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爆炸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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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交车在市区一站路大致在600-800米远，三站也就小两千米。四人小队沿着河岸避开主要干线上徘徊的感染者，前进速度倒也还算迅速。
“这些感染者怎么感觉都有点......萎靡不振？”维姬越过一只感染者的尸首，看着前方开路开的很随意的天麟，迷惑的挠了挠脑袋，相较于昨天感染者的生猛，她总感觉今天的感染者似乎缺了些‘生气’。
“是因为我们变强太多了吗？”
话音未落，就见天麟微微侧身躲过一只健身装打扮感染者缓慢的扑抓，感染者没扑到目标，往前踉跄了几步，天麟趁机一脚揣在它的屁股上。
噗通！
平衡被彻底破坏的感染者脸着地，黑黄的牙齿夹杂着几缕血丝飞出。它一脸痛苦的在原地狰狞了几下想要爬起，但天麟一刀刺入它的喉咙，把它钉在地上让它彻底断了念想。
“这两者之间可没太大关系。”天麟抽出破桐快步冲向不远处已经察觉他们存在准备哇哇大叫的感染者，一刀枭首，他停在原地等待三人顺便调整呼吸。
“额......是我的形容有误。”维姬越过天麟看向堤岸上那几只脚步慵散，眼神溃散的上班族感染者，“呜——怎么形容呢？周一早上赶早的社畜？”
“......很生动。”虽然很想吐槽一下为啥维姬会知道社畜这个词，但此刻不太是时候，只听到嗖的一声，数颗圆润饱满的番茄从一旁树藤中飞出，精准无误的命中维姬的小腹。
“呕！”强烈的冲击震的维姬差点将早餐都吐出来，她捂着小腹半蹲在地上，欲哭无泪，“我......”
想吐脏话，但她自身的涵养并不允许她这样做，“这也算笑话？”
天麟耸耸肩，笑话的定义本来就比较模糊，“你应该庆兴。”
“哈？开什么玩笑？！”颤颤巍巍从地上站起，维姬有些恼怒想说些什么，但本能的顺着天麟指着的方向看去，瞬间哑火。
那儿，密密麻麻种满番茄，鲜红鲜红的，看上去很有食欲。
“不想被活活打死的话，就先别说话。”
“那也是项目！我们不是一伙的吗？”维姬有些幽怨的看向凌琳，凌琳尴尬的笑了笑并挪开了目光，一副不好意思回答的模样。
（......项目们果然并不齐心。）
倾卿默默将一切收入眼底，她颇为好奇的拧过脑袋看向天麟，眼睛一眨一眨。天麟不动神色微微颔首作以回应，同时他竖起食指抵在下巴，不知道是在告诉倾卿信息还是在告诫三人不要乱说话。
维持着静默，四人缓慢前进了快20分钟，在四周再也看不到番茄的身影后维姬揉了揉依旧在隐隐作痛的小腹，有些心有余辜。
“我们......往前推进了多少？”
倾卿回身丈量了一下与桥梁的距离，“四五百米吧，推进进程没我们想象中那么顺利。”
她轻轻甩掉手斧上正在滴落、黏稠的污血，有些气息不稳——她身旁零零散散倒着二十来只身材矮小的感染者，看服饰，是这附近小学的学生。
“数量......还有质量，都有些......”刚刚斧头劈进小学生感染者的脑门，那小学生第一时间竟没有哀嚎着倒下，反而极为生猛的胡乱挥舞手中铅笔往倾卿胯下刺去，倾卿当时应对不暇，若不是凌琳及时出手相助，她已经受伤了。“相比于之前遇到的，它们的攻击欲望更加强烈。”
说完她向凌琳投以一个感激的眼神，凌琳有些气喘吁吁自顾不暇，但依旧含蓄的点了点头作以回应。
“不知是不是体型较小的缘故，这小学生感染者的速度要比普通感染者快上个20%，力量的话......”维姬回忆起刚刚她一钢管抽飞出去一只的情形，“倒是弱上不少。”
