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卫家的亲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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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市有很多的小胡同，每个胡同里又住着不少人。
每天晚饭后，胡同里都很热闹，有玩耍打闹的孩子，还有坐在家门口一边做手工一边聊天的大娘。
有人提着东西经过，大娘们的眼睛像是雷达一样，在过路的人身上扫过。
等人过去，还会凑在一起问“这是谁家亲戚？有点面生，以前没见过。”
“应该是卫家的，白天我远远看到过，应该是亲戚上门了。”
“看着穿的不错，还拿了礼物，挺有礼数的。”
“有这样一门亲戚就是好啊，不像我家，来的都是打秋风的，别说是拿礼物了，能空着手离开就不错啦。”
“谁说不是呢，这年头日子都难，都想打秋风，可也不想想，别人家难道不难吗？”
“算了，不说这些了，糟心，我闺女还赖着不走，正和她嫂子大眼瞪小眼呢。”
“你家闺女三天两头上门，这样也不是办法啊，就不怕……”
“各位婶子们好，我是卫家亲戚。”
正聊的高兴的婶子们都没注意到，她们口中刚刚的主角又出现了。
而且还一脸笑容的给他们打招呼，热情又让人喜欢。
大娘们八卦的基因动了，问题不要钱的往外扔。
“你是卫家什么人啊？我怎么从没见过你啊？”
“这次住几天啊？我看你面善，以后多出来聊天啊。”
很快，众人就混熟了。
那位亲戚状似无意的提起“我们两家是远亲，好多年不走动了，好不容易家里好过一些了，就想着来看看。”
“只是没想到他家也这么难，听说还有个闺女下乡了，她那么小，都不知道要吃多少苦呢？”
说起卫家的闺女，众人唏嘘不已。
“是啊，雪儿那孩子才十六岁啊，就要去那么偏远的地方，还要整日干活，我都无法想象她是要怎么撑下去。”
“唉，这有什么办法呢？政策就是这样，每家每户都要有孩子下乡，咱们只能多给他们备着东西了。”
“你家孙子下乡快三年了吧？现在怎么样了？第一年过年回来，我都不敢认啊，瘦成猴了，感觉风一吹就要倒。”
“前几天写信回来，说一切都好，忙着挖野菜呢。”
亲戚听得皱眉，这些老娘们，怎么说着说着就说偏了？
她只能把话题引回来“大娘们，能不能给我说说那孩子，我都没见过呢，想多了解了解。”
大娘们都很热心肠“行，那孩子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她的事我们都知道。”
“没错，小时候我还帮忙带过呢。”
“我家儿媳妇儿还喂过奶。”
亲戚脸僵了，眼看话题又偏了，只能再次拉回来。
“我听说那孩子叫卫雪是吧？是哪个字？”
还别说，这个问题，还真的难住大娘们了。
她们面面相觑，不停歇的嘴终于安静了。
亲戚精神一振，左右看看，难道这里有问题？
她聚精会神，正要再问时。
一大娘一拍大腿“哎哟，这我们还真不知道，一直都雪儿，璇儿的叫着，是哪个字我们真没注意过。”
“就是啊，从小这样叫，只知道叫宣儿。”
亲戚失望。
这时有位大娘神秘兮兮的靠过来“你们都瞎说啥呢？人家叫卫宣。”
大娘还把那两个字在地上划了出来“之前那孩子下乡报名的时候，我看到过。”
大娘们恍然“原来是这两个字啊，我还一直以为叫雪儿呢。”
“我还以为是璇儿。”
“我觉得是轩儿。”
大娘们对视一眼，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没想到她们闹笑话了。
只有坐在后面的一位大娘，欲言又止，最后叹息一声，垂头做着手工。
亲戚眼眸微眯，难道还有什么隐情不成？
