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从不画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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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熙螓不置可否,只沉静的保持面部表情提醒她继续画。
她不禁面上浮现一丝欣赏之色,“弑父之仇不共戴天,若你真要替父报仇,那还真是有血性,若有需要,我可以帮你的忙呀。”
反正闲来无事,也算找点乐子来做做。
李熙螓看着她脸上的沟壑嶙峋都平了下去,长的倒是朱唇玉面的,眼角锐利不似热心之人的面相,却句句离不开帮她。
她看着乔娴脸颊边一道长长的疤痕,想来这道疤痕褪不去,并不是因为毒素而引起的,而是她故意而为之的刀口疤。
可想而知她是多么极端之人,对自己的脸能下这么狠的手。
“不需要了,多谢。”李熙螓轻启唇瓣复又合上。
乔娴额间有一颗灰痣,倒不觉难看反而衬得整个人精致了些许,若是没有那道疤会更耐看些。
她执笔作画,李熙螓倒记得这一幕也在初到长安时有过。
犹记得那个画师额间也有一颗灰痣。
不,在此之前她还见过她,是在离开客栈的途中,当时她马车陷入泥坑,她还帮了她。
李熙螓不禁问道:“想必几个月前,长安那个画师摊贩是你?马车轮子陷入泥坑,车上坐的人也是你?”
乔娴笑的前仰后合,目中由生一股子欣赏之色,却又傲娇地隐去,“我以为你早知道了,现在才想起问?怪就怪在你当时看去我的真容,我也看清了你的真容……”
她当时透过车窗短暂的四目相对,发现对面的女子容貌绝色,就这么眼睁睁地盯着她,着实惹恼了乔娴,也不可否认的惊艳了她一向挑剔的目光。
美人她画过许多,丑女最好画,而美人是最难最考验功底的,尤其制成人皮面具更是一项不容易的工程。
她对于乔娴来说不止是美人诱惑,还是一种挑战。
何况当时她还爱慕着龙契,自卑自己的面容,所以万里挑一竟挑中了这么个大人物,说来也是缘分,偏偏李熙螓这个隐藏身份的真公主能合理住进宰相府,而她挤破头却只能沦为攀墙而入。
即便这样,明明两张一样的面容,龙契又偏偏就能轻易识破!
甚至宰相夫人也差点将她识破。
不禁越想越气……
乔娴看着李熙螓最近眉目中总有一丝盈盈水光难以褪去,深沉悲凉,再配合这无双面容,即便自己脸上没有这个疤痕在她面前也是相形见绌的。
她真的一点也不嫉妒,毕竟男人没了可以再找,她只是想体验一把被众星捧月的人生,体验一把当美人的感觉。
所以若那时再来一次,她亦会将她画下。
贴这样一副殊色面容,走路都能横着走了,更何况在那期间的确受到不少人的惊艳的注视,那也够本了。
李熙螓听之一篇谬论,也厘清头绪。
可见,可恨之人也有可怜之处。
好在,不过多时便画好了。
乔娴随即又为她画了一副不一样的人像,展示叫她瞧,“这个模样如何?”
李熙螓扫了一眼,她画的并不丑,甚至还小有姿色,她颇有些意外:“只要与我不像便可,对于长相我没有要求。”
乔娴却毫不在意她的话,双眼翻白满是不屑:“我从不画丑女,浪费我的笔墨。这样已经是姿色普通了,将就吧。”
“那就这样吧。”随即她拿了软尺给李熙螓测量着面容比例,将数字写在画像旁,一切做好后转而睇着她道:“该画的画好了,该测量的也测量好了……”
李熙螓看她故意欲说还休,遂问:“还有什么疑问?”
“我可以帮你。”乔娴举着面前的画像,忽然一脸揶揄,“但是你求我办事,不得给我什么好处呢?”
