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5章 石匠搬尸重回奉城中（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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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不知道韩小松为什么提出这个要求，但山魈还是答应了他。
“可以是可以，但现在你们或许没有时间了。”
韩小松看向身后的石楠，想着让石楠说服山魈。可是又看了看天色，表情变得纠结起来。
石楠也是点了点头：“我们该回去了。”
韩小松自知石楠说的是对的，可自己实在是不想错过这个线索，早一点获得新的线索，就能早一点得到山鬼的消息。
石楠走到山魈面前轻声说道：“我可以相信你对吧？”
山魈轻叹一声，还是点了点头。
“那你们两个走吧。”石楠知道自己这个决定有着暴露的风险，可是他也能理解韩小松的想法。
“谢谢。”韩小松朝着石楠微微颔首。
“早点儿回来。”石楠转身就走。
回到了奉城，先去义庄领了工钱，还特意交涉了一番。
虽然他们不认得石楠，但韩小松他们还是熟悉的。所以石楠很轻松的就搪塞了过去，然后他就去找了时澜。
时澜已经准备收摊儿看见石楠回来，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哎？小松呢？”
“小松找到了其他线索，天亮之前应该就能回来。”石楠凑近，轻声开口，“这里有什么问题吗？”
时澜摇了摇头，同样悄声开口：“什么情况都没有，但这里看不到后面的情况...”
石楠抿了抿嘴唇，两人一起收拾着东西：“就算有什么情况也不会在这样的情况出现的。”
“啊？那为什么要在这里看着？”时澜不太明白他的用意。
石楠缓缓开口：“如果我们在这里发现不了问题，那别人也同样发现不了我们。”
“我还是不懂。”时澜继续问道，“如果我们在这里被发现，那不是所有事情都暴露了吗？”
石楠轻笑一声：“如果我们对面的人真是时德惜，不管我们怎么做也是藏不住的。”
说到这里时澜才明白过来。
石楠也耐着性子解释着，因为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双方对抗，而变成了时代的抗争。在进入阴间之前，石楠甚至还有着侥幸心理，单纯的认为这些事情或许只要解决掉时德惜便能完全解决。
并且他已经知道了时德惜的能力，知道了他的某种想法，他也完全不认为如果他们做了什么，时德惜会完全不知道。
甚至石楠有想过，自己从计划要来到奉城开始，时德惜可能就已经知道了这件事...
只是苦于他们找不到山鬼的下落，所以不能将重点放在他的身上而已。
听完石楠的解释，时澜才悠悠开口：“那这么说，清妍姐或许不会出现什么意外咯？”
石楠同意这一观点：“没错，如果真是时德惜，他是不敢让山鬼出什么事情的，因为他也知道，山鬼如果出了事，我们会疯了一样的去找他的下落。”
“这样一来，就算他知道我们的行动也无济于事，他想做什么都做不到。”
时澜这才明白过来：“所以我们只要在明面上把重点放在寻找清妍姐的身上，就不会出现什么大问题，对吧？”
石楠推着个小车，带着时澜朝着城外走去：“没错，但不管是谁把山鬼藏了起来，肯定是不会让我们那么容易找到她的，究其根本我们还是需要知道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又不能对山鬼动手，又要冒着暴露的风险，还要让我们入局。”石楠下意识的摇了摇头，“这些事情又不像时德惜能做出的事情。”
另一边，在一处野山上，有两处坟包旁，闪着悠悠青绿色的火光，就在这火光旁有一棵不知道什么年月的老树，现在已经是有着死亡之意。
在这树干下方露着一个树洞，下面不知通向何处，但如果站在树洞前，却能听到有两人的交谈之声。
“赤影啊...消息散出去了吗？”
如果石楠在这里，甚至不用猜都知道这是谁的声音。
时德惜。
