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礼地之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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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昆叫好了出租，带着图乾在一家小旅店门口下了车。
图乾下车后左右望了一圈，并没有看到哪里有摆摊的。
“白老师，咱们被司机骗了吧，这地方不对呀。”
白昆指着面前的蓝月亮旅店，“没错，就是这里。”
旅店！
图乾忽然想起了白昆之前的话，【配合】他、教【知识】，原来都特么不是好话呀。
图乾后退了一步，快速摆手道，
“白老师，我就不进去了。我没有这爱好，你实在需要……我倒是有一个认识的人可以介绍给你。”
图乾忽然想起了吴青芝他哥吴青峰，好像那小子泡的酒吧也叫蓝月亮。
真是巧得邪了。
“你不进去怎么行。”
白昆不高兴了，
“这地方的摊主都认识我了，我买什么东西，什么东西价格高。你是生面孔，他们不会防着你。
一会儿咱俩分开进去，我把看上的东西和价格发你，你帮我拿下。”
“摊主？旅店里怎么会有摊主？”图乾有点懵。
白昆耐心地给图乾解释，
“这个古玉鬼市有点特别。一开始，只是几个贩古玉的在这里住宿，渐渐的，同行来这里的越来越多。
发展到后来，玩玉的人都直接来这里看货，这里就渐渐发展出了一个鬼市。
现在，每月六号，都会在这里聚办鬼市了。”
图乾明白他是想歪了，“原来小旅店里还能办鬼市。”
“年轻人就是少见多怪。这算什么，我还知道一个地方，鬼市办在火葬场旁边呢。而且那个地方，还坚持凌晨一点开市，你说有意思不？”
白昆有点不耐烦了，他着急进去捡漏，当先进了旅店。
有意思？有个鬼意思哦。
火葬场旁边，图乾是想想都害怕。
这个旅店，他也觉得怪怪的。
慢慢地踱进蓝月亮旅店，却是没看到什么地摊。图乾又犯嘀咕了。
这时接待柜台里的老板，一个瘦到皮包骨的大叔指了指楼上，悄声道，“上二楼，206。”
图乾皱眉，你知道我干什么的就上二楼啊？
“老板，鬼市在二楼？”
“啊，你是逛古玉鬼市的啊，那上三楼。我还以为你和下午来的那油头粉面的是一对呢？”老板恍然大悟。
图乾无语，这鸟旅店果然不是好地方。
这一会儿，白昆已经发来一张照片了。图乾感叹，白昆不愧是专家，看东西是真够快的。
图乾一边上楼一边琢磨，下午来的油头粉面，那应该说的不是白昆。
白昆才刚到。
上到三楼，看到走廊里铺了一地的地摊，图乾才反应过来，踏马这苟老板眼神有问题，自己又哪里像是那种人了？
遏制住返回一楼，掐死那个老板的冲动，图乾郁闷地找起白昆要的那件玉器了。
这个古玉鬼市，除了外行难找之外，一点鬼市的神秘影子都没有，和滨市古文化街的地摊差不多。
一样很多一眼假的东西，一样懒散的摊主。
走廊本就狭窄，地摊又占了一半，图乾走起来很别扭。
走廊里并没有看到白昆的身影，不知道那老小子跑哪去了。
图乾阴暗地想，没准是跑206去了。
这样想着，图乾忽然开心起来了。
他一个个摊位看过去，寻找着那个玉器的影子。
这时候，图乾才发现。
不仅是走廊，开着门的房间里，也摆着地摊。
图乾在一个房间门口，就看到了快要给人跪下的白昆。
这老小子不知道看上了什么，正在央求着摊主谈价格。那个熊样跟奴才似的。
图乾不解，至于吗，一件古玩，得之我幸，失之我命。何必强求。
图乾不懂，摇着头继续找东西。
外面的地摊都没有，图乾又一个个房间找。
终于，就在白昆磨价格的那个房间，图乾发现了那件玉器。这会儿，白昆还在磨呢。
图乾这时明白了，这老白是在演戏啊。
这件玉器，是一个外方内圆的大家伙，比图乾的手掌还要大。
图乾把他拿在手上观察。大家伙的四面，一面灰黑，三面惨白，根本不好看。
加上上面一点纹饰都没有，图乾更觉得这件玉器没有什么价值。
图乾看不懂，白昆这么个古玉大专家，怎么会看上这么个破玩意。还给了自己十万的额度。
