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妾不善舞,梁王是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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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一激动,便匆匆咳了起来,帕子捂住口鼻,半晌才放下,唇瓣中间便多了一股殷红之色。
即便如此她还是恨不能即刻行礼以示愧疚。
李熙螓扶着她,看着那帕子中的殷红疑惑道:“你咳血?”
张氏不禁震骇,而后对着李熙螓颔首歉疚:“张慧替夫君对公主赔个不是,这事我亦是蒙在鼓里,不知他如此荒唐。此番必是于理不合,公主受委屈了。”
李熙螓蹙眉,错不在她,赔得什么罪?
搀扶着她道:“我已经穿戴好了,现在只要离开这便是。”
张慧缓缓点点头,对着公主敛衽一礼,将手中带血的帕子交给婢子处理,“你暂且留在这里,一会儿我叫人来替你。”
婢子讷讷应是。
张慧颔首低眉,便由着李熙螓搀扶着离开。婢女将门带好后,将带血的帕子扔进了痰盂。
她们离开半刻还未过,门便被人敲响,婢子想是娘子速度快就已经将人唤来替她,遂欣喜开门,门刚开了一个缝便吓得瞳孔大震。
“你怎么待在这?”梁王凝视着她,吓得婢子低头伏地,吓得直抖。
他将门推开,便看见屋里再无别人,便问:“里头的人呢?”
门口甲士吓了一哆嗦,闪了出来,“人…人?”再看看夫人身边的丫鬟伏地抖若筛糠,便知缘由大惊,“定是…是夫人将人带走了。”
“去将人拦住。”梁王不紧不慢道。
李熙螓这边已经被一位采购婢女领着到达府门,正要踏出门槛,亦是归心似箭。
“站住!”
她暗想必然不是叫住自己,或是也当做没听到,故而即便婢女已经停住脚步,自己依然加速往外走去。
“将人拦下,梁王吩咐了谁都不准出去!”声罢,她已经跑不掉了,转身而望之际便看到了梁王的身影正缓步而来。
“你要借我夫人之手逃去哪呢?”他的身影从阴暗中慢慢出现时,不免令人一惊。
李熙螓双眼微暗下光来,此时已经被人团团围住,只得往回退。
他一步胜作两步,走近用粗糙的长指端起她的下巴,盯着她道:“怎么不说话?”
突然他的神色浮现一抹眩惑之色,从双瞳缓缓看至下巴尖,“不愧为公主,打扮成这样也难掩美貌。”
“你可知你这已触犯刑律?如此待我,不怕入狱斩首?”李熙螓忍不了他这般放肆,挣开他的手,恚怒道。
他似乎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那你可知,我若向你阿爷要你做妾,他亦不敢不从?”
说着将她扛上肩,无比狂妄恣肆,一路笑着往沸反盈天处走去,直到到了席间才将人放下。
一众男宾正推杯换盏,却看见梁王肩上扛了女人来,不禁纷纷纳罕起来。
不用猜测也知不是普通舞姬,看样貌神态皆不是泛常女子,但又显然不是梁王之妻张氏。
于是有人恭维此“新妾”貌美。
“梁王小妾真是天姿国色呢!”……
“想必是梁王近得的新宠?以前却从未见过。”……
“如此样貌,真是难得的绝色……”
梁王打量道:“或许她不仅貌美,吹弹歌舞亦是一绝?”
其中不甚眸光一亮者,“哦?不知会什么才艺,要说方才正觉得这些舞姬姿态优美,但殊不知梁王之妾只需往那一站,便叫那些个舞姬黯然失色,现今才真正明白何为天堑之别,哈哈哈!”
余下男子都抚掌大笑,忙赶得正在扭动身姿的舞姬下去,哄叫“新妾”上场去扭一段。
梁王伸手一拉,就扯住了她的衣袖,灰色外衫滑落一侧肩领,便展露出里头婢子所穿的绿衣襦裙。
李熙螓知道他想看她窘迫之态,只得一把挽上外衫,若当众让他难看,必然不知会做出什么来。她忍住了,毕竟以她的身份不能在这么多人面前暴露。
她转而坐在他一侧隔着一些距离,既然他故意要这么玩,她便不以被动为之,娇嗔道:“妾不善舞,梁王是知道的。”
梁王微微一愣,看着这抹笑倒有些琢磨不透,但更多的是意外,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倒开始期待起来。
她不矜不盈跽坐一旁,目光流盼举手投足莫名惹眼,她道:“若要表演一段才艺,那便是妾一人献丑,不如取来乐器,妾奏乐,梁王来跳一段为这次宴会助兴呢?”
在场的人目怔口呆,听着以为梁王私下有这种趣味之举,纷纷转而期待着看着他。
男子之舞,他们看过不少,但在场的大多勋贵,但会亲跳者寥寥。
梁王一把揽过她的手,轻易地拉近身旁,揉搓着她的手指:“爱妾如此提议……”他的目光变得探究起来,似乎是感慨小瞧了这个小娘子,但最后还是不扫大家的兴致,扬声道,“那就依了。”
李熙螓泰然自若,暗暗抽开手却使不上劲,眼睁睁地看着手指被揉的通红一片。
没想到他还有这种兴致,本意不过胡说一通,你来我往以此拖延时间,或许有充裕的时间在他夫人得知后能赶来营救。
想到这她既又假笑道:“那便叫人拿乐器来吧。”
梁王起身后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她不愿暴露身份,却愿意以他的妾室自居,他自然懒得揭露,于是乎叫她会什么乐器便跟一旁的乐师取。
她怔怔地往一旁落座的乐师处走去,余光看着不远处的厅门。
如果此时她就这么跑出去谁也没发现那该多好,可独独在众人瞩目下她的任何一个表情都会被捕捉到,遑论逃跑。
他站在宴会中央,侍人替他脱下了外袍,眯眼看向李熙螓的方向,似乎已经准备好要跳了。
李熙螓走近乐师身旁要来了一把琵琶,感受一众心痒难搔般的目光,只觉得浑身不适。
她随意找了一个座位坐下,尽量离那卑鄙无耻之徒远着。
不意还没坐稳便被莫名推到离梁王不远处的席位边。一个趔趄勉强站好后,这才发现不知他从哪里取来了一把长枪,正使其背面推动她直到近如咫尺。
本想坐得离梁王远一些,没想到他要她在眼皮子底下奏乐。所幸一把琵琶挡住,维持着二人的距离。
她便有恃无恐顺势坐下。
在座的所有人,她都匆匆扫了一眼,没有一位带了家眷,更不认识其中任何一位。
这些人看起来都是低姿态无不恭维,必然全是捧梁王臭脚的人,所以想通过幼时见过的眼熟之人暗暗求救是行不通的。
她无视一众喧嚣,只得开始弹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