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请君入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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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晓珊拿到新手机的第一个电话,就是打给花熇嫣的。当夏晓珊给花熇嫣打电话时,花熇嫣正送李博去机场。
花熇嫣看了一眼手机,是陌生号码。她迟疑了一下,点了接通键。
“小嫣子,是本宫。”
“你个死妮子,怎的,到现在才想起给我打电话啊!你的工作就那么忙,忙得连我都忘了!”
“不是不是,我的手机丢了,哎哎,现在是新手机,新号码。”
“好了,我一会儿存一下号码。哎呀,我好感动啊,你居然能记住我的手机号码。说实话,我都记不住你的号码呀!”
“嘻嘻,不骗你,我问吴刚要的号码。那个脓包蛋,很有鬼心眼,竟然有你的号码。”
“嗯,吴刚他胆小归胆小,脑筋并不笨。好了,夏娘娘,我开车呢。我的车技你是知道的。咱俩有事赶紧说,没事就挂了吧。”
“我有个好消息,我升职加薪了。哈哈,这算是走了什么狗屎运,还没有正式入职呢,唐蓉川就要提拔我当分公司副总。哎,等我过两天回学校,咱俩再细聊。对了,益州大学那边的公示结束了吧,你什么时候去报道?我主要想问这事…”
电话那头陷入一阵沉默,晓珊急忙追问:“哎哎,听到了没?信号不好吗?我的新苹果手机呀!”
李博的声音响起来:“晓珊,熇嫣入职的事情出了点纰漏,我这就飞益州去搞掂它。”
“啊,什么叫出了点纰漏?博哥!”
“有小人捣乱。没事,我应付的了。”
夏晓珊急忙安慰花熇嫣:“博哥,我相信你。小嫣子,好事多磨啊。你要相信这句话,我可是体会到了。”
花熇嫣的语气很平静,不像李博那样咬牙切齿的:“嗯嗯,你说得对。咱要努力做到得失随缘,心无增减。好了,晓珊,你多注意身体,别累着,再见。”
看着花熇嫣挂了电话,李博的心情依旧没有平复。夏晓珊的问话,就像一把利刃在他的心头捅了两下。他的心火辣辣地疼。他搞不明白,招聘公示地事情,为什么昨天还好好的,今天突然就出状况了。
原来,在公示的最后一天,有人举报花熇嫣哲学立场有问题,例证就是她在试讲时,试图攻击玛烈哲学。举报电话先是打到学校里,学校又将这个情况,转给马长信。还在桃林的马长信,态度非常好,他跟学校人事说,坚决拥护学校决定,不再录用花熇嫣。并且,他还补充说明,自己父亲摔伤,自己远在桃林照顾老父亲,试讲的时候,主持人是李博。
马长信还表示:虽然是李博出了纰漏,但终究是自己没有选对人,自己也有责任,愿意接受处分。
马长信又向良平报告了这件事。良平表示招人进人一定要严格,不能找立场错误的人,哪怕是有错误倾向的也不行。良平夸赞了马长信的做法,还表示要追究相关人员的责任。马长信又替李博辩解了几句,然后就挂了电话。
马长信解释了一圈,唯独没有通知李博。反而是校人事处的一位哥们,看不下去了,悄悄地通知的李博。李博接到通知后,还不太相信,他到学校官网一查,果然花熇嫣的名字已经撤下。公示栏内,只有最终通过公示的名单。当然,那份名单里没有花熇嫣。
这下子,李博勃然大怒。他打电话给马长信,而马长信说他还在桃林,学校里的事他不清楚。不过,他的确接到了良平的电话,被良平兜头骂了一通。
说完这些,马长信语重心长地说:“李博老弟,你是不是与良平有仇啊?像你和弟妹这种情况,许多高校会大开方便之门的。别说弟妹是上京大学的高材生,就是普通学校博士毕业,看在老弟你的脸面,我也会招进来的。哪怕是先安排行政岗位,干个辅导员啥的。唉,如果不是有过节,我实在想不通,为什么良平会在公示的最后一天,横插进来!”