现在是没办法问题，等明天再找机会吧。
不过这名字倒是没错。
晚上，夜深人静时，有一人迅速出了胡同口，和等在胡同口的人站在一起。
“怎么样？查清了吗？”
“信息基本能对上，名字也没错。”她脸上出现犹豫。
来人问“怎么？”
“今天有位大娘不太对劲，好像有话没说，我想明天再找机会问问。”
“行，那我就先不上报，等你确定再说，不过要抓紧时间，上头催得紧。”
“放心吧。”
第二天，亲戚饭后又出门了，和大娘们边说边走，无意中就把某位大娘堵在了角落里。
亲戚看着大娘，情真意切道“大娘，我看您昨天似乎有什么话没说，是不是我哥家那孩子出事了？”
“如果是的话，你可一定要告诉我啊，能帮我一定会帮的。”
“那是自家孩子啊，我也会心疼的。”
大娘犹豫，不知道该不该说。
而且，这本就和她无关，万一说了坏事呢？
亲戚一看，有戏，又加大了季度。
眼眶都红了“大娘，我求求您告诉我好吗？我是真的担心那孩子啊。”
“我现在的日子还不错，一些小忙肯定能帮上的。”
别说，大娘真的心动了。
实在是那孩子太可怜了。
就……当老婆子多事一回吧。
她将亲戚拉到自己家，隔绝了外面所有的视线。
亲戚严阵以待，搞得好像要开什么重要的会议一样。
心里，却乐开了。
要真能打听到什么不一样的，她就立功了。
大娘坐下，抓住她的手“你如果能帮就帮一帮吧！小月那孩子太难了。”
亲戚精神一振，那个知青真的是假的？
她藏下眼底的狂喜和精光“大娘，您能详细和我说说吗？”最好不要漏了一点细节。
大娘抹一把眼泪“唉，也是造孽哟，现在在乡下的，根本就不是卫宣。”
亲戚呼吸都变了“不是卫宣？究竟怎么回事？”
“那孩子叫卫月，是卫红兵弟弟的孩子，父母早逝，算是吃百家饭长大。”
大娘悲从中来，又抹一把眼泪“卫红兵那个没良心的，为了不让自己女儿下乡，把她接回来，让她替堂姐下乡。”
亲戚眼底的光熄灭了，甚至还有些不耐烦。
就这么点破事，整的像是什么重大机密一样。
真是浪费感情，浪费时间。
她正要告辞，大娘握紧了她的手“你说，卫红兵他怎么忍心送那孩子下乡啊？她才十六岁。”
“乡下那么苦，她怎么受的住啊？”
亲戚眼里的不耐烦已经遮掩不住了，语气都跟着冷淡下来。
“大娘，这事我还真没办法管，您就当我今天没来过，我也当没听过这回事。”
“毕竟，我也就和我哥关系好，其他人和我没关系的。”
说完，她毫不留情的转身。
妈的，还以为是什么重要情报呢。
就这？
她又不是真的卫家亲戚，管她是不是代替堂姐下乡呢，就算人死在了乡下，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任务完成，她也能离开了。
不过代替堂姐下乡这事也可以报上去，正好能证明她办事仔细，没有敷衍了事。
上头看了，应该会满意。
卫家的亲戚走了，人人都可惜她只住几天，只有一位大娘满眼轻蔑。
我呸，说的比唱的好听，遇事就逃了。
这样的人，还当宝呢？小心以后不如意了，上门来落井下石。
不远处的房子里，男人神情紧绷，站在窗帘后面，小心的揭开一条缝往外看。
他旁边的女人神色紧张“走了吗？”
一会儿后，男人放下窗帘，神色猛地放松下来“走了！”
他就像是突然被抽去了力气一样，整个人瘫软下来“这瘟神终于走了。”
女人也一副死后重生的模样“咱们是不是过关了？以后也不会有事了？”
男人点头“北城那边是这样说的，只要挺过这一关，咱们就没事了。”
女人高兴，脸上有了笑，眼底还有了期盼“那我们是不是能把雪儿接回来住了？她一个人在老家，我也不放心。”
男人想半天后摇头“还是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免得泄漏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