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告诉我又怕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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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线昏暗,她的衣裙材质是上好的锦衣,绣了花纹,十分厚实,撕开着实需要一点时间,他又等不及去找把刀剖开这布料,遂呼吸急促,吐出的气体浑浊熏的令她头晕脑胀。
李熙螓本来就饿了一天,再奋力挣扎,试图不让他轻易撕毁她的衣裙,还得屏住呼吸边周旋道:“看来你并不知道我是何人,所以才敢放肆无礼!”
“你知道侵害公主被捕获了会有什么样的酷刑等着吗?”
他微滞,不是怕了,而是听到公主二字,有些好奇她要说什么。
她没有挣扎继续道:“唐律之严正,刑罚之严酷,我可亲眼目睹,那时罪犯也如昨日那些焉耆人所犯罪行一样,更与你此时将要犯的罪行一样!”
显然他听怒了,“你再说,我可会杀你!”
“杀我,便不会有皇室人找你索命吗?你们焉耆人极好辨认,若是下了罪诏书,你这般长相的人,便会被捉去定罪!”
他不信,胸有成竹道:“你不说我不说,他们从哪里得知是我干的?”
“你可知焉耆人入狱是我干的?我因此受到报复,自然会怀疑没有入狱的焉耆人身上!说不定派来的人已经快追到这。”
他突然腿上一软,瘫坐一旁,“这么说……”
他不知面前的女子身份这么不一般,而此时只有他一个人,他胆子一向很小,所以也没参与过他们的事,他老老实实勤勤恳恳地工作,哪里想过这次会得罪唐皇室人!
李熙螓道:“你这般的罪犯押到刑场必然是先是让最有经验的刽子手掌刀,再将罪人衣物尽褪,选择脂肪多的地方一刀一刀取肉。”说着她的目光缓缓移到他裸着的身上,毫不避讳地继续道,“先从胸开始剜,同时大腿往上,每剜一刀都得避着要害,直到大腿和胳膊剜地只剩下骨头,胸口能看到胸腔内脏,最后割了鼻子挖了眼睛还不能轻易叫你咽了气。”
她此刻的目光如同一把寒光乍现的刀,而他就是那只砧板上的鱼,一寸一寸地移动着,“此乃凌迟之刑。罪犯的死因不是疼死,而是血液流干,那么行刑也就圆满完成了,最终罪犯在众目睽睽之下才痛苦的咽气!”
“你真想过获得这般下场?”
夜很静,他觉得面前的女子的话仿佛鬼魅之语一般,目色中跳动的光亦同冰刃般,剥离出他清醒的神思。
他是第一次做这事,没有经验,以为只是普通小娘子,才应下的事,听她一说浑身燥气立马冷却,再不能有兴致。
出发时就他一个人,没有再多一个帮手啊。
因为许多焉耆人都入了狱,昨日那个案子牵扯颇深,他也并没有参与过,能幸免自然而然,而不成想却是这样方式被牵扯进来!
“你知道昨日那些焉耆人是什么缘由被捉去的吗?还是你知道我是谁,然而根本没有了解过要承担什么样的后果?”她又缓缓道。
他咽了咽唾沫,听了前面罪犯该如何凌迟,早已如临其境一般,再回神似被兜头泼了一盆冰凉浸骨的冷水,只怔怔地听着。
李熙螓知道在他从开头迟疑的那一瞬间,她的目的就已经小小的达成了!
“因为他们绑走了我的贴身侍女,还凌辱了她。”她说的慢条斯理,“我不知道你没有做过这些类似的勾当,或者做了没被捉到,但如果继续错下去,难免步他们的后尘。”
此人身上又没有衣物,刚才因为心里窜了火才不怕冷,又是深夜越发春寒料峭,现在只感觉由内而外的凉,再由风吹久了就不自觉瑟瑟寒悸,一身寒毛疙瘩。
“我知道你既然会日夜兼程地赶路,自然目的不是为了要我的命,否则你早该动手了,所以何必冒险一试呢?”
