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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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定睛细观，心中顿时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惊喜交加。原来站在眼前的竟是蒋婆婆，那位本应早已离世，被无尘之手终结了生命的老人。

她的出现如同迷雾中的一缕曙光，却又让人心生疑惑。难道这世间真有死而复生之事？亦或是，她以某种不为人知的方式逃脱了命运的枷锁？

“月茹？怎会是你？”无尘的声音打破了沉默，他的眼神中满是不解与错愕，眉头紧锁，仿佛能夹住世间所有的不满与愤恨。他的话语中透露出对蒋婆婆出现的深深怀疑，以及对她的极度厌恶。

蒋婆婆并未理会无尘的质问，她的目光穿透了时空的桎梏，落在了白清宵——那位冷峻的酆都大帝身上。她的声音颤抖，带着无尽的哀求：“大人，我蒋婆婆愿一力承担他的罪孽，只求您能手下留情，不要让他魂飞魄散。我愿意代替他，接受冥界的惩罚。”

白清宵面无表情，那双深邃的眼眸仿佛能洞察人心，却又冷漠得如同冬日寒冰。他静静地注视着这一切，未发一言。

我心中暗自焦急，生怕他一时怒起，剑光一闪，连蒋婆婆也一并带走。我急忙上前，试图劝阻：“清宵，蒋婆婆是好人，她从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请您高抬贵手，不要伤及无辜。”

蒋婆婆似乎感受到了我的担忧，她缓缓转头，苍老的脸上写满了哀愁与绝望。她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如同秋风中的落叶：“九儿，求你帮帮婆婆，向这位大人求情。无尘他上辈子命途多舛，我只希望他能有来世，能过得安稳些。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害了他。”

我闻言，心中五味杂陈。无尘之死固然冤屈，但他的怨气之重，已至化形为厉阿飘，不仅夺去了数条无辜性命，更将蒋婆婆和许多人卷入了这场悲剧之中。

尽管蒋婆婆对无尘的爱深沉而无私，愿意为他承担一切罪责，但我心中的天平却始终难以平衡。

“蒋婆婆……”我欲言又止，心情复杂难言。然而，当我看到蒋婆婆那双充满祈求与绝望的眼睛时，所有的犹豫都化为了坚定。“清宵，我知你公正无私，但无尘之事，是否能有转机？能否从轻发落？”我鼓起勇气，向白清宵提出了请求。

白清宵闻言，目光微微一闪，似乎在权衡着什么。他沉声道：“滞留人界，滥杀无辜，此等行为已严重扰乱天地秩序，罪不容诛。本尊若不按律法行事，何以服众？”

他的话语如同重锤，击碎了我心中的一丝幻想。

是啊，冥界有冥界的规矩，人界也有人界的法律。我怎能奢望白清宵能够法外开恩？

“对不起，蒋婆婆。”我满怀歉意地看向她，心中充满了无奈与遗憾。然而，就在这时，无尘却突然发难，一把揪住蒋婆婆，将她当作人质挡在自己身前。“陈月茹，你少在这里假惺惺！你若真想赎罪，就帮我挡住他们！”他的声音中充满了仇恨与疯狂。

蒋婆婆惊愕之余，更多的是痛心与失望。她没想到，自己深爱的人竟会如此对待自己。“无尘，你为何会变成这样？”她的声音中充满了苦涩与哀伤。

“我变了？”无尘冷笑一声，“是，我是变了！这一切都是因为你！如果你没有欺骗我的感情，没有找人羞辱我，没有杀我灭口，我又怎会落得如此下场？你们从一开始就看不起我，排挤我，刁难我。我以为你和他们不一样，没想到，你却伤我最深！”

蒋婆婆摇头否认，泪水夺眶而出：“我从未做过伤害你的事。那次是因为我母亲病重，我走不开。我本打算天亮后就去找你，可没想到……”

“你说谎！”无尘打断了她的话，“我们约好的时间和地点只有我们两人知道，如果不是你告诉苏如斌，他们怎会知道我在槐树下等你？”

蒋婆婆痛苦地闭上眼睛，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我没有告诉任何人。是苏如斌那天跟踪了我，偷听了我们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