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魔女 第十九章 魔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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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境森林深处的一座石窟地穴中。
一盏昏黄油灯亮起，将高大黑棺映落石壁的影子再度拉长。
黑棺侧旁的冰凉地面上，昏迷中的爱莎·芙呼吸急促，两条修长的美腿绞在一起不停扭动。
若非女子双手被反绑在身后，天知道这家伙还会做出什么惹火举动来。
收敛起周身黑火，盘膝坐在黑棺前方的唐璜并没有去管情毒深种的爱莎。
因为对于唐璜来说，当下更需要做的，乃是将借用的“魔眼”归还给梵克蒂娜。
只见青年左眼依然正常，可右边的眼睛却完全变了模样。
唐璜右眼此刻诡异得有些吓人，整颗眼球表面不断进行着光怪陆离的色彩变幻，无数虚幻影像自瞳仁内里诞生、泯灭，宛若一整个森罗万象的梦境世界寄宿其中。
“森罗之魔眼”，这便是唐璜先前动用的魔眼名称。
也正是通过这颗魔眼，唐璜才能令那名沼泽女巫瞬间坠入火狱幻境，继而趁机点燃对方脸上的鸦嘴面具，将两名灰眸人成功吓跑。
“感觉怎么样？”一道含笑声音从青年脑海里响起。
闭上双眼的魔女虚影悬停在识海上空，抬头望着头顶天幕笑着问道。
“滋味不赖......嘶！”
还在嘴硬的唐璜突然打了个冷颤，旋即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开始抽搐，口鼻与左眼处皆有鲜血涌出。
唯独那颗遍布森罗幻象的右眼不曾有血流淌。
而在青年的识海之中，一道猩红血瀑自天而降，向着下方的梵克蒂娜浇灌而来。
魔女虚影不躲不闪，对着天降血瀑睁开双眼。
梵克蒂娜的左眼同样正常，而右眼眶处却漆黑一片，其中的眼珠不翼而飞！
血色瀑流似乎蒙受召唤，旋即化作大片红雾，疯狂涌入梵克蒂娜空空如也的右眼眶内。
与此同时，现实界里唐璜圆睁的右眼也开始飞快褪去色彩，重新变回普通眼睛应有的模样。
当识海上空的赤色瀑流尽数涌入梵克蒂娜的眼眶过后，魔女轻轻按住自己的右眼，稍后松开手掌。
那双勾人的妩媚眸子也已经恢复如初。
方才，正是梵克蒂娜将自己的一颗“魔眼”暂借给唐璜使用。
坐起身来，唐璜抹了一把额头冷汗说道：“‘这东西后劲儿还真够大的......”
方才的痛楚对于唐璜来说可谓是精神与肉体上的双重打击，归还“魔眼”过程中，他的右眼的眼珠表面好似有成百上千根银针反复戳刺，疼痛直击灵魂深处。
“若是受不了归还‘魔眼’的痛楚折磨，一直留着不就好了。”并未受到半点影响的梵克蒂娜耸了耸肩道。
“那还是算了吧，我可不想这么早就被你的‘序列路径’同化吞噬。”唐璜苦笑着摇头拒绝道，并不打算接受对方的“慷慨”馈赠。
“既然你已经走上‘魔女序列’这条不归路，早晚有一天......”
梵克蒂娜还没说完便被打断。
“能晚一天是一天。”
早就踏上贼船的唐璜声音平静，古井无波。
原来青年真正进修的其实是“魔女序列”，而此前“亡灵序列”与守尸人职业，不过是他用作掩饰的伪装身份！
“算了，随你开心。”
梵克蒂娜耸了耸肩笑道，而后转头望向另一旁的地面。
“这家伙怎么处理？就算你打算牺牲色相与她交合，也不过是为那颗禁忌花种提供养分罢了。可若是放着不管，一旦上品恢复剂的药力耗尽，她也就离死不远了。”
梵克蒂娜很是好奇，接下来唐璜会如何处置那名身中禁忌情毒的女子。
“既然都捡回来了，我自然不会放任她死去。”深呼吸一口气后唐璜站起身，走到昏迷的爱莎身旁。
“再借我一颗‘魔眼’，我要给她做一场小手术。”
面露疲惫的唐璜开口说道，立刻便得到了肯定答复。
“没问题，要哪一颗？”
梵克蒂娜抬手按住左眼，兴致勃勃地含笑问道。
“洞察之魔眼。”
青年闭上眼睛，慢悠悠吐出一口气后再度睁开。
与此同时，唐璜的左眼也已经变了模样。
黑白分明的眼珠被深蓝浸染，一圈圈带有刻痕的银环次第浮现，按照大小罗列排序，仿佛能够聚焦锁定视野内所见到的一切。
顾不上稍后归还“魔眼”时将会遭受的痛苦折磨，唐璜摸出一柄骨质小刀，并指抹过刀身。
黑色火焰随之燃起，宛若轻纱般覆盖住骨刀周身。
识海中的梵克蒂娜深深望了一眼骨刀上安静延烧的虚幻黑火，又看向身畔，那片封锁住整座“今生记忆”的黑色火海。
毫无疑问，这些黑色火焰同为一种，与魔女并无关联。
而且即便动用“魔眼”，梵克蒂娜也无法看穿这些虚幻黑火。
当初也正是因为黑火，才让她得以与唐璜相遇。
“真是‘火焰序列’的一颗好苗子，只可惜......”
梵克蒂娜轻声感慨一句，便将目光重新放回手中的光影册子上。
洞窟中，唐璜目光平静地望着手中黑火小刀，深深吸了口气。
旋即青年拨开昏迷女子心口处的破损衣甲，毫不犹豫一刀刺入其中！
......
......
也不知过了多久，洞窟深处的那盏黯淡油灯被人挑亮。
望着面色恢复正常，呼吸重归平稳的沉睡女子，双目赤红充血的唐璜终于长舒口气。
“为了一个女人，连续借用两颗‘魔眼’，真的值得么？”魔女的声音幽幽响起，轻轻抚平那些因为极度痛苦而激荡翻涌的识海波澜。
“些许代价，不足挂齿。”脸色惨白的唐璜咧了咧嘴笑着说道。
“你若真对她一见钟情，倒不妨趁着现在还有机会，在这里要了她。”梵克蒂娜不怀好意地低声说道，循循善诱的声音像极了恶魔耳语：“我保证不会偷看的。”
“滚蛋，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鬼主意！”
唐璜难得爆了句粗口，同时取出一件薄毯丢到昏迷女子身上，将那副春光乍泄的玲珑娇躯盖住。
“继续嘴硬也好，等真到了那一天，我倒要看看你怎么继续逃避。”梵克蒂娜不以为意笑着说道。
不再理会魔女的捉弄话语，体力恢复不少的唐璜开始收拾起四周，将自己留下的所有痕迹一一抹去。
吹灭油灯背起黑棺，再次披上兜帽的青年走到洞口，忽然停住脚步回身望去。
“那枚金币，我唐某可不白拿。”
留下一句话语，青年一步跃出隐秘地窟，消失在苍茫密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