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南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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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和阿紫奶奶和刑大叔聊天的时间,村里主任带着一众乡亲也来了,一方面由于刑天的高考结果让这个快被世人忘记的天沟村在附近有了名堂;另一方面,村里人确实想对这个村里的唯一大学生经微薄之力。看着乡亲手里有拿着零食的以备刑天路上吃的,有拿钱的,还有拿鸡蛋的,在这个物质匮乏的年代,出远门好一点的就是鸡蛋,零食都是奢侈品,只有娃娃逢年过年才可以尝一口解馋,都是八尺男儿有泪不亲谈,看着来送自己的乡亲,看着大家那诚恳祝福面容,看着多年接济自己的左邻右舍,刑天的泪水止不住下来了,这时,村主任打岔到,“都说我们天沟村穷,是一个“走不出去”的村庄,就连山上的野畜都会绕道的地方,但他们不知道,我们这个村是一个厚积薄发的村庄,是一个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祥址,我们要借助刑天上学这股东风,让更多的人,更多货走出村庄,让我们天沟村可以摆脱贫困,走向小康”。
村落与城市有着天壤之别,不但是规划、建设、经济甚至文化都有着天壤这边,村落的乡亲世世代代都住在一个相对固定的地方,每逢佳节、喜丧,都会聚在一起,自然比城里多了几份亲近,少了些许疏远,多了一份信任,少了些许防备,多了一些担当,但少了一份冷漠,也许刑天现在还不太明白社会的复杂,多年后在经历生死与背叛,经历失落与恶意之后,依然可以保持这份人间真情的源泉真是这份乡亲的沉淀。
八月末的北方已经逐渐冷起来,天微亮,细雨蒙蒙,村里人依然还在熟睡当中,刑天带着那块阿紫奶奶套头上的物件,揣着乡亲们凑得几百元钱,背着麻袋,斜挎着装满零食和鸡蛋的布包,朝着村外走出,步伐沉重,带着一份不舍与憧憬,恐惧与焦虑,是啊,学费依然没有着落更别提生活费,就连衣服也是高中穿了三年的校服,连裤腿都已经遮不住脚踝,但唯有前进才能解决一切的问题。
出村的唯一出路依然是老一辈麦客在曲曲弯弯的山间踩出的小路,步行十来公里才能见到另一处挨着镇子的村庄,到了镇子才有到县城的车,这条路刑天已整整走了三年,到了县城才有到南方的火车。
十来公里的山路对这个常年靠山上稍有野畜和野果子果腹的刑天来说不算什么,即使背着沉甸甸的行李,依然步伐轻盈。在出村口的地方,阿紫奶奶在刑大叔的陪同下前来送行,他们不仅是来送家族这只唯一的希望,也是让这份难割舍的亲情能多一点点时间的化解,刑大叔因多年前外出务工伤了小腿,至今走路依然一瘸一跛,但阿紫奶奶年仅八十,没人搀扶走不到村口这么远路,因为时间比较紧,简单告别后,刑天向挨着镇子的村庄走去。
“刑天,刑天,这里,车站牌这里”有人喊道,虽然行李不算太重,但十来公里的山路,让刑天有点驼背,将麻袋放好,直起腰,才看到车站牌下面站着一名穿军装的高中同学李明,县里的高中虽然在县里算的好样的学校,但是在这个知识依然匮乏的年代,考上大学依然是一件很难得事情,更别提刑天这种十年不遇的省状元郎。李明比刑天大两岁,听说父亲在镇山是公社书记,高中和刑天一个班的,由于刑天学习很好,虽然在班里沉默寡言,但班里的同学无论男女都跟他比较亲近。
刑天向等车的李明走过去,两人寒暄一阵后,刑天得知,李明高考落榜后,父亲托关系安排他到南方参军,在这个年代,参军对于一个青年而言算是一条尚不错的出路,特别对于这个贫穷的北方省德康镇而言。李明到县里之后,由部队统一带完南方省,就这样两人顺路坐车到县里,“刑天,听说部队这次接我们南下的火车不但拉参军的新兵,还拉一批军用生活物资,需要两名当地的仓库保管人员押运,你是大学生,资格过硬,可以试试,也是一趟火车,虽然到不了南方省南方市,但物资交接地距离南方市很近,你可以试试”李明带有顾忌的说道,也是为了给刑天省一笔路费,毕竟一两千公里的路费也不便宜。刑天略带疑惑的看着李明问到“军用物资,不是由军队直接押运吗,我虽然是大学生,但也是一名普通老百姓,能这么轻易的接触吗?”李明看着刑天并没有排斥这种安排,便应声到“我家老爷子负责一部分物资筹备工作,虽然是军用物资,但由于时间紧急,并没有完全办完交接手续,需要当地安排人员一并前往,由南方省统一与我们康德县交接,我家老爷子早就想见见你,正好还给他省了重新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