李博怒气未消:“我这就飞回去,找良平,当面问清楚。如果熇嫣有问题,也应该先调查清楚,不应该这么匆忙确定入职名单。”
马长信劝他:“老弟,良平是常务副校长,你跟他闹,没好果子吃的。听老哥我一句话,算了吧,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弟妹那么优秀,别的学校也可以考虑考虑。你千万别跟良平闹顶了,我在桃林没办法帮你的。”
花熇嫣听说后,她的反应很平静。花熇嫣也不赞同去找良平。按照规定,如果有人举报,那么就应该找花熇嫣谈话,让花熇嫣有解释的机会。没有任何人找花熇嫣谈话,很显然,良平是专门针对花熇嫣,或者是李博的。那么李博去质问,只会把事情弄得更糟。
可是李博坚决要回去,花熇嫣也阻止不了。
李博的理由也很充分:“这事我必须去问清楚。我代马长信,负责招聘事宜。招聘出了问题,我假装不知道,于情于理都讲不通。我必须找良平问清楚,到底是谁的原因。是我找错了人,还是有人从中作梗。”
花熇嫣劝不住李博,只好驾车送他去机场。她提出要陪李博一起回益州,李博却说:“这种情况,你去益州不合适。再说,马上就毕业离校了,学校里好多事,最好你别离开。”
李博要登机了,花熇嫣拉着他的手,笑着说:“马长信说得也不错,益州大学对面的益州师范大学挺好的,我回去就打电话问问,看看他们还招不招人。”
“那是普通大学,你去太委屈了…”
“嗨,能跟你的学校比邻而居,也不错的。”
“熇嫣,你要相信我。我一定为你,为我们俩讨还公道。”
花熇嫣一笑:“嗯嗯,我相信你…”
送走了李博,花熇嫣独自回到学校。花熇嫣有预感,益州大学的事情,怕是要黄了。她没有练到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地步,心情很是烦乱,车子开得很慢。车子缓缓开过图书馆,她心里一动。花熇嫣手指微动,方向一打,把车停在图书馆前,就进馆看书去了。
唉,她的思绪一直在飘扬:好闺蜜夏晓珊找到了喜欢的工作,很快就要成为公司的领导,而自己呢,连一份工作都找不到!
为好友找到工作的高兴劲,并不能抵消自己失业的痛苦,反而加深了这种痛苦。
酸酸涩涩的感觉,就像几条毛毛虫,在自己的心头啃来啃去,好不难受。平常,不管多大的压力,多深的苦恼,只要她进了图书馆,望窗明几净的书桌前一坐,她就宠辱皆忘了。今天,无论如何也看不进去书,手中的期刊换了好几本。国内的期刊看不下去,就换国外的;换英文的,英文读不进去,就换日文的;日文的不行,就换德文的。
换来换去,心依旧不能平静。花熇嫣无奈,把期刊还上,背着书包,走出了图书馆。她要到健身房去挥汗如雨,唯有那样,才能释放浑身的压力与苦恼。
出了几身臭汗,把不倒翁打倒了好几次,花熇嫣的心情好多了。她离开健身房,回到寝室,准备洗把脸,去吃午饭。
贺峰云打过电话来,说他就在校园里,要中午一起吃个饭。花熇嫣要在学五餐厅等他,贺峰云却说最好去乙所,学五餐厅人太多,不太适合说话。花熇嫣就同意了。
早上起来时,她和李博就在乙所吃的早餐。没想到午餐又要在乙所吃。不过,两顿饭,两种心情,真是世事变化如白云苍狗。早上阳光明媚,此刻满心阴霾。
贺峰云就在大厅的沙发上等着她,看到她后,就迎了出去。
“熇嫣,李博回去了?”
“呃,回去了。”
“可惜,本想今天中午,我与他再喝个痛快呢。我定了小单间,咱们这边走。”
在小单间里,两人对面而坐。花熇嫣吃了几口菜,把筷子一横就问:“贺师兄,你找我来,定然有事。你说吧?”
