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我们这群老骨头,也该退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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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司隐睡的很熟。
以至于早上闹钟响时,她还昏昏沉沉,终于在第三次铃声中睁开了惺忪的双眼。
雨过天晴,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青草味,混杂着泥土的气息。
下了楼,看见门外草坪上,孟鹤行一身休闲装,正站在她那辆白色奥迪前左右打量。
看起来神清气爽,身姿优越,最简单不过的装扮,穿在他身上总有一种矜贵感。
许是出门的声音惊动了他,孟鹤行侧着身子转过来,晨辉照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镀着一层薄薄的金色。
司隐照常喊了声二哥,想绕过他去驾驶座,却被男人叫住。
“你这车开多久了?”
声线平稳又寡淡,听不清情绪。
司隐不明所以,猜不透他的心思,只好老实回答:“几个月了。”
孟鹤行突然转过身来,视线掠过毫无痕迹的车身,点点头,冲她道:“车库里的车你都可以开,或者有喜欢的联系许程,直接提就行,配置好些的,开着也安全。”
司隐没理会其中的弯弯绕绕,只是敷衍般地婉拒。好在孟鹤行知道分寸,她不愿意的从来不强求。
车子发动,驶离和园,后面那个人影倒聚在后视镜里,慢慢汇成一个小黑点,直至再也看不见。
回到公司,谭希就悄悄凑上来。
捏着她的脸,左右打量一圈,啧啧两声,又点评:“气色好了,黑眼圈不像昨天那样重。”
司隐笑:“睡得好,黑眼圈还能重?”
谭希舒展着胳膊,边走边揉腰,连连打哈欠。
司隐顿了下脚步,上下扫一眼:“你今天怎么穿这么多?”
“那……不是昨天下雨,我怕冷。”
“夏天,再冷能冷到哪去?”
司隐觉得奇怪,捞住她的肩膀,将人带过来,挣扎间,肩头的衣服散乱,暧昧的红印映入眼帘。
她顿时就明白了,松开:“没看出来,你这可以啊。”
谭希睨她:“受罪。”
司隐快走几步跟上去,眼里明显带着揶揄,但是对方却死活不愿再谈及这个话题。
回到休息室,人多了,再谈也不礼貌,只好悻悻将包放下。
音响里循环播放着昨天录的那首曲子,声音不大,刚好能充斥整间屋子,司隐仰头望天,默默用耳塞堵住了耳朵。
中午,谭希带着她去附近新开的那家餐馆吃饭,两人喝着半温的梅子酒,看着玻璃窗外凌乱的风景聊天。
谭希眼神微敛,问:“派去的人,有消息了吗?”
司隐撑着下巴,另只手指尖在桌面上沿着纹路摩挲,语气平淡:“还没答复。”
上次和夏长延见完面后,再也没有消息了,不知道是不是进展不顺利,司隐也不敢问,怕期待越高失望越大。
已经等了三年,纵使再等一段时间,她也能接受,只要他平安回来。
谭希握住她的手,轻拍两下:“放心吧。”
司隐反握回去,嘴角牵起:“但愿。”
陆陆续续上了菜,司隐也确实饿了,边吃边问:“谭维最近怎么样?”
“老样子,你有时间去看看,那店现在还不错。”
司隐吞下一口梅子酒,温润中夹杂着辛辣,划过喉咙,是极致的回甘,清冽酒气中掺裹淡淡的梅花香气。
令人陶醉,也让人深陷。
就如同过往,明知道是有毒的苹果,还是能心甘情愿地吃下去,为的,不过是那短暂而永恒的甜蜜。
她捏着筷子,半举:“再说吧。”
— —
晴山居那个项目很快就由孟和集团和司氏共同接洽,这块地已经在孟氏囊中,只不过看在情面上让对方分一杯羹。
项目启动那天,孟鹤行亲自去现场,司氏本来委派的不是司北泊,但不知怎么,到现场的却变成了他。
晴山居是孟和集团筹备了一年多的项目,为了迎合市场,以此为中心带,圈出一片商业圈,周围学校医疗场所都有,也不怪是一块抢手的肥肉。
这次动员会,就是为了引资,邀请了各大银行的代表人员。
孟鹤行算是引头人,同来的还有以林荣为首的房地产行业的公司,都希望来碰一碰运气,哪怕这次招不来资,也能结交人脉,为以后作打算。
这种场合,许程自是寸步不离。
还没和司北泊说上两句,门口传来一阵骚动,被众人簇拥过来的男人,脸上带着浅薄笑意。
孟鹤行迎了上去,对年过半百的男人伸出手:“季行长,欢迎。”
季建宏也没客气,笑着说:“还是你小子能力大,我们这群老骨头,也该退休了。”
“季行长说笑了。”孟鹤行做了请的手势,邀着人往里走,侍应生极其有眼色地端上酒。
孟鹤行和季建宏碰杯,众人见状,也纷纷举杯。
上午十点,项目竞价正式开始。
孟氏和司氏作为举办方,自然少不了被人围拥。
孟鹤行打算将晴山居项目分成两个部分,一半自主招商建设,一部分以竞拍的方式售给其他房产商,这样一来,大大增加了活跃度,也能减小建设风险。
无论对孟氏还是对可以参与竞价的其他房产公司来说,都是一场双赢的合作。
而这其中,少不了资金的回转,这样一来,也带动了银行资金的流动。
孟氏作为牵头人,免不了左右逢源。
因此,整场活动下来,孟鹤行神经一直紧绷着,尽管司北泊已经替他分担了部分火力,但这些人个个都不是吃素的。
尤其是林荣和季建宏这样的资历年龄都长的前辈,八面玲珑,稍有不慎,就会得罪人。
他只能笑脸相迎。
等竞价会结束,酒店安排了午宴。
孟鹤行自然不能走,又跟着一大群人热闹地推杯换盏,喝到最后,竟然也有些醉意。
季建宏态度不明,也不知是同意还是不同意,说话模棱两可,喝了几杯酒,更是飘飘然,一口一个仁义道德点拨着。
孟鹤行半醉,胃里翻江倒海,领口的扣子散开两颗,半靠在椅背上,卖季建宏个面子,听他啰嗦。
喝到最后,散场了。
季建宏也醉的不轻,还是没松口。
孟鹤行知道这事急不得,让人将季建宏送回去,放足了姿态,等人走后,才支撑不住,胃里灼烧感强烈,快步走到洗手间,将那股恶心感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