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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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打扰你忙了。”
方计户和全老板道别后，回到大厅，大家依旧是该吃吃，该喝喝的，那位醉倒的黄大柱这次倒是保持了一致，还在桌子上倒着。
“助方大人马到成功啊。”
那些没帮上忙的客人们还给计户官打着招呼，方大人也拱手言笑。他再等陈三回来，便转身直盯盯地看着门口。
不一会儿，只见陈三急促的身影出现在他眼中。方计户暗自松了口气，这人没放鸽子。但面部却依旧保持着严肃，因为始终只有一个身影，他跑去找的帮手人呢？
“方大人，您没等久吧。我那个伙计，他今儿不在家。”陈三跑过来连忙说道。
“唉。”方计户心里叹了口气，难道真得自己上手，去处理贾老爷的遗体……
“但是，我这还有个人力。大人他绝对不怕你提出的那些事物，只要您点头，我立马可以叫他，只是……”陈三又补充说着。
方计户一听也连忙接话道：“只是什么？说啊！”他真不想自己再面对贾老爷的房间。
“只是，他有点笨，但我叫他做啥，他就做啥。我那个傻弟弟，小陈。”陈三有点小心翼翼地介绍着。
方计户觉得不能再耽误了，他说道：“陈三，那就快去叫他过来。这件事，你要是办成了。我不会亏待你们兄弟俩的！”
“谢谢大人。”
他连忙来到后厨，看到傻弟弟便拉住他的手说道：“来跟哥哥走。”
傻小二刚吃饱，只想着睡觉。陈三又笑着哄他道：“乖，哥带你玩好玩的去。”
陈三脸上的笑容如此真挚，估计傻弟弟很久没有见过哥哥笑了，他觉得肯定是真正好玩的事情，便拍拍手道：
“好，好。”
随后，陈三还给全老板告别道：“我去帮计户大人了。”
“去吧，干漂亮点！”全老板挥手道别时说道。
很快，陈三便拉着傻弟弟一同出来，拜见方大人。方大人也不挑了，三人很快离开百翠楼，并快步前往贾府。
路上，方大人再次说道：“陈三，你可不能坏事啊。”
陈三带着弟弟也立刻答道：“肯定能完成的。”
方大人脸色一沉：“你还真自信啊。”
陈三说道：“大人，你也看到了，我带着个弟弟，不容易。所以这个机会，我一定得完成。”
方计户听着，继续打量着陈三，还有他那笑呵呵的傻弟弟的反应。
“有些情况，我还是提前给你说吧，有点心理准备。”
方计户认真坦言道：
“那里味道很臭，十分臭。你要忍住。”
陈三也竖起耳朵听起来。
方计户继续道：“而且，场面有点…独特。不对…是有点骇人。你需要承受住，二楼上有担架，你和弟弟，要把贾老爷的尸体包起来，抬出来跟我汇合，总之我不会亏待你们的。”
陈三见方大人如此认真，心里也难免再想象到底是怎样的场景，但他没有退路了。于是他开口便说：
“请大人放心。”
方计户听了这表态，也进一步讲道：“对了，我在二楼还安排了一个人帮助你们，到时候三个人一起下来。”
陈三还没来得及问这人是谁，计户大人便又说道：“你进去你会见到，要是没人的话，估计就跑了。你俩继续把事情完成。”陈三连忙点点头。
最后方计户又着重交代道：“切记，一定要把人抬出来！”
陈三这一路听得最多的便是此话，他只得继续点头，而且并不多问其他的情况。
贾府大宅中，贾公子和张大夫及数人，也在等待计户官回来。而二楼上那位瘦弱乞丐也一直没下来。但所有人都不关心，毕竟连他的同伴那位邋遢乞丐都不关心。
等待中，贾公子问道：“张大夫行医多年，我想问一下，你觉得这生命到底是顽强的…还是脆弱的呢？”
张耽听到这番提问，颇有意味，他低下头沉思了片刻。
贾公子看着自己高大的府宅，心中也再等待答案。
张耽很快抬头道：“若是十年前公子这般问我，我会说生命是脆弱的，那时民间疾苦，医者都难自医何况救人。”
贾公子听完，继续问道：“那现在呢？”
张耽说道：“如今稍有太平，尚有如贾公子这般富商接济医馆，这扶医便是救人，自然生命顽强很多。”
贾公子回道：“虽然家父逝世，但他老人家的遗志，不会就此断掉，我依然会支持药铺的。”
张耽听完也拱手道谢，贾公子继续说道：“不用谢我。这生命啊，说他脆弱，我父亲身患重疾，早已不能下床，但依旧苦苦支撑到了今日。说他顽强，若不是有大夫一直施以良药，恐怕早已归去九霄。”
张耽听完看着天空，缓缓劝道：“公子这生命本就是无常且多变的。我们医者能掌握的无非是那些有命来求医的人。但就算有命求医到最后其实还是老天爷来定生死。”
贾公子听完这话也叹道：“真的有老天爷吗？”说着，他也望向了天空。
但很快一阵脚步声传来，大门再次沉重地开启，是方计户带着陈三和傻小二回来了。
一进门，方计户脸上略带愧疚地说道：“久等了吧，贾公子。”
陈三紧紧拉着傻小二，也与众人点头。贾公子看了一眼这趟带回来的人，说道：
“我还得准备后事，今天务必要送走。”
方计户说道：“陈三，你们也听到了，老爷遗体就在上面。你们快去快回，注意把老爷遗体包好！我们在楼下等你。”
陈三准备进屋时，这傻小二看到这么多人，却还笑道：“玩，好玩。”
这种轻松和欢笑，在当下的场合十分突兀！大家都用一种怀疑的眼光看着他们时，陈三连忙拽过弟弟，便踏进了房间中，笑声也从院内来到了房中。
“唉！咱们做个游戏，不准笑！谁笑就拍谁的手。好不好？”
陈三怕弟弟又误事，便强调起来。这傻小二倒是好哄，他拍手道：“好，好。”
贾公子看着这次进来的俩人背影，他观察到其中一人可能是个傻子，但也没表达出什么，只是心中想到：
老天让这种傻子来世间，也没投个好人家。是在罚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