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刺杀真相(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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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幽篁他们一路南下,经过了陆路之后,转而走水道,这群人中有尊贵的太子,还有地位二品以上的大官,所以这所选的船只并不普通,太子和其随从登上其中的头船,这能被荣选为头船也是有讲究的,在历届赛龙舟比赛中都是佼佼,夺下了第一的宝座。
风幽篁本想上第二艘船,和那位江公子呆在一起,却不曾想太子把他们二位都叫到了头船之上。
其后还有两条稍小一点的船,跟在他们这艘头船身后,都是一些随从和护卫,风幽篁站在船头,风不是很大,吹得人很舒服。
太子站在身边,风幽篁开口,“明天就要到郑州了,听说那边要热多了,我们在海上还没有那么深刻的感受,估计下了岸就不一样了。”
“虽然带了许多物资,但也不知道那边的具体情况,我担心会不够啊!”太子颇为沉重。
“有时候,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等到了那边的地界以后,因地制宜,看能不能产出什么新的粮食,我作为户部之首,对于农业上的事情,毕竟了解的比较透彻,太子这一点可以放心,圣上让我协助您,是为了让您无后顾之忧的。”
这时,江齐岳也走上船头,给太子披了一件披风,体贴的站在他们身后侧。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太子也问了江齐岳同样的问题,让他手下的门客来作答。
在决胜科考的路上,江齐岳名落孙山,而风幽篁却是榜上有名,成为状元,两人才学可见一斑,这本没有可以比较的地方,偏偏太子却把二人放在一块比较,也不知道是什么用心。
江齐岳书生意气,以手执礼,“殿下,我们带来的粮食总有用完的一天,到那时候,如果等后方把粮食运过来,一定是来不及的。听说郑州也是富贵之乡,当地的产量曾经是长安的两倍还多,只不过这两年干旱才导致的这种情况,所以我相信当地人一定还会有其他的办法,到时候向他们讨教经验,不仅能够融入民生,还能帮他们解决实际的问题,殿下的威望便会更好了。”
凤幽篁微微一笑,不得不佩服这位江公子的口才。
他一番话说的极为漂亮,和他传达的意思差不多,但是身为门客的缘故,却要处处站在主子的角度上为他尽心打点,这样的人落榜实在是可惜了。
像他这样圆滑的人,在官场上一定是如鱼得水,风幽篁感叹他生不逢时,如果他是现代人的话,自己都可以创业当领导了,何必默默无闻的当一位门客呢。
不过风幽篁不知道的是,这江齐岳可不是一般的门客,他是信德王推到太子身边的人,君凌也没想到自己的王叔会把自己人指派到他身边,本是想拒绝的,可信德王却担心他第一次出差办公,会有许多不懂之处,有人在旁边指导他会方便许多,这也算是王叔的一番好意,太子便接受了,在外人面前称他为自己的门客。
此番太子听到他的一番言论,便暗暗比较起来。
这圣上指派给自己的人和王叔指派给自己的人,都是旗鼓相当的厉害,竟然不分伯仲,不得不说是得了两个好人才,如果把他们真正的收为己用,对他以后稳固君主之位更有裨益。
想到此,君凌夸奖起两人道,“江山代有人才出,而我如今身边就有两位,可真是我的一大幸事。”
凤幽篁和江齐岳相互对视一眼,纷纷回礼,“太子谬赞了!”
靠近岸边的时候,已临近傍晚,不远处的鼓声响起,已近巳时了,所谓晨钟暮鼓,不远处就是一座有着上千年古韵的寺庙,在这晚霞和黑夜的交替之中,有一种古朴庄重的严肃之感。
一个步履蹒跚的老和尚正巧从岸边走过,他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的,眼皮也耷拉着,嘴唇已经干裂的起皮了,太子正要派人上前查看,江齐岳上前一步,已经向那位老者开了口。
“老和尚,你可是那前方寺庙中的人,不知可否带路,让我们在寺庙中暂且安度一晚?”
老和尚没有抬眼,而是伸出颤颤巍巍的手,一把抓住了江齐岳的手腕,祈求道,“能给我点吃的和喝的嘛?”
江齐岳就要解开自己的背囊,风幽篁拦在他面前,质问着老和尚,“这江水都清澈的很,你为什么不匍匐着去喝那些水呢,反而要向我们讨水喝?”
“你们是外地来的不知道,我们这大片的区域已经受瘟疫的感染,水源早已被破坏了,谁还敢乱喝外面的东西,老曾劝你们打道回府,不要有命进没命出了。”
有几个士兵正匍匐着在岸边洗脸,甚至还想尝一尝河水的味道,听完这话,立马去旁呕吐着准备吐出来,君凌脸色一变,没想到情况变得这么糟糕了。
他们如今还只是在城外,没有进到城中去,于是君凌决定先派几个人到城中打探,他们暂时前往前方的寺庙暂住一宿。
老和尚得到一些吃的,充了饥之后才感谢的对他们阿弥陀佛,道,“今日化缘,本一无所获,遇到了你们几位好心的好施主,以往见山是山,见水是水,到后来亲见知识,有个入处,见山不是山,见水不是水了。”
大家对禅道不是很了解,觉得他在神神叨叨的胡言乱语,唯有风幽篁明白他的意思,那所谓清楚明白的东西也不是事情的全貌,不过是以管窥豹,自以为是。
风幽篁说道,“老丈,看来你还是没有参透玄机。这见山只是山,见水只是水,何必想的那么复杂呢?”
老和尚迷茫的眼神逐渐清明,仿佛顿悟一般,“这位施主,果然是有大智慧啊!”
其实凤幽篁很想说,如果你来我们现代一趟,那岂不是见到每个人都会说你有大智慧了?
跟他讨论黑格尔讲辩证法的“否定之否定”规律,很容易看这个“三段论”,可惜这老和尚不认识他。参禅这么多年,思想却变得狭隘了。
一行人走进寺庙,才发现这里已经空空如也,没有一个人了,难道这里只住了这个老和尚,那么其他僧人呢?
老和尚似是看出了他们心中疑惑,主动为他们解答,“如今人们食不果腹,寺庙哪来的香油钱供奉?许多人吃不饱穿不暖,即使出家,也过不下去,便都各奔东西,找自己的前程去了。”
“那老丈你为何还留在这儿呢?”风幽篁看着老和尚,打破砂锅问到底。
“老衲也是在等有缘人,如今你们不是来了吗?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寺庙里无人打理,角落处都有许多的蜘蛛网,有几间门一推开来都是灰尘,太子自然不会动手,吩咐手下人去做,风幽篁和江齐岳也着手准备晚餐,这原本清清冷冷快要衰败的寺庙快便有了烟火气。
寺庙的名字倒是起的不错,名叫落霞寺,这里到处都是脏兮兮的,只有大殿中央的那座佛像却是被打理的很好,显示这寺主用了心,自己都穷困潦倒了,还不忘记这座虚有其表的佛像。
不知不觉,风幽篁想起了苏轼作的一首诗,轻声念了出来,“庐山烟雨浙江潮,未到千般恨不消。到得还来别无事,庐山烟雨浙江潮。”
人所追求的不过是一个求不得,是心里的幻象,得到了又能如何?没有惊奇,没有惊心动魄,也就是“庐山烟雨浙江潮”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