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数据与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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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移的迷光驱散，强烈晃荡的白影逐渐出现了颜色，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青葱茂密的林子。
“这是郊区？我好像能感觉到自己的位置一瞬间就到了很远的地方，你的能力难道是跟空间系有关？”
宫任舒背靠着大树，目光微微一瞥，对着楚槐安说道。
“空间系的对手，往往没有很强大攻击能力，大多不多也就是个搬运工。啊，他们还很善于逃跑，这能力简直就像是为胆小鬼量身打造的。”
“虽然我不是空间能力者，但你才第三梯队就说出大话，小心日后在这种能力者身上吃瘪哦？”
楚槐安说着。
这里是城区外的原始森林，地点大致在城市以北的深山，里面的视野被重叠的树林遮挡，只有几束清晰可见的光，从叶缝里投入，落在曲径通幽的小道上。
这里几乎可以用不见天日来形容，就算是风纪卫的无人机，要想发现异端恐怕都需要很长时间。
但是这段时间用来战斗是最合适不过了。
“我很自信地为你推荐这个战斗地图，这块地区覆盖了我全部标量的读取记录，所以我比较熟，也经常在这里卸人胳膊打断腿。”
楚槐安双手插兜，几寸深浅不一的鎏金在他脸上浮动。
他在林子里细数着自己的脚步，很快在他自己看得见的地方，以脚底为中心，纵横错交着茶光色的标线。
标线覆盖了半径一千米的环状，即为攻击范围。
白一禾一旦不在身边，他也就丝毫不担心误伤问题。虽然说对付这样的不知名的能力者，留个保障也是应该的，他继续说着:
“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雇主又是谁，但是你若是想打起白一禾或者我的主意，那你就大错特错了。”
“今日跟我对战，你会倒大霉哦。”楚槐安撇看了她一眼 。
“是嘛，也对呢，毕竟白家作为一个富贵人家，如果不是这个任务，像我这样的烂鱼杂水，自然是一辈子也碰不到。她可值钱得很，只能说没有我，也会有其他更厉害的赏金猎人。”宫任舒呵呵一笑。
“嘟嘟嘟……”
一阵尖刺的通话铃声响起。
楚槐安掏出手机，目光搜寻了通话人，见到是白一禾打来的电话，他低眉垂眼，便挂下了拒绝键，只是说着:
“好了，我们快点结束吧，我还得接大小姐回宅邸品茶。”
“真是自信，你不会以为刚刚的战斗是我全部实力了吧？先声明一下，我可不是第四梯队能力者，我的水平，起码有第三梯队中游。”
宫任舒挺直了身子，说道:“刚才我只是陪一个会改变物体形状的深闺大小姐活动一下筋骨。”
“如果刚才我没留手，当着你的面直接重伤了她，你会伤心吗？”宫任舒问着。
楚槐安闻言，有些轻蔑的勾笑，说道:“只要我在她的身旁，就没有那种可能。”
“况且，你是不是弄错了什么？对付你这样子的能力者对我而言，好像并不是很麻烦。”
听闻，宫任舒的脸色难看了不少。
“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她厉声着，便挥起手来，对准了楚槐安。
流梭在指缝里的气流逐渐猛烈，渐而渐之，开始聚拢着冷冽的气体。那种气体簌簌从她身上晃摆，就好像把周遭的空气全部吸入体内。
几乎不到一秒，沙土崩裂，方圆数十米的树木被轰得东倒西歪。
楚槐安在半空中轻轻一跃，很显然是躲过了这一击。
对于一个可以修改距离的能力者，躲过攻击并不是什么难事。
刚刚的那种攻击，就像是自爆一样，全身上下发出高达音速的气流攻击体，破坏范围让人有些咋舌。
这力度最开始的时候，只是她浅浅的一个挥手，在她异能的应用下，化作数个空气炮弹，以令人傻眼的破坏范围呈现在了面前。
山谷上的走石纷纷脱落，沿着山道扫下，哗啦啦地向着谷底。
“你这是要搞哪一出啊，来拆迁的吗……”宫任舒这一下的攻击着实震了楚槐安一下。
似乎没能意料到破坏力如此之强。
但更令他担心的事情，还在后头。
地面上的宫任舒，伴随着技能冷却，立即发出一种陀旋般的气流攻击态，有点相似于龙卷风，起风的速度之快让楚槐安有些始料未及。
只是不一会儿，那个旋涡便进一步地演化，很快就成了风暴状态，高度竟与天齐高，翻滚在地面上形成了强大的吸力，范围不断扩大，很快就把楚槐安笼罩了进去。
双腿离地，被甩飞而起，在不受控制的半空中。
“嘻嘻，用这样子的攻击，你就跑不掉了吧？！”
但技能的触感，让宫任舒意识到自己并没有给对手造成实际伤害。
旋涡中的楚槐安却是毫发无损。
不出三秒，楚槐安笔直地落回地上，完全挣脱了那个旋涡。
落在地上，竟震得大地摇动。
“把自己重量标量改成以吨为单位，就宛如这谷里的震山之石，这样子力度的旋涡是无法吸住我的。”楚槐安说着。
“第三梯队我见多了，可你这种程度的破坏力很厉害呢。”
楚槐安环视了一下周围，树木被破坏得不成样子，山谷的地皮都被翻了一层。这么强的攻击力，当时如果在商场那个位置，宫任舒能把半条街都崩上天。
楚槐安说着:“一开始我是想着，能不能把你的攻击直接用标量归零处理，但发现计算力跟不上你能力的变化的复杂程度。我所能归零的标量，仅是些快击中我的部分，但这也足够了。”
