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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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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谈襄却道:“别动,要是留了疤,朕可不负责。”

谢元姣只得讪讪收回手。

直到她脚上的污血被擦拭干净,太医也赶来了。

太医瞧了瞧,见没什么大事,终于松下口气:“陛下放心,贵妃只是受了些皮外伤,微臣将碎瓷片挑出来,再上些伤药,过几天便能养好了。”

“嗯。”谈襄应声,自然地走到她身边,轻扶住她的肩膀:“开始吧。”

谢元姣本有些紧张,咬着唇无措地看着,身旁忽然多了一道陌生气息,转移了全部注意力,尴尬又羞怯地刻意忽视肩上的手掌。

约莫半刻钟,脚上深扎进去的瓷片已经全部挑干净了,太医又缠了好几道棉布,见里面渗不出血了,又道:“陛下,这几日莫要让娘娘下地走路,也别沾水,养个几日便好了。”

谈襄一一记下,转眸看向她嘱咐道:“听见了吗?这几天要小心些,将话记到心里去。”

她颇为不忿地反驳:“我又不是三岁孩童,自然会听太医的话。”

说完,还挺直腰杆瞪向他。

谈襄挑眉,眼底带着戏谑,张张唇刚想开口。

殿外忽而有人高声禀告道:“陛下,出事了。”

谈襄身形一顿,眉间带了些许不耐,却也只得转过头道:“朕知道了。”

“陛下,若是有事,便过去吧,莫要耽误了政务。我无事的。”

谢元姣道。

谈襄紧抿着唇,不大放心地嘱咐着:“好。记得上完药再歇息,千万别碰水。”

说完后,又仔细想了想,确认没有遗落的才放心离开。

等到无人处,暗卫连忙跪下禀报:“陛下,果然如您所料,东宫那边已经没了人影,还有那萧家姑娘也一同消失了。”

谈襄冷笑了声,眼底多了几分冷冽肃然之色,道:“派人盯紧点。他千不该万不该用这种计策,自寻死路。”

暗卫默声,却明显感到了陛下身上的寒意,鲜少地外露出来,伴随着不怒自威的气场,让他连说话都不敢。

只能颤颤巍巍道:“陛下放心,已经让人一路尾随,必定会将废太子的势力全挖出来。”

谈襄颔首,手指下意识摩挲腕上的玉珠串,指尖停留在玉珠上微微用力,发出清脆的响声,又道:“朕记得关雎宫外安插了人手,你们为何不出手相救?”

暗卫额间冒下冷汗,连忙跪下请罪:“陛下恕罪,当时娘娘正在浴池中,属下们不敢……”

“可笑!”他冷冷看向暗卫:“倘若今日朕晚来一分,贵妃便会命丧当场!”

“若是再有此事,朕绝不会轻饶!”

暗卫连忙道:“属下日后定以贵妃娘娘安危为先。”

谈襄略微平缓心中怒火,道:“那几个刺客呢,审出来了吗?”

“暂时没有,似乎是专门受过训练,嘴硬得很。”

谈襄嗤笑:“嘴硬?朕只给你们一日的时间。”

“是。陛下放心,已经安排了手段最周密的狱卒,还有姜大人也接到命令过去了。”

“嗯。”他淡淡道。

转眼间,暗卫隐匿行踪,消失不见。

徒留谈襄站在原地,抬眸轻扫眼前场景。

这处是关雎宫外,与承乾宫也不过百米之距。

其实这宫殿过往并不名为关雎,也不是给后妃的居所,是前朝皇帝专门用来批阅奏折,通览古籍的藏书阁。

今朝建立后,这处渐渐荒废,直到他登基后,才重新修整,本打算复建藏书阁,可颁布圣旨前,他忽而让人将此处改建为宫殿,赐名关雎宫。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他并非君子,只是个披着明君壳子的小人罢了,谈涿萧太后所说,其实并不假,他心狠手辣,善于钻营,出身为世人不耻,自幼被父母丢弃于冷宫,如同荒野牲畜,山中野兽。

往昔所念所想,回首看,竟只是虚妄。

他再怎么遮掩,也比不上当日所见那崔衍,王谢堂前儒雅君子,权贵家世累公卿,才是天下人心中所认的君子。

他本应断绝念想,可今日与她泛舟种种,实在难以舍弃,也不敢相信往日贪恋竟真到了自己身旁。

来福从关雎宫内小跑到他身旁,小声道:“陛下,贵妃娘娘已经换好了药,歇息下了。”

他点头,良久后,又不确信地问:“来福,你觉得玉贵妃是心甘情愿留在宫中的吗?”

来福瞬间明白陛下是何意,幽幽叹了口气:“陛下,您糊涂了,您是九五之尊,天潢贵胄,玉贵妃是谢家长女,与您自然相配,怎么会不愿意留在宫中。”

“按您的权势,京都这么多人家自然是趋之若鹜,想与您结为亲家。”

谈襄眼睫轻颤,旋即苦笑:“他们想结亲的是皇家,不是我。”

“若是我不为帝,只是冷宫中的无名皇子,何来趋之若鹜?”

来福张张嘴,可又沉默。

陛下心中郁结,不是他能解的,要想根除,就如同陛下的胃疾,只能以温水慢炖,在朝夕中缓解。

眼前老树郁葱,蝉鸣不绝。

就在来福以为陛下无言,将要回宫之际。

他又道:“可今日,我只庆幸,当年争了这皇位。”

夜色渐趋深沉,红墙黛瓦隐于暮色中。

谈襄驻足看了关雎宫良久,随即转身离开。

而宫内谢元姣刚包裹好脚伤,流云就带着谢家的信进来了。

她将信放在床前,撑着脑袋不大想拆开。

流烟正清点着百宝柜,哀叹了口气道:“姑娘,上次陛下送来的大半东西全都坏了,明日奴婢再去库房中寻些放上吧。”

流云笑她:“也就是你,活脱脱一个小财迷,光想着这些东西,也不关心姑娘的伤。”

流烟“切”了声:“姑娘躺在床上想陛下呢,可没有功夫搭理这些事务。”

刚说完,谢元姣径直坐起身,脸上有种被拆穿了心事的羞恼,反驳道:“胡说八道,我可没有。”

“方才不过是在回忆那几个刺客到底是什么人派来的。”

“那姑娘觉得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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