“小鬼头活泼一点很正常......需要休息一会吗？”天麟抖了抖已经被划出数道破洞的冲锋裤暗暗骂了句便宜货。对付小学生感染者，相较于身材矮小的三女他显得更为吃力，这群小学生平均身高也就一米三四，最多到他胸口左右，自然，他们的攻击也就会集中在自己的下盘地区——不是双腿就是胯下。因为身高因素，一米七几的天麟无论是攻击还是闪躲都感到极为别扭，与之战斗近乎要全程弯着腰，很是难过。而且不知是不是遵循身前好玩的习性，天麟总感觉十次攻击有九次是冲着自己胯下，极为恶毒！
（必须小心！太特么阴险了！）
“凌琳你需要休息一会吗？”因为三人都强化过体力属性，这点强度的战斗与路程他们虽有压力但完全可以承受，唯一需要顾虑的是凌琳。长期的营养不良与半饥饿使得她的体力很差，换算成数据大致在6点。
这段需要注意力高度集中的路程已经让她身子发软，快喘不上气了。
“我，我还好，继续前进吧。”凌琳抹了抹脸，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金属小盒，上面没有任何用于证明里面装的是什么的标识。她将小盒拉开一道小缝，很宝贵样的小心翼翼抖了两下，一粒白色的不明药丸抖到掌心。
“这是什么药？”
来不及制止，凌琳一把把药放入口中咽下。她低垂着脑袋，没有回答，深深的喘息了几口似乎是在等待药力涌入四肢。
很快，不到30秒，凌琳原本平稳悠长的呼吸变的急促，几滴汗水平白无故从她微微发红的鼻尖挤出，她扬起脸，瞳孔扩大，精神出现明显的亢奋现象，脸色也诡异的从蜡黄变的红润，透着白光。
“兴奋剂吗......而且看这个药力发作的速度，还是很强力的那种。”天麟低垂眉宇，脸上常挂着的笑意微微消散，“以你这样贫瘠的躯体，不要命了？”
凌琳仿佛没有听到天麟的质问，目光涣散，但双拳却紧紧握着，她身子蜷缩微微发颤，隐隐有股含苞待放的感觉。又过了大致20秒，她舒爽的张开双臂，一脸的精神焕发。
“复活！Let's go！”
性格出现明显的变化。
正欲大步往前走，刀忽然架在了脖子上，“慢着。”
“哦？什么意思？现在可是争分夺秒的时候，担心我的身体？没那个必要！”凌琳说话时毫无惧色，仿佛变了一个人一般眼神毫无笑意，站在她身旁的维姬和倾卿能很清晰的感受到她身上洋溢的生命气息——有种回光返照的感觉。
“药给我。”刀刃贴着少女娇嫩的脖子，只要轻轻一抹就会见血！
“我·拒·绝！”凌琳一字一顿紧盯天麟，“我们可是有契约在身，你！不敢杀我！”
气氛顿时剑拔弩张！
（不妙，这里可不是内讧的地方。）维姬已经做好劝架的准备。
“确实。”但出乎她意料的是天麟收起了刀，脸上笑容重新挂起。而正当自己和凌琳在心里盘算天麟到底想干什么时，凌琳忽然感到双臂被两只有力的臂膀遏住，是倾卿！
“你！”
笑呵呵的将药盒拿走装入自己的口袋，天麟挑衅意味十足拍了拍凌琳憔悴的脸蛋，“此物因放在儿童接触不到的地方，我没收了！”
示意倾卿放开她，恢复行动的凌琳不出天麟所料瞬间暴起扑向天麟！
“呵——”天麟发出讽刺的喉音，凌琳只感到眼前像是闪过一道蓝白色的闪电，来不及做出任何防备反应，翻天覆地，她被瞬间制在地上。
“你......是不是有点太看不起我了？”靠着对方耳朵，天麟虚眯着眼轻言轻语好似毫无重量。“我是领队，所以我的命令是绝对的！懂吗？”
凌琳开始挣扎，天麟拍了拍她的脑瓜冷笑着跳开。
“走吧，既然都不需要休息那就继续走吧。”
刚从地上爬起，积蓄的怒火即将迸发天麟忽然下达自己想要的命令，顿时感到一股拳头打在棉花上的别扭感。
“啧！”不爽的咂了下舌，女战士凌琳跟上三人的步伐。“等药效过去了你得给我补上！喂！听见没？”
但刚走没几步，清晰可见的，他们发现感染者们的情绪有些......‘躁动’！如同接受到信号的天线，肢体开始抽搐，喉咙中有咕噜咕噜低吟，又忽然静止，它们近乎如同一个整体，同一时间停下正在进行的肢体动作，统一看向东北方向——那是芜湖中心小学的方向！
诡异！恐怖！
数百成千只本以癫狂、杂乱为特征的感染者忽然‘性情大变’，个个都同精密机器上的齿轮，整齐而又统一往东北方向迈开步伐。