而那个名字叫做赤影的则是一只和山魈长的几乎一模一样的家伙。
“散出去了，你答应我的事能做到吗？”赤影的声音也和山魈几乎一模一样。
时德惜看着山鬼躺在那里，下意识的回答道：“只要这件事成功，山魈一族的首领，就是你了。”
赤影轻哼一声，从另一个方向转身就走。
时德惜这才松了口气，轻咳一声，一口黑血吐出，他自然不会让赤影看出端倪。自从石楠切断了两个世界的联系之后，他就变成了这个样子，几乎不被这个世界所接受。
受到的无形压力越来越大，这具肉身也几乎就要坚持不住。
他看向山鬼，但好在他也留了一手。
山鬼，宋清妍。
上一世自己几乎将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都杀掉，或者说，世界上的所有生命全数因他而死。
时德怀在那个时候联合白泽和始祖选择石楠来到这个世界，而自己也做了同样的事情。
他的选择就是山鬼。
“时德怀...如果你能做到像我这样，你现在还依旧在我面前站着，可是你太傻了...”时德惜掐住了山鬼的脖子，她的身体剧烈的颤抖起来。
被痛苦的感觉唤醒，山鬼顿时现出真身，可这也正好中了时德惜下怀。
“清妍，作为泰山府的一员，为泰山府做出贡献吧...”
山鬼咬着牙，发现了端倪，收回自己真身，仅靠意志力对抗着他：“放屁！啊！！！！”
时德惜发现自己的目的被发现，可是他也没有力量来控制山鬼...
咚的一声，山鬼重新掉在地上。
“时德惜，你不得好死！”满身的疼痛已经让山鬼失去部分理智，却还是发现时德惜身上的异样，嘲笑出声：“哈哈哈哈哈，你受伤了！你别让姑奶奶跑了！不然弄死你！”
时德惜知道山鬼中了山魈一族的秘法，此时还跑不了，而自己也不能杀她，不管山鬼怎么说，也只能是听着。
“现在这种情况，如果我是你，我可能不会嘴硬。”
“我呸！”山鬼虽然有些虚弱，但眼神完全蔑视的看向时德惜，“你以为我是你呢？半拉眼睛看不上你！废物点心！”
时德惜虽然此时状态不佳，但仅仅这两句话是断然不会让他有什么反应的，比这更加恶毒的话他又不是没听过，只是直到现在，也没有人能理解他罢了。
“如果不出意外，现在韩小松已经到了山魈一族的领地当中...”时德惜仅仅一句话，就让山鬼噤声，完全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时德惜继续缓缓说道：“你猜他为了救你，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来？”
山鬼是个聪明姑娘吗？
这自然是毋庸置疑，在山神之位这么多年，都不说每年有多少人在原州经过，光是那月狱当中，就有多少不入轮回的鬼呢？
每一个都对山鬼服服贴贴。
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又怎么可能看不出韩小松对她的感情呢？
如果这个人是石楠，山鬼或许还能相信，石楠会做出正确的选择，可偏偏是韩小松。
“你到底要做什么？”山鬼虽然此时还是沉着声音，但也是逐渐变得激动起来，“时德惜！我警告你不要对他下手！不然老娘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山鬼在挣扎着，可是不管怎样，自己就是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可明明刚刚自己白发真身的样子还出现了，可此时却怎么都不行。
时德惜缓缓开口：“别挣扎了，山魈一族的秘术，专克你这山鬼之身。可惜了宋君墨那样的人，竟然偏偏为自己妹妹选择了一个这样的身体，百毒不侵，却一毒足矣。”
“毕竟他还不是神，有这样自私的选择也能理解。”
“你也配提我哥哥！”山鬼更是一个白眼翻了过去，“哥哥的名字从你的嘴里说出来都是对他的不敬！”
时德惜依旧没有生气的样子，可是他也知道，如果山鬼再次反抗，即便是自己也没有完全的把握，只能作罢。
石楠直到现在都没有主动来找过自己，他知道是为什么，因为他也在担心。可石楠不知道的是，自己完全不知道接下来的事情会是怎样...
