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净化者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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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面海域。
黑压压的天空下，连大海都变得暴躁不已，海面上的风浪一层高过一层，像是正在朝谁怒吼着。
水面下看不见鱼群的身影，取而代之的是数量众多的潜艇，船身上的红色信号灯不断闪烁，几乎连成了一片，看得人心里发麻。
而这无人抵达过的昏暗海底可不止有着礁石和珊瑚丛，还有……亮着不详红光的塞壬基地。
还算宽敞的房间里，扎着一头修长白色马尾的人影瘫在系统控制台的桌子前。
借着系统亮起的微弱亮光，依稀可以看见桌子上还摆了一袋拆开吃了一半的薯片。
“啊啊啊啊啊啊——！”
像条咸鱼一样瘫着的人影突然垂死病中惊坐起了一下，然后又一脸无力地倒了下去。
“无聊！无聊！好无聊！”
“在这样下去，净化者我就要被废掉了！”
“该死的测试者跑到哪里去了，潜伏在这片海域明明是她自己的任务，现在却要我来给她收拾这堆烂摊子！”
“她真的很过分，对不对？”
自称净化者的少女从桌子的另一边抓起了一只手臂长的机械鲨鱼，边说着边晃了晃它的脑袋，就像是真的在问它一样。
机械鲨鱼睁着一只金黄色的机械眼，呆呆地看着净化者，摇头晃脑的。
少顷，它朝着净化者脸上吐了一串泡泡。
净化者：……
这傻鱼！
抹了一把脸上的海水，净化者揪起机械鲨鱼的尾巴，把它往身后一丢。
机械鲨鱼在空中打了好几个滚之后稳住了身体，晃晃脑袋又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摇着尾巴游到桌子上趴着了。
“睡睡睡，就知道睡！”
“你能不能有点出息啊！”
“……天呐，这鬼地方连个能接我话的人都没有！”
“仲裁机关的那些家伙……脑子里装的都是你的咸水泡泡吧！”
“潜伏！潜伏！就知道潜伏！”
“这地方连个鬼影都没有，还必须得有人看着，潜伏了这么多年出过什么事情，我就问你能出什么……”
净化者仗着这里没人能听见，一边喊的大声，一边把桌子拍得震天响。
可惜她那最后一个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系统就突然弹出了红色的警告弹窗，紧接着就是‘呜哇呜哇’的警报声。
吓得桌子上趴着的机械鲨鱼一个激灵跳了起来。
“……蛤？”
净化者低头，用怀疑的目光看了看自己的手，她也没拍得很用力啊。
不过很快她就意识到，系统警报和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
因为遍布这片海域每个角落的塞壬单位已经意识到了海域中可能存在入侵者，并且成功地找到了她们。
净化者看着智能系统自动跳出来的监控画面，不由得微微眯起了双眼。
“……有意思，看看我找到了什么乐子，两只误入迷途、身陷狼窝的小羔羊！傻鱼，让我们跟她们打个招呼吧！”
旁边的机械鲨鱼看着屏幕，无辜地吐了个泡泡出来。
净化者的话音刚落，只见画面中一艘量产型的塞壬战舰缓缓地调转了炮口，朝海岸边的沙滩上发射了一枚炮弹。
看着那两个从爆炸区域中滚出来，略显狼狈的身影，净化者正想一边拍桌子一边笑来着的，就在这个时候，系统屏幕突然黑了下来。
“嘎？”
“坏掉了？”
“……不，只是例行检查，净化者。”
几下闪烁之后，电子屏幕再次亮了起来，只是这次所有的画面都被替换成了一个身披白纱的女人的身影。
净化者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僵住了。
啊这……仲裁者恩普雷斯！？
“看看你在这里都干了些什么？”
“吃人类的垃圾食品，把基地弄得乱七八糟，欺负机械鱼，还有……”
一层层的代码和记录被恩普雷斯翻过，这哪里是什么基地的日志，简直就是净化者的判罪书。
下面的净化者听得直冒冷汗，上面的恩普雷斯却突然不说话了。
她看见了基地今天的记录。
有两个舰娘闯进来了，其中的一个是……
愚蠢的净化者还让量产型的塞壬战舰对她们挑衅地开了一炮，看到这里，恩普雷斯只觉得自己的底层数据库一阵紊乱。
这大概就是人类说的心肌梗塞的感觉吧！
净化者你这是巴不得嚷嚷给全世界听，这片海域有猫腻，快叫其他舰娘来组团刷boSS是吧！？
潜伏了数年之久的据点，就这样被她送出去了！
好好好，她们塞壬何德何能，居然能诞生出像净化者这样的人才啊！
“净化者，把你的核心代码复制一遍后交给我。”
“你，你想干嘛！？”
面对恩普雷斯传送过来的红色心智魔方，净化者没忍住后退了一步。
对于她们这种，有着自我意识的高级塞壬来说，身体只是随时可以更换的容器，只要核心代码还在，她们就可以无数次地从船坞中复活。
所以，一般情况下，在塞壬中上级或者同僚突然哪天跟你说复制一遍核心代码的意思，如果要换成人类可以理解的话来说，应该就是——
组织上面决定了，你去死一死吧！
净化者倒也不是畏惧死亡，只是哪怕塞壬的黑科技再怎么厉害，从无到有构建一具能容纳她这个级别的核心代码的躯体，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而在这期间，她只能一个人蜷缩在船坞里安静等待。
塞壬可不是多有同族爱的生物，每个人都在忙着自己的任务、实验还有观测，没人会去关注船坞里是不是有一个同僚正在忍受煎熬。
所以，净化者分外厌恶孤独。
只是恩普雷斯这个时候显然不是在跟她商量，僵持了一会儿后，净化者也只能妥协地伸手接过那枚血红的心智魔方，把自己的核心代码复制导入进去。
随着数据的导入，那枚黯淡的魔方慢慢被点亮，上面的血色也变得更加浓郁起来，直到它发出了一阵不堪重负地撕裂声后，净化者才收回了手。
恩普雷斯惊讶地把魔方传送回来，拿在手里仔细检查了一下，发现裂纹没有深入，这才收了起来。
“不错，实力增长得很快啊！”
“那么给你一个忠告，别把那两个舰娘玩死了，尤其是她。”
一张企业的图片被恩普雷斯从塞壬的数据库里调了出来，上面的她一个人站在小岛上仰望着黎明时的天空，看着不像是刚在这片海域里拍的样子。
见净化者有点不以为然的样子，恩普雷斯只得又补充了一句。
“她是零的观测对象。”
“如果你不想在船坞里泡上半个世纪的话，最好照我说的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