他开始捡起衣物哆哆嗦嗦地穿着。
面前的小娘子根本临危不惧,似乎并不害怕他会对她如何,她能承担的后果他承担不了,而且……他并不想得罪皇室的,他这条小命宝贝着呢。
她有与生俱来的矜贵模样以及语气中不可忽视的威慑力,他也不得不信。
但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事已至此,他没了兴趣,也怕丢了小命,此时放她也必然逃不了,不如挟持还有一线生机!
他才不信放她可以躲过一劫呢,左右那些皇室也没追来!
“我暂时不动你,你也别拿瞎话唬人!到……到时候到了寨里你必然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到时候再……再说!”他冷的牙齿发颤,赶紧穿好衣物后搓了搓手,没再看她能洞悉人心的眼眸。
说着他又啐了口,嘴里懊悔着早知道就不给她揭开嘴上的布了,后又重新捡起了绳子欲要把她绑起来。
李熙螓冷不丁缩回脚道:“外面黑灯瞎火的,又赶了一天的路我还能跑掉不成?就算跳下去了,就凭我一双脚能跑过你这有马的吗?不如就这样别绑了!”
他提起马灯,听着的确这么一回事,便将绳索收好,虚虚地瞟她一眼,“谅你不敢跑!”
他出去坐回前室,挂好灯,拉着缰绳继续行驶。
李熙螓缓缓松了口气,算是暂时度过了这个难关,但她也知若待到了所谓的寨里,那自然不亚于入了土匪窝。
她坐在离前室较近的位置,与那人说话,其实方才所说的绞刑现场她的确亲眼见过。
那时四叔是有未婚妻的,据说柔柔弱弱才貌双绝。
只是她还没有嫁给四叔就在一次赴宴回府的路上遭到了……侵害。
后来舆论使然,她不堪折辱自缢而死了。
而那罪犯就是受的绞刑,四叔亲自监刑。
她也偷偷溜去看了刑场,以至于那段时间噩梦不断。
“其实你不知道我四叔有多厉害,记得幼时贪玩不意摔在了碳火堆,烧了背上好大一块肉,我阿爷……也就是皇帝,他第一时间没有叫御医,而是将四叔喊来给我治伤。”
说着她探开一角帘子,看他有没有听见。
他虽在赶路,但也听得清楚并听的正起劲,这夜里赶路本就无聊,她突然不说了就催促着她赶紧说完。
她唇角勾了勾:“他的医术非常精湛,御医虽能治烧伤,但是不能达到不留痕迹的效果,而我四叔之所以能得阿爷呼唤,就是因为他医治这类疾病是不留一点疤痕的。”
“你四叔那么厉害,那……”他突然意识到什么突然止口,侧过脸用半边眼睛看她,“你想让我带你回去是不是?我才不会上你的当呢!”
李熙螓吓得躲了进去,稳了稳心神,
“我只是与你说一下我四叔的精湛医术,他治烧伤都那么灵验,治你的脸应该也不在话下才是!”
“而且你身形也……”她再次用肩头撩开一角帘布,看着他佝偻的后背,“也……是个年轻的后生,如果没有那脸上的毒素,定能在长安把日子过的有滋有味。”
“若再将解药带回寨里带给跟你同样有困扰的人,那你既解了毒,还造福了寨里,最主要的是——从此一夜荣华,走上人生之巅呢。”
说完这些,她不信他还不动容。
对方静默许久,似乎有了犹豫……
他突然欲言又止,懊恼地甩了一下缰绳,“你说花了天都没用的,不是我不放你走,是……”
“我知道是有人找你来绑我的,谁是幕后者,告诉我又怕什么?”
李熙螓如此说也很中肯,她不过一只任人宰割的羊,说实话又怕什么?至少在寂寥的黑夜赶路,不似白日那般乏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