过来。
所以比起讽刺言语和凌厉眼神，沈念夏最怕的，
就是上台领卷子的这十几秒，于她而言和凌迟无异。
这次首次小考，她虽在褚橙的帮助下很努力很努力，
尤其是数学，这大半个月可以说做梦都在背公式。
但考试时，她依旧有很多题不会做。
往日阴影再次袭上心头，导致她精神高度恍惚，完全没听进去其他同学的分数。
褚橙注意到她脸色惨白，全身都绷着，额角的汗也是一颗接一颗地往下滴。
伸手覆上沈念夏微微颤抖的冰凉手背，小声说，
“没事，夏夏，只是一次考试而已，就算这次没考好，还有下次。”
很快，这种折磨就到尾了，因为沈念夏忽然听见了自己的名字。
不过这次刘达清一反常态。
在念到她名字时，没在向往常那样拖着烟嗓点评一句，
“全班同学的分数都在变，沈念夏你倒是稳定，稳定的烂！”
这回，他只是稍稍停顿，便干净利落地宣布了分数，
“沈念夏——八十六！”
不及格的分数，并未引起班上同学的过多关注。
只有沈念夏听到分数后，表情猛地僵住，发白的嘴唇都有些颤抖。
还是褚橙催促她去拿卷子，她才木讷起身上台。
缓缓伸手拿卷子时，沈念夏依旧不敢多看刘达清一眼。
刘达清抬手递了过去，没有展示，没有任何多余的步骤。
沈念夏屏住的呼吸，在拿到卷子的那一刻才彻底松了下来，
她抱着卷子回到自己座位上，看着那大大的红色分数半天没回过神来。
褚橙以为她是因没及格有些受挫，正犹豫着要不要安慰她几句，
沈念夏突然扭头看她，神情极为认真，声调却在空中乱飘，
“褚橙，你能看见我分数吗？”
褚橙邪恶摇头，佯装看不见。
沈念夏骇得表情一僵，眼睛瞪得贼大，指着硕大的86分示意褚橙再仔细看看。
褚橙不再逗她，认真点了下头，笑着说：“不是幻觉，夏夏。”
沈念夏听后激动得不行，整个人脸上都洋溢着满足和自信。
虽然没及格，但这是她数学考得最高的一回，
她抱着数学卷子，就开始新一轮的傻笑。
褚橙见人这么快乐，她也心情大好，
故意伸手轻扯着她怀中的宝贝卷子，沈念夏反手挡了回去，
两人你一下，我一下无声嬉闹着。
她俩的动静被前排的李豪和乔承杰听见。
二人向后扭头，不由分说便质疑起沈念夏的分数来。
乔成杰：“沈念夏你这回狗屎运怎么这么好，我都才考五十几分，你咋可能考这么高？”
李豪：“是啊，我看你和于蓓蓓一个考场，位置也离得不远。考试时，你是不是偷瞄她卷子了？她数学差几分满分，你要是抄她的，这分数倒也合理。
实话跟哥说，你是不是铤而走险去抄袭了？你这就不地道了，你抄这么高，让我们这些靠自己的人怎么活？”
话音还未落地，沈念夏二话不说，抄起桌面课本就朝李豪快准狠地砸了过去。
好在全班同学都忙着关注自己分数，没注意到这边。
褚橙把掉落在地的课本捡起递给沈念夏，眼神示意她还有一张煞风景的贱嘴没砸，
沈念夏这回收了点力，但依旧把书甩到了乔成杰的下巴颌上，
火大得不行，“我抄谁也不会抄于蓓蓓的！你们少恶心人，有多远滚多远！”
李豪揉了揉被砸得生疼的胸口，口中嘲讽拉满，
“你俩又不是第一次抄她的，至于生这么大的气吗？开学那会，不还被数学老师逮住你们抄她数学卷子嘛，装什么啊装！”
“你说我就说我，阴阳怪气褚橙干什么！”
沈念夏气得脸都绿了，音量自然收不住，
“我告诉你们，你们少狗眼看人低，
等褚橙成绩出来亮瞎你们俩的狗眼，滚滚滚，看见你们就烦！！”
她这头放完狠话，那头的刘达清就很应景地念到了褚橙的数学卷子。
“褚橙——零分。”
乔成杰和李豪对视一眼，下一秒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对对对，她比你还要牛逼，直接挂零。”
乔成杰声音没有放低，周围不少同学都听见了。
安静两秒后，部分同学低声笑了起来，
褚橙听见笑声，也觉得好笑，
她勾起唇角，抬眸一一回望过去。
全班同学看着她的神情，不外乎三种：
讲台上的刘达清，是满脸怒火瞪着她们这头，
不过，看眼神似乎是冲李豪和乔成杰去的；
满脸震惊的，是于蓓蓓和少部分同学。
她想，这些人多半是已经在楼下看见了她总分，所以才笑不出来；
剩下低声笑她是智障的，当然就是还不知道她总成绩的学生。
譬如乔成杰和李豪，听见零分，就用果然是草包的眼神放肆嘲笑。
褚橙冰冷眼神在这些人脸上一一扫过，然后轻蔑地挑了挑眉，眸底满是厌倦与不屑。
难怪沈念夏一听见发卷子就本能发抖，这回她也算是领教了。
这令人窒息的场景，的确让人想.......当场发疯，更想当场掀翻天花板。
讲台上的刘达清听见底下此起彼伏的笑声后，黑着脸训斥了李豪和乔成杰这两个始作俑者一句，
“笑得这么开心，你们俩都考到满分了是吗？！觉得自己很光荣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