“因此，这点攻击对我而言，可能还不够看哦，你还有别的招式吗？”
“少说大话了！”
宫任舒根本不相信眼前的人竟然没受半点伤，她说着:“根据雇主们给我的资料，你应该也只是第三梯队，我们是同一个水平，你不可能完美地应付我的全力一击。”
“是吗，我真的跟你是同一个水平吗？”楚槐安皱眉。
他拍着手，就好像鼓掌一般的，轻轻地说:“得到了了不得的信息呢，你后面还有多个可以指名道姓的雇主。”
宫任舒面色如土。
显而易见，在异能的考核评定里，白一禾属于第四梯队，她的攻击范围也就区区十米上下，攻击效果也很简单。
而面前的这个宫任舒，一炸就是起码直径五十米的寸草不生。
这就是一阶梯队之间实力的差距。
更不用说往上还有第二，第一的两个梯队了。
“当然在我出招之前，我很想问你一个问题，”楚槐安看着自己的手掌，然后握紧，一股力量游荡全身，他说着:“我知道你的速度很快，但你的速度再快，能快的过标量数据吗？”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数据这种东西虚无缥缈，又不是实体，怎么能跟速度进行估量？”宫任舒轻轻地说道。
“那可不一定。”楚槐安说着。
“就比如，归于能力的原理，我能对既定的标量进行数据源体上的修改，通过运用计算好的数字，将施展出来的力量进行变幻，也能达到你这样子的破坏力。”
楚槐安用脚轻碰地面，在标量数据的修改下，高达数吨位的力度冲入地面，一条蜿蜒的裂缝好似游蛇，很快就到了宫任舒的眼皮底下。
“咦？”宫任舒瞬间感觉脚下的地面震动起来。
“这个的破坏力不比你那个差哦。”楚槐安看向宫任舒，目光里落着笑意。
很快，她所踩的地面就深深地塌陷了下去，山石破碎且前呼后应，开裂程度蔓延成网状，那力度产生了爆裂感，硬生生地把地面劈成了一个不见底的深渊。
“啊？”宫任舒大惊失色。
“如果这是在城区的战斗，我这样的力度甚至可以直接抓起任意建筑物。”
见到宫任舒利用气流缓冲，她迅速地拉扯出一段距离，此刻正以飞行的状态，飘浮在空中。
整个地面全部下陷十几米，唯有楚槐安脚下的的地面安然无恙。
就像一个凸起的泥柱。
“呼，好险，差一点就……差一点就陷下去了！”宫任舒心有余悸。
她渐缓了几秒，发现自己并没有受到外伤，便一鼓作气，说着:“这不是也没打中我吗？不过如此……呃？”
嘴角的血，正在不止地下流，即便用手捂着，也是如柱状淌下。
那一刻的身体，犹如破水肉囊，沉甸甸的。
这是巨大震感晃出的内伤。
“是什么时候？？？”
她一张口，鲜血就如喷涌而出的落泉，很快就沾满了胸口的衣襟。
“很显然，你并没有躲过。”
楚槐安轻轻一跃，几乎是以腾空的状态停滞在宫任舒面前。
“我所更改的数据源，并非仅有力，还有次声波的频率。当然我已经手下留情了，否则你的心脏已经碎了。”
楚槐安悬月般地眸光俊冷朝前，说着:“告诉我，你后面的雇主是什么人？”
“咳咳咳。”
宫任舒努力地抬起头来，十分不解。
“为什么，同是第三梯队，不，哪怕你是第三梯队上游，我们的差距也不可能如此巨大！你这样子的实力，起码有第二梯队，甚至是……”
宫任舒低着头，鲜血不断流出，很快就溅湿了衣领，她便用手去止，却怎么也止不住。
“抱歉，我就是第三梯队，这一点无可厚非。”
“看来你并没有多少战斗经验，尤其是跟我这样数据型能力者的战斗经验。”
楚槐安说着。
“数据型超能力所利用的基础源体，是全部人共用的，除非我特意选定某人不受干扰，或者选定只有某人受到干扰。”
楚槐安看着宫任舒，他几乎是气都没喘一口:“我跟你战斗后，发现你的战斗方式很粗糙，一直贯彻‘进攻是最好的防守’的理念，所以我很快就发现了你的破绽。”
“你的能力《秒码速率》可以通过对正在移动的物体进行速率更改，但造成破坏力的前提是，力跟速率的方向必须相同。”
宫任舒默不作声。
“想要达到这样子的程度，你的注意力只能高度集中，这就使得你并没有多少防御的概念，我可以把你比喻为，一只脚壮一只脚瘸的残疾人。这样程度下的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因为物体运动是个过'过程'，而数据，则是实实在在的'结论'。”
“而且忘了告诉你，我的攻击范围足足有1000米，哪怕是音速，也要至少三秒才能逃脱我的攻击。”
楚槐安说着:“这就意味着，同为第三梯队，我们之间的战斗，你需要竭尽全力，而我却三成实力都没有用上。”
“只要你告诉我雇主的身份，我免费替你疗伤如何？”
见到宫任舒气血逐渐虚弱，楚槐安便道出提议。
“哼，算你厉害！”宫任舒咬牙。
气流呼啸过后，狂风拂面，很快只剩下楚槐安一个人还在原地，周围全是被破坏的树木。
索绕鼻尖的，还有一点泥土的熏味。
“……”
“跑的真快哈，”楚槐安揉了揉脑袋，有些沉闷，他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只是叹了一口气:
“啊，等下上报给风纪卫，就说这是山体滑坡，应该会信吧，算了，回去睡觉……不对，还有一个。”
通过攻击范围内的数据源信息，楚槐安得知在不远处的山上，还有一双眼睛正在看着全过程，但在宫任舒离去之后，位置也逐渐消失。
“啧，这个也溜了……”
已经找不到具体位置，他也只能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