在他的计划当中，所有的事情就应该停在他们从阴间回到人间而已。
到了现在，已经超出了他的计划，这五千多次的积累，他还从没有遇到过这种事情。但这也并不代表他就会坐以待毙，这么多年的经验，哪怕只依靠记忆的积累想来和石楠也能对抗一段时间。
对于所有人，包括时三，包括石楠，在人间他就像是全知全能的老者一般，站在这个世界的最高点，傲视着世间的一切。
可是本该带领人们走向更好的人，却完全站在了人的对立面。
他对人的情感是厌恶吗？
不是的，他不讨厌人。
他甚至和始祖一样喜爱人的存在，只是相比人，他更爱世界。
从始祖选中他开始，从原本在他眼中美好的世界变得乌烟瘴气开始。
他离开了，在山鬼担忧的眼神当中。
转过天来，天光大亮。
石楠在村子里焦急的等待着，因为在石楠的预想当中，韩小松在天刚亮的时候就应该回到村子当中，可是直到他们要出发进城的时间，韩小松还是没有回来。
叫醒时澜，语气轻柔的说道：“我出去找找小松，一会儿你自己进城好吗？”
时澜睡眼朦胧的嗯了一声，将石楠逗笑，然后闭上眼睛说道：“那你小心些。”
可石楠刚出门，就看到韩小松跌跌撞撞的跑了回来，满身血污，眼看是受了不小的伤。
石楠赶紧将他扶住：“这是怎么了？”
韩小松深吸了一口气，靠在石楠的身上：“我...我遇到了那个袭击我们小队的人...我的...我的项链被他抢走了...”
将韩小松送回屋子，脱下了韩小松的衣服，时澜被叫醒，看见他身上的伤痕也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满身淤青不说，身上还都是类似野兽的抓伤和撕咬痕迹。
石楠皱着眉头给韩小松疗伤，也从他的口中知道了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韩小松和石楠分开之后，一路上跟着山魈去到了他们的族群当中，去了才知道现在的山魈一族，里面大部分都是老弱妇孺，完全没有任何战斗力的样子。
根据山魈所说，是因为山魈一族分成了两派，一派由现在的山魈带领，躲避着人的领地，还有一派由山魈当中的青壮年组成，在山中和打猎的猎人形成制衡。
人会组队猎杀他们，他们也会设下陷阱捕杀人类。
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它们也发现人的繁衍能力要比他们强很多，那一派的山魈数量极速减少，最终还是回到了这里。
唯有一只没有回来。
赤影。
是山魈一母同胞的兄弟。
两兄弟的性格也截然不同，赤影属于那种最讨厌人的。
韩小松在山魈的帮助下，进行了一番询问，可最终的结果却是令他大失所望，山鬼的名字他们传播的速度虽然非常快，可是他们竟然不知道源头在哪里。
关于这一点，山魈的意思是非常明确，有可能是从那些没有修炼的山魈口中传出来的，虽然他们不能口吐人言，也没有什么法术神通。
但却能够通过山魈一族原本的交流方式将这名字传播开来。
这也就能解释为什么在族群当中问不出什么事情了，那些没有修炼的山魈也没有什么智慧和思想。
它们根本也记不住到底是谁跟它们说的这件事情，自然也就没有办法告诉韩小松。
而就在韩小松觉得无功而返的时候，赤影出现了。
两人一番打斗，可那赤影虽然实力一般，但经验上却毋庸置疑，他好像很了解自己一样，所以每一次攻击都能给自己带来实质性的伤害。
“最终的结果，就是我们都拿对方没办法，所以他就走了。”韩小松嘴唇忍痛忍的发白，略微颤抖的说道，“他...是真想杀我...”
石楠此时注意到了其他的情况再韩小松的身上：“不止，他还给你下了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