就这破玩意，图乾是一百块都不会要。
但毕竟白昆是专家，还是个自信到自负的人，图乾保险起见，还是用时间之眸看了眼。
这一眼，直接让图乾惊了。
“4105年！”
图乾开始重新审视这个东西，才发现它的不凡。
四千年前，图乾估计还是原始部落时代。那时候能将玉打磨的这般规整，外方，方方正正；内环，也做到了光滑平整。这在当时肯定很不容易。
不容易也还是做出来了，显然这东西不一般。
图乾正看得入神，忽然听到了手机来信息的声音。
掏出手机一看，是白昆发的。
瞄了一眼白昆，图乾才看信息，【别特么看了，再看露馅了。你再看看别的东西！】
图乾知道自己失误了，在地摊有看上的东西，切记不能长时间观察，然后问价。
那样问出的价绝对是高价。
要不经意地看，不能让对方猜出你真实的意图。
图乾缓缓放下这个大家伙，又拿起一个玉璧来瞧。
图乾是真的在看，因为他知道自己不会演戏，所以看东西都是真看。各种细节，全不放过。
白昆那边到底没有谈好价格，白昆遗憾离开的时候，图乾已经看了半个摊了。
等白昆出了房间，图乾才问了各个玉器的价格。
“这个大家伙怎么卖？”图乾终于问到了目标。
摊主看了看，“那是玉琮，八万。”
“八万！”
图乾嘴上惊讶，心却定了。开价就八万，收这件玉琮是不会超额了。
摊主漫天要价，图乾开始一边挑毛病，一边落地换钱。
“你看这都黑了一大片了，哪里值八万啊，我看二百差不多。”
摊主不高兴了，“哪有你这么出价的？不诚心买别捣乱啊。最低两万你拿走。”
双方一通拉拉扯扯，最后九千八成交。
东西到手，图乾没了任务，也便自顾自逛了起来。
图乾当然看不懂古玉，他打开了时间之眸开始扫描。
不为捡漏，他就想看看还有没有这种四千年的东西。
还别说，白昆确实有自负的本钱。
鬼市里几十个摊位，再没有那么老的东西。别说四千年，除了两件残器，超过一千年的都没有。
大多数东西，都是新的。少量真品，也是以明清居多。
关掉时间之眸，图乾就奔那两件残器去了。可白昆忽然的电话，把他叫走了。
二楼三楼间的楼梯上，白昆抱怨道，“你小子买个东西怎么这么慢？”
图乾掏出玉琮递给白昆，“白老师，我难得来一趟鬼市，想着多看看。”
“今天全场最大的漏就在这呢，别的没什么好看的了。”
白昆把玩着玉琮，一脸的惊喜，“你刚才可差点露馅了，吓得我以为会错过这件宝贝呢。”
图乾不愿谈刚才失误的事，便问道，“白老师，这玉琮有什么讲究吗？你这么看重。”
“何止讲究，”
白昆梗着脖子道，“听过‘玉璧礼天，玉琮礼地’吗？这玉琮，是古人沟通大地的礼器。
礼器在古代，那可是非常牛逼的东西。
更何况这几千年前的礼器，更是罕见。
你看这苍白的部分，这是钙化了。这黑色，是水银沁。几千年的东西，保存这么完好，不容易啊。”
图乾帮忙拿到了宝贝，白昆也高兴地愿意为图乾讲讲，“但是后来，尤其是民国时期，造假这种东西的特别泛滥，市面上的真品是难得一见了。”
说到这，白昆想起来了，他还不知道价格呢。
“多少钱买的？”
图乾亮出付款记录，“九千八。”
“可以啊，你小子。这件玉琮至少二十万。”白老师听了，立刻高兴了。
见白昆高兴，图乾趁机求教，“白老师，您给讲讲沁色和传世的关系吧。”
“传世和沁色有个屁的关系。
传世传世，流传于后世。对没入过土的，一直在世间流传的东西，叫传世。
沁色是什么？没入过土哪来的沁色？
所以说二者毫无关系。白天那老头是什么也不懂瞎说，脾气还大。”
“那这沁色，怎么区分和鉴别呀？”图乾又问。
“沁色……”
白昆看了看表，“那个小图你自己先回吧。我还要去见个朋友，沁色的知识一时半会说不清，改天再说。”
说完，白昆就跑了。
“唉，白老师……”
图乾追了几步，眼看着白昆转进二楼，敲开了一个房间进去，才无奈摇头。
知识没学到，图乾打算回三楼继续淘宝。
但他好像又想起了什么，鬼使神差地走到那个房间门前。
206！
图乾一阵胆寒，也不淘宝了。
他直接逃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