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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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消说，咱们每年献祭两个儿童过去，不就是为了这个吗？”
“胡说，你不要乱讲，咱们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否则谁愿意将自己的孩子往别人嘴里送？”
“哼哼，那倒也是……”
他们说话也不压着声音，所以后面的唐僧师徒听得一清二楚。
猪八戒笑着道：“师父，兴许咱们是多管闲事了，人家可等着这妖怪保佑他们风调雨顺呢！”
唐僧叹了口气道：“你也不要胡说，人家不是也说了吗，迫于无奈而已。”
猪八戒道：“师父，你哪里知道这里面的门道，这里的学问深着哩！”
唐僧看了他一眼道：“就这点事儿能有什么学问？”
猪八戒哼了一声道：“他们供奉这妖怪、妖怪便还他们一个风调雨顺，保他们年年太平，虽然每年要死两个孩子，但这叫有来有往，是一件十分确定的事情。”
“反之，要是没有这妖怪的护佑，他们就得自己承担风险，或者是天旱了没有水、或者是雨大了成了灾等等，这一场灾下来，那可就不是死一两个人就能解决的事儿了！”
他说到这里，对着唐僧问道：“师父，你也是凡人，你道他们会怎么选？”
孙悟空接口道：“你何必问，那些凡夫俗子终其一生也不过是在追寻一个明确的答案罢了，要是有一个明确的方向和结果，哪怕是错误的，他们也会毫不犹疑的扑进去，否则他们也不必在苦海中沉沦了。”
“即便是你我这般有道果的人，便真的理清了自身身上的因果了吗？”
“我看未必！”
其余几个人听得津津有味，毕竟他们也都是从懵懂迷茫走过来的，恒心、毅力、机缘、法门、悟性，脱离苦海哪里有这么容易！
唐僧白了他们一眼，张口就批评道：“我最讨厌的就是你们这群、站在岸上嘲笑水里人不会游泳的人，他们要是能上岸何必下海？”
“看似是他们自己的选择造就了他们今天的苦难，可实际上却是他们根本没得选，求活而已！”
“我不否认他们中有人愿意、用自家孩子的生命来向妖怪换取接下来一年的丰收愿景，但这是没有选择的选择。”
“而我们要做的，就是先让他们有的选，然后再去讨论选对选错的问题。”
当一个人的生命都没有保障的时候，那还谈什么仁义道德？
于是唐僧前面的村民大声喊道：“诸位，请等一等！”
听到呼喊的村民纷纷回过头来，见是唐僧，老头陈澄问道：“和尚，你这么快就见到回来了，怎么样，没被吓着吧？”
其余村民也都带着好奇的眼光看了过来。
唐僧同样奇怪的问道：“怎么，你们没见过灵感大王的模样吗？”
此刻灵感大王就绑在唐僧边上，但他们却视若不见，所以唐僧有此一问。
陈澄摇头道：“那灵感大王平时呼风唤雨时，都是隐藏在云雾中，咱们都不曾见过他的真容，所以才有人好奇的面容、躲在供桌下窥探一二。”
“原来是这样。”
唐僧点了点头继续道：“实不相瞒，贫僧乃是从东土大唐来的取经和尚，受了村头陈清家的请、特地前来剪除这位灵感大王，如今功成，你们以后再也不必祭祀向他儿童了。”
“什么！”
听了唐僧的话，一群村民神色各异，但都先是惊呼了一声。
陈澄先是激动了一下，随即立马把表情收敛了起来，淡淡的道：“和尚，你不要说笑，想那灵感大王能呼风唤雨、吐气成冰，又能腾云驾雾、飞天下河，你又有什么本领能降他？”
唐僧也不废话，直接将灵感大王往前踹了一脚，把他显露在众人眼前。
“这就是灵感大王的真身，待会贫僧便会在陈清家门口将他斩杀焚烧，而且你们刚才抬过去祭祀的两个孩童、也是贫僧的两个徒弟变化出来将计就计降妖的。”
“陈关保和一秤金依旧还在家里安然无恙，稍后无论你们是想看陈关保、一秤金，还是想看贫僧火烧妖孽，都可以过来凑一凑热闹。”
唐僧说完也不多带待，领着几个徒弟就往前走。
一群人呆若无声的默默让出了一条道路。等到唐僧师徒带着灵感大王越过了人群，他们才开始小声议论起来。
“看，那就是灵感大王吗？”
“看样子是了，想不到竟是这个模样……”
看样子还是有人相信唐僧的话的，倘若是唐僧孤身一人这样讲，他们未必会信，但要是身边跟了几个相貌奇特、威武不凡的徒弟，那可信度就高很多了。
当然自然也会有不信的，所以唐僧才会叫他们去陈清家里看一看两个小孩是否依然存在，看一看灵感大王被烧出来的原形是什么模样。
甚至那个灵感大王庙，也应当由他们后面自己去拆除。
唐僧师徒走在前面，后面一群村民便默默的跟在后面，不多时便来到了陈清家门前。
而陈清、陈澄两个早已在门口翘首以盼多时，他们见了唐僧，急忙激动的跑过来叩拜。
“圣僧，多谢圣僧，见到圣僧无恙归来，小老儿便放心了！”
两个老头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哭了半天，又叫人去将陈关保、一秤金两个喊了出来，叫他们也向唐僧磕头谢恩。
两个小孩懵懵懂懂的依言照做，唐僧也有意将两个小孩在后面的村民面前展示一番，所以蹲下身一手一个将他们抱了起来。
又特意在跟过来的村民眼前左右晃荡了几步，他才对着陈清吩咐道：“老人家，那就是灵感大王了……”
他说着朝被绑起来的灵感大王扬起下巴示意了一下，继续道：“我要在你家门前将他烧杀，你准备准备吧。”
“啊？”
陈清闻言先是怔了一下，随后急忙道：“好好好，我这就去准备！”
陈清说着就亲自去准备了柴火、木桩，又在门前画线，空出了一大片地方。
趁着陈清带人准备的功夫，唐僧又抱着两个孩子在人群中晃荡了一圈，让村民都看了个清楚明白。
“快看，真是陈关保和一秤金！”
“是啊，看来圣僧说的是真的。”
于是一群人纷纷开始奔走相告，不一会儿整个陈家村的村民就都拥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