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秦皇纪（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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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死的，你为什么要惊扰祭祀，惊扰了河神，你该当何罪？”
“哪里来的妖道，故意惊扰河神的祭祀，是想引发洪水吗？”
一时间，众多村民纷纷怒骂着青年道人，更有甚者，甚至拿起了武器，准备杀了这个妖道！
“聒噪！”青年道人眼神一厉，愤怒的声音宛如惊雷，在每个村民耳边炸响，一时间，所有的村民身体摇晃起来，只感觉随时要倒地。
“什么河神，不过是一只成了精的河虾罢了，被你们传成所谓的河神，简直荒唐！”青年道人斥道。
随后，青年道人一只手托起怀中的两个稚童，另一只手掐着道诀，背后的长剑顿时出鞘，直接射向了江中，江水顿时翻滚起来。
未过一炷香的时间，青年道人的长剑便从江中破水而出，剑身上还挂着一只足以三米大小的河虾！
只不过此时，这个所谓的河神，已经被青年道人随手斩掉。
这个河虾被斩掉之后，沸腾的江水缓缓平复下去，再度变得平静。
“这便是你们所说的河神。”青年道人看向众多村民的视线中充满了不屑。
他也不想去管那些震惊、惊骇的村民，自从他下山之后，这种所谓的河神山神已经碰到了不知道多少。
一开始他还有心情去给那些无辜的村民解释，但他发现，好言相劝只会带来对方的变本加厉，既然选择了人祭这种早就被取代的祭祀，那么便没有无辜者！
他仅仅下山不足三个月，现在心性比之前在山上时，冷酷了不知道多少。
他最开始还有幻想，不会一直有东西成精的，只要他一直斩下去，迟早能还这片土地一片安宁。
但当他杀了一批又一批的精怪过后，精怪还是源源不绝的诞生，他便明白了，人心有缺。
所谓的各种山神河神，最初都不过是一些小东西。
但众多底层人民，在这个诸国混战的年代，民不聊生，上层的那些人只丝毫不管他们的死活，在这种情况下，他们逼不得已，只能信所谓的神明，以求心灵上的慰藉。
而人间烟火是最有意思的东西，哪怕是一块再普通不过的山石，在长时间接受人间烟火，凡民愿力的洗礼下，也会变得不凡。
人间烟火，凡民愿力，从来都不是纯粹的东西，每个人的杂念都不一样。而被这些杂念滋养出来精怪，只有极少一部分还保持着纯真，护佑平民。
大部分都被杂念腐蚀，变成邪祟！若说是邪神，这些精怪还不够格！
如这个渔村所信仰的河神，不过是一个河虾成精而已。
对于这些精怪来说，人体是最有效的资源，毕竟人乃万灵之长，本身便带有大量灵性。
而这只河虾精怪，便是被杂念腐蚀，渴望变得更强大，便要求村民以童男童女祭祀。不过它倒算是有些小聪明，会略施小惠，知道不能竭泽而渔。
自青年道人下山来，碰到了不知道多少精怪，比这河虾精怪更凶残的也见过不少，直接屠灭了整座村子。
比这河虾精怪善良的也有，比如他曾经所碰到的一只山君，那个山君便选择了庇护村民，也无需祭祀。
开始他还不懂得该如何处理时，曾飞书询问过他的师尊，他师尊让他率性即可。
青年道人一开始也曾杀了两只善良的精怪，在他想来这些精怪迟早作乱，但失去了庇护的村民过得更为凄惨。
让他沉思，后来他便不会随意出手，而是有了一条界限，便是以人为本！
在他看来，只要没有以人活祭，哪怕是以三牲祭祀也无所谓，但只要以人活祭，他便会出手！
青年道人看着那些村民，没有多言，只是冷冷地扫了一眼那个神婆与村长，想了想还是没有杀掉他们。
“我会在你们这里刻下一道法阵，以后不会再出现这些灾祸，便不要再信仰邪祟了。”青年道人盯着那个村长，语气有些冰冷，“若再让我看到以活人祭祀，我会亲手覆灭你们。”
“仙长说得是。”那村长与神婆急忙跪下，恭敬道。
“不必如此。”青年道人摆了摆手，示意不必行礼。
随后他将河虾精怪的甲壳分解开来，投入河中布下了一座驱邪阵，以他救下的这对童男童女精血驱动。
“他俩以后会带领你们村子走向更好的，乱世结束了就好了。”青年道人叹息一声，随后有些落魄的离去了。
……
青年道人正是阴阳天师年轻的时候，此时的他面色忧苦。
“诸国混战，民不聊生，各种邪祟层出不穷，如何是个头。”阴阳天师叹息道。
作为一个道家传人，他目前还做不到如他师尊那般太上忘情，他还是有血气的，看到悲苦之事还是会生气。
但他也知道自己无能为力，在常人看来他很强大，但在七国面前，他还是弱小得很，不足以改变什么。
他所能做的，便是尽量救下他所看到的人，虽然对于整个九州来说，他所救下的人微不足道，但能救下一人便也是好的。
“百年战国，何时才能结束！”阴阳天师再度叹息了一声。
这个年代，礼崩乐坏，比以往所有年代都要混乱。
七国林立，小国夹缝求生。
这种情况下，各个国度都开始信仰了神明，将曾经被抛弃的东西又捡了起来。
在这种以举国之力祈愿的情况下，整个九州的地脉都苏醒了，滋养出了不知道多少精怪。
他所能斩杀的，不过是其中很少一撮，像楚地那边，以举国之力祈愿，信仰的神明便极端强大，曾经的天帝，至高神，便不是他所能抗衡的。
这还仅仅是楚地，其余诸国也一样，这其中又以秦为最，信仰的最为复制，从天神到地只，还包括先民。
连几个国家的高层都如此，可想而知下层人民，自然也会去信奉一些神明，以求庇佑。
“可这些，终究不是自己的东西，即便暂时护佑，未来终会引来霍乱！”阴阳天师看着面前的篝火，低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