诡异而又突兀的转变刺激着四人敏感的神经，顿时汗毛乍起，冷汗直流。
出于自我保护的本能，维姬与倾卿的手按在放置手雷的腰包上，被调教成亚马逊女战士的凌琳也第一时间抽出了117-万能瑞士军刀。
“先不要轻举妄动，随着准备突围！”
虽然天麟也感到毛骨悚然但这种程度依旧在他心理可承受范围内，他很快镇定下来，第一时间冷静的发号施令，“手雷先不要动！它们的数量和密集程度还不足以吞噬我们！先看看它们的反应！”
“它们的目标......好像不是我们。”看着身侧一只又一只感染者无视他们，往前迈着沉重而又坚定的步伐，四人面面相觑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
“要逃还是要打？”倾卿压低声音没敢大幅度挪动身子。
“凌琳你有见到过它们这种样子吗？”没第一时间回答倾卿，天麟向凌琳问道，但看到凌琳摇头后，他缓缓蹙眉，“不知目的与原因吗？”
“你们先别动！”
试探性的，天麟逆着感染者前进的方向走了几步，感染者并没有反应。
停在原地简单思索一番，天麟握紧刀站在一只感染者的前进路线上，在两人即将相撞的一瞬，感染者微微扭动身子，以一个很小的幅度避开了天麟的阻拦。
“我们跟过去看看！”虽不知它们这种状态会持续多久，但能利用一秒是一秒，现在正是赶路的好时候！
（而且它们这样行动的原因与目的我得搞清楚！）
这很关键。
“小跑前进，不要透支体力。”为了以防万一，天麟让三人最好留有余力。
一路小跑，因为没有感染者的阻拦，不到十分钟，四人便安然抵达中心小学附近两三百米远的位置，而此刻四周的感染者数量已经是一个极为恐怖的数字——密密麻麻挤在公路上，但依旧是那副进击的机器人模样。
因为这状态不知会持续到何时，四人并没敢在尸潮中多待，待穿过公路来到学校对面那条满是学习‘氛围’的街道后，四人便离公路远远的。
“没有报刊，但有新华书店......”
在去新华书店前，天麟带着三人随便拉开几家店铺的大门，在往里胡乱张望了几眼后，他尽可能控制分贝作出一些细小噪声来确定里面是否依旧存在感染者。
没得到任何反馈，在等待十几秒后，他小心翼翼往里面走了些，呆在原地又重新作出噪音......一连数次，他才算是放下心来。
“看来这附近店铺内的感染者也都已经集中到公路上了。”维姬默默在心里松了口气，外面那些如同蚁群扎堆的感染者给了自己莫大的心理压力。“我们趁现在快去书店找地图吧，然后尽快离开这里。”
维姬的意见得到倾卿和凌琳的一致赞同。外头感染者顺着公路缓缓移动，众人心里都堵的狠，巴不得尽快离开这里，但看到天麟依旧在不缓不慢挨个检查店面，凌琳不由得催促。
“喂，还找不找地图啦？那个新华书店我看了眼，有两层呢！”
凌琳意思很显然，搜索地图可能会花费大量时间，他们没工夫在这里瞎耗。
“找！爱丽丝，拜托你了，找到地图后来寻我......我有点事情要确定一下。”
“好。”没多过问天麟究竟有什么事，那是浪费时间，倾卿拉上维姬便快步往书店走去。见到两人离去而天麟一副忙碌模样，一直被忽视，女战士状态的凌琳暴脾气无处发作，但实大局，很老实的，只小声嘀咕了两句便也往书店走去。
“......”三人一离去，天麟便换了个店铺继续探查，待探测到第三个店铺，天麟终于发现自己急于证实想法的证据——内铺仓库的门被打开来，而门把手上有一道黑红色的手印。
“呵——”一些不相干的线索在脑内相互牵连，天麟意味深长的从喉咙中挤出一道冷声，他提上破桐正准备去与三人汇合，心里盘算着之后找一处高处找找感染者机器人化的原因。
轰隆！嗡——
思绪中断，热烈的爆炸声响从身后方向传来，巨大的响动震的天麟耳膜生痛！他沉默不语转过身，看到已经找到地图神色匆忙惊恐的三人眉头深蹙。
（好近。）
轰隆！
又一次轰鸣——这次天麟清晰的判断出了方位。
爆炸声......从学校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