贺峰云一笑:“李博不在,我不好意思说呀。这事有点挖他的墙角。”
“你说你说…”
“熇嫣,我是求你帮忙的。你先答应我。”
“师兄,我能帮你做什么?你要我力所能及的,我肯定帮。”
“你只要愿意,那是绰绰有余。”
“你说嘛…别绕弯子。”
贺峰云又是一笑:“熇嫣,我就要跟着导师一起去两浙省了,上京这里我需要有个可靠的人帮我盯着。我想来想去,只有求你帮这个忙了。”
“贺师兄,你的公司做国际金融业务的,我不懂的。隔行如隔山,你让我去,那是到教堂里拜如来,找错了人。”
贺峰云哈哈大笑:“没错,没错。我们学哲学的,无所不通。我不是照样当老总吗?熇嫣,不要你做业务,只要你在那里一坐,我在外地也就放心了。”
花熇嫣摇摇头:“贺师兄,我真的不能答应你。我要去益州呀,没时间去你公司坐镇。”
贺峰云想了想说:“熇嫣,我一直关心你找工作的事情。实不相瞒,我天天浏览益州大学的公示信息。今天早上发现,你的名字好像被撤下了。所以,我才诚心相邀。”
“是的,李博就是为这事回去的。”
“你觉着他有几分希望,把公示的结果改过来?”
花熇嫣一阵沉默,她不能说假话骗人,更不能骗自己。
贺峰云并不想逼迫小师妹,他灿然一笑:“先吃菜,你锻炼了一上午,肚子早该饿了。”
“师兄,怎么知道我去锻炼了?”
“你脸色红润,不像平常那样白皙,我猜是锻炼去了。”
“师兄,你好眼力!”
贺峰云哈哈大笑:“我的眼力当然好了,所以我看好你,盼望你能帮我这个忙呀。”
花熇嫣又陷入一阵沉默,她犹豫了,夹菜的动作明显放缓。贺峰云赶紧给她夹了些菜,然后笑着说:“这事,不着急答复我,你考虑考虑,明天再告诉我答案。现在呢,咱俩就是专心吃饭。”
贺峰云再也没提这事,而是东拉西扯,竭力搜寻段子,来逗花熇嫣开心。一顿饭,两人吃了六个菜一盆汤,吃了整整一个半小时,才结束。
分别时,花熇嫣要把车钥匙还给贺峰云,被他婉拒了。
贺峰云笑着说:“熇嫣,车是公司的。你这会儿还给我车钥匙,难道你想马上拒绝我的提议吗?拜托,麻烦再替我保管几天。”
快到晚饭时,李博打过电话来。他找良平谈了,良平坚持不招花熇嫣入职。他的理由是有听公开课的学生投诉花熇嫣。学校不能招一位立场有问题的老师。李博问他要投诉人的联系方式,良平说保密。李博坚持要跟投诉人谈谈,可是良平比他还坚持。他说投诉人要求保密,按照规则,他必须为投诉人保密,不能告诉李博投诉人是谁。
于是,事情陷入死局。要想找出问题所在,就必须找到投诉人,而投诉人就是个秘密。按照规则,李博不能触碰的秘密。李博明明知道良平是故意的,偏偏又拿不到证据,一下午的抗争,换来了嘴角生疮,咽喉上火。
这个世界就是这个样子,规则是为方便管理而设,其实是为守规则的人设立的。遵守规则,只能处处碰壁。因为,规则之外,还有潜规则,规则之上,还有超越规则的存在。
李博被良平的态度,气得肚子疼,晚饭都没吃,就给花熇嫣打电话。
这通电话一打,等于宣布花熇嫣入职益州的事情,彻彻底底地黄了。
李博最后说:“熇嫣,你说这个益州大学还能继续待吗?我自认与良平没有什么过节,为什么他就特意针对我?还有那个马长信,关键时候他闪人了,让我主持招聘活动。这下好了,出了纰漏,连个帮忙说话的都没有了。我感觉这里面有阴谋,马长信这头老色驴定是嗅到了什么风,故意躲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