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进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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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平时哥哥默默观察自己一般，傻弟弟今天反而一直在默默观察行为怪异的哥哥，他被逗乐了。
只见陈三面部惨白，手中攥紧的布也缓缓滑落。门内那股力道又将布往里面拖动，随着布的移动，每一寸划过陈三的身上，都让陈三的心里凉了一大截。
还好布的移动也很缓慢，不是一瞬间被扯到门内。这也让陈三定在了原地。他决定缓一缓，然后站起来，走出去告诉楼下的方计户和贾公子，自己完不成这份工作。
接下来的这一切都让陈三十分艰难，他的确没有勇气去探一探里面的东西，他也不敢保证就这样出去后那些人会原谅自己，生活会不会温柔地照顾他，就像一切没发生。
他还呆坐在地上时，只见傻弟弟就像被什么迷住了一样，又站起来将头伸进门观看起来。陈三此时就像触电一般，立刻起身。他要是慢了搞不好傻弟弟人都要进去。
里面有什么还真不好说，不能让弟弟出事。陈三一把拉过弟弟，将他往外面托。傻弟弟也没反应过来，就被拉出来。陈三凶道：
“里面不好玩！别看！”
但傻弟弟好像真的先天免疫一样，陈三在他脸上看不到自己之前的狼狈。而且还是非常淡定，这已经是他第二次伸头去看里面的场景了。
陈三回忆起自己看到的画面碎片，那场景是绝对的可怖。但弟弟怎么一点都不怕呢？还不等弟弟保证再不好奇，陈三便开口问道：
“你看到里面有啥？”
傻弟弟乐乐呵地回道：
“人…”
陈三又问道：“死的活的？”
傻弟弟好像对这个问题没有概念，他回道：“睡着的。”
陈三松了一口气，那刚刚往回拉的力度是哪来的呢？陈三再次问道：
“里面有没有会动的？”傻弟弟摇摇头。
陈三这时再看门口那块布，依旧没有被拖走，还是一动不动地掉在原地。
他心里也纳闷了，弟弟是不会说谎的。难道刚刚是自己太紧张感觉错了？不可能啊，明明有东西往里面拉的啊。
陈三可以接受长布挂住床上的东西导致回收有阻力，但不能接受有力度反向往房子里拉。
可弟弟的确是在有回力时伸头看的，仔细想想，弟弟本就痴呆，如果真看到啥不该存在的，应该会直接说出来了。
陈三最后问道：
“你看清楚了？”
傻弟弟听着就要冲到门内去看看，陈三一把就拉住他，房子里还不确定安全与否。不能让他冒险。
不过，陈三心中也怀疑起来：难道真的是自己感觉错了？可明明有股拉力啊。是刚才的姿势错了吗？或者是布本身卡到一些较软的物体上导致的回弹？
陈三还是觉得放心不下，生活却又再催促他前进。唉……
“贾老爷，我们是无辜的，给您收身的。您要是在里面就说说话？”
陈三突然跪到地上，对那房间拜道。
傻弟弟看哥哥这般，也学他跪在地上。可门内一直没有动静传来。
“您不想说话，如果您不要我们给您收身，您就再扯一下那块布。我们立马就走？”
陈三一边拜一边说道。
门内依旧是一片安静，陈三死死盯住那块布，结果还真没动静。陈三悬着的心有所放下，他说道：
“既然老爷您没意见，那我们进去了。”
门依旧敞开，也依旧没有答复。陈三感觉自己该问的也都问了应该没事了吧？
一旁傻弟弟还继续模仿着哥哥的样子。陈三通过他看到了自己此时的样子。他也不管自己刚才的行为是都滑稽，转头直接对着弟弟说道：“你怕不怕里面？”
弟弟却拍拍手，很高兴的样子。看来是不怕，陈三感觉有点惭愧，但自己可能还是无法直视床上的东西，自己养育弟弟这么久，说不定今天他还真有大作用呢。
陈三认真地对弟弟说道：
“待会让你进去，要是不舒服就立刻出来，我就在门口。”
傻弟弟听着又拍拍手，转头就要走。陈三扯住他又说道：
“你进去做一件事。把那块布拿起来，罩到床上。就可以了。”
陈三一边说着，一边指着那块布开始比划着。傻弟弟只是点头。
“好，你去吧。”陈三松开手，但也跟在弟弟身后。只不过他到门口就停下了。
看着傻弟弟孤身踏进了黑暗中，陈三目不转睛。生怕有什么会吓到弟弟。“小傻子。”陈三在门口还是叫道。
可弟弟却没有理他，直直的站在房间中，目光看着更深处的黑暗……陷入了呆滞。
“你怎么了！”陈三焦急道，并且也有冲进去的欲望。
傻弟弟这才回头看着哥哥学道：“小啥子。”
陈三真是又气又急的。他确认弟弟没事后，还是说道：
“把布捡起来，盖到床上。”
陈三一边劝说，一边比划。傻弟弟有样学样，低头拿起地上的布，陈三做出张开手臂的动作，傻弟弟也学他将布展开。
陈三又做出一个抛布的动作。傻弟弟也做出了个抛布的动作，只不过动作完成后布还是握在手里。
陈三有点急，他催促道：
“抛出去，把布抛出去！”
傻弟弟转过头也对他说道：
“跑粗去，吧卜跑粗去。”
陈三听了，更是一顿急躁。怎么说不通呢，陈三气得一挥手。
傻弟弟也学他一甩手，这下倒是恰好就把布给甩床上了。
意外收获让陈三恢复了冷静，他快速观测了一下，这下可能遮住了大半个床了。
傻弟弟还要把丢出去的布捡回来，陈三可不能让他坏事，反正他在里面就如同个正常人，但自己看了会害怕。所以陈三连忙忙冲进房子阻止弟弟。
陈三一手拦住弟弟，顺带着看到床沿处散落着布，的确刚才那一丢遮挡了大部分床上之物。可陈三万万没想到，他眼睛还是看到了没被盖住的部分。
按照人类躺在床上的方向来判断，这个露出的部位应该是一双脚。但眼前的碎片像是被火烤过的竹竿一般发黑。
而且更像是浆糊一样，不断有粘稠的液体连接着床单。导致很难无法分辨这一滩发黑且瘦长又粘连到一起的东西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