李熙螓看着她脸上鼓起的疤痕,随即由衷地接话道:“你脸上的疤,我四叔或许能治,若你帮我,我便可帮你把疤痕去掉。”
乔娴这么问只是想让李熙螓欠她一个人情,日后好有机会讨要,但她突然说可以为她去疤,不禁心中狠狠动摇,但却兀自不可置信:“已经成了疤,这怎么去掉?”
李熙螓一脸高深难测,点到即止,“我四叔就是有这个本事,你不信就罢了!”
乔娴打消疑虑,沉吟片刻道:“你为何不早说?现在你四叔人都走了多少日子了?”
李熙螓抿唇不言。
事已至此乔娴知道自己也不能使性子,但最近她又不能去洛阳,就挺捉急。
阿爷要将焉耆妃子的尸骨运往焉耆安葬,寨里就没主持大局的人。
而且梁王迁都几乎摧毁了她所有产业,焉耆子民全都回到了寨里,大家都没有收入,所以她还得留在寨子里想法子如何重整旗鼓。
李熙螓补充道:“我也不知道你这道疤是不是毒素所致,但只要我求四叔帮忙,他就会想办法给你治的,但你得一五一十说明白能让他更好的对症治疗。”
她又微顿,“我就没见过有他治不好的疤,反正也没有人能去掉陈旧疤痕,何不试试?”
李熙螓虽不疾不徐,却无奈要人帮忙,也只得设身处地询问她的意思。
乔娴陷入沉思,神思回笼后随即道:“这个疤痕的确不是毒素所致……”
对于这个疤痕的故事,她倒不吝透露。
几年前她厌烦透了整日在全脸上贴鱼胶,逢人都不能以真面目示人以至伤口反复溃烂的痛苦,于是她大着胆子到处征集会面容手术的医者替她做剥皮换脸之术,她想将脸上的脸皮完全替换成好的皮,至少能正常生活。
无论身体随意哪个部位取皮,无论有多痛,她都能为了美貌而忍受。
什么绝顶的制作假面的技艺,她都不屑,她宁可要一张普通的面容,也不要一辈子丑陋如斯下去!
可她找遍了各地的医者都没有一个人会这个技艺,多的都是闻之瞠目咂舌之人甚至劝阻放弃。
她坚信那些都是胆小如鼠的庸医,不予理会。
那时有个医者,他说他愿意试试,临到要操作了,他却打了退堂鼓。于是第一次没有做成,她便以易容术的经验自行教他如何取皮提高成功经验,如此那位医者在豕皮上练习了数月,终于手艺能与她媲美了。
她正满心欢喜,做好准备信任由他操刀,甚至那把操作刀被她磨得几乎能做到削铁如泥的地步了,结果……失败了,剥皮过程中他发现他做不到,手忙脚乱地为她止了血,还莫名其妙对她说愿意娶她。
如此被羞辱,她怎肯答应,管他是出于可怜还是害怕追责的权宜之计,她都要他走多远滚多远去!
于是将那医者丢弃山野,让其自生自灭了。
自那时起,脸上除了疮毒还有了这骇人的疤痕。
乔娴说完,颇有些忧虑道:“他能治这旧疤?都已经好些年了。”
李熙螓听完这个故事,颇为为乔娴的胆大而震撼,随即点点头,“我四叔自有独门秘方,你放心便是。”
“若他不给我治怎么办?”她神色不定,毕竟之前她这么陷害李熙螓,若她四叔替她抱不平岂不是会更惨?
李熙螓回道:“你的担忧的确不多余,但他并不知道我们之间的事。就算知道,他也不会做小人行径而害你,顶多拒绝对你治疗罢了。”
如此听罢,乔娴总觉得对方在含沙射影什么,但又找不到一丝讥讽的痕迹,便只得点点头拿着画像,转而看了她两眼,目色中带着些许不自然,随后离开了。
走之前她丢了句话:“今日赶工,两个时辰后给你!”
李熙螓微微诧异,没成想这么短的时间就能做出来,遂回:“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