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一旦为后,不能善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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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都将皇帝引去郭府了,若郭家还把握不住机会,那就活该这一朝出不了皇妃。
他们总不能指望她强压着皇帝临幸册封郭氏的女儿。
“也罢,那你替代哀家走一趟吧,老太君是哀家的生母,孕我养我,无论咱们的身份有多尊贵,都不能怠慢了她。”
萧痕垂头应是,这才问起太后的身体。
绿药姑姑一一回应,临了还补充了一句,“娘娘最近操办陛下的万寿节,确实累了些,养养就好了。”
听她提起万寿节,萧痕微愣了下。
最近整日里跟那女人厮混在一块,差点把这事给忘了。
“一切从简便是,不必办得太隆重。”
太后睨了他一眼,叹道:“毕竟是一国之君的寿诞,再从简也简单不了,
比如宴请文武百官命妇贵女这一环就无法省略,一旦有宴席,事情就繁琐了,
你还是赶紧立后吧,哀家一把年纪了,没那个心力替你打理这偌大的后宫。”
说完,她又将话题转到云卿身上,“云氏如今是何态度?可答应入宫为妃?”
萧痕哪听不出她话语里的试探?模棱两可道:“她始终与朕保持着距离,不越雷池半步。”
太后听罢,心中止不住的冷笑。
欲擒故纵的把戏,难怪能将君主勾得神魂颠倒的。
可惜她使再多手段也没用,无论她怎么引诱皇帝,都登不了后位。
这不仅是她的底线,也是满朝文武的底线。
“哀家还是那句话,等她与裴玄和离后再迎进宫,而且只能册封为妃。”
萧痕也不跟她做无谓的争执,淡淡的应了声‘是’。
他们当她乐意做这个皇后呢?殊不知她避如蛇蝎。
要不是他紧盯着她不放,她早偷溜出京了。
“天色已晚,母后早些安寝吧,儿臣先告退了。”
说完,他起身施礼。
太后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殿外后,压低声音对绿药道:“派个人去郭府传话,让他们好好把握机会。”
绿药姑姑眼底划过一抹迟疑之色,不过最终还是应了下来。
天家母子的博弈,不是她这个婢女能插手的,但愿一切尘埃落定时,这母子俩还能维持好关系吧。
…
深夜,永宁侯府。
云卿靠坐在床头翻看着地方游记。
眼睛虽然紧盯着书本,但在那一页停留了半个时辰,动都没动过。
青兰走过来替她翻了一下,笑着打趣道:“您再瞧下去,书本子都让您给盯穿啦。”
云卿回过神来,沙哑着声音问:“现在什么时辰了?”
青兰从她手里抽出游记,扶着她躺下,“快子时了,姑娘早点歇息吧。”
小娘子的后背刚碰到床榻,又挣扎着坐了起来。
她伸长了脖子望向不远处的屏风。
青兰知道她在看什么,有些心疼的抱紧了她纤细的身子。
只要一想到姑娘入宫后也会像现在这般翘首盼着帝王的临幸,心就抽搐般的疼。
届时后宫佳丽无数,她要多长时间才能得陛下一次宠爱?
若每晚都像现在这般枯坐到深夜,再到天明,这皇妃不做也罢。
“姑娘想好了吗?您确定要入宫伴驾?”
云卿将脑袋枕在她的肩膀上,唇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
“青兰,我陷进去了,正如你说的那样,我患了相思病,没他不行,
可他是帝王,不会一直为我停留,我要适应这种在等待中度过漫漫长夜的生活。”
其实他们的身份悬殊,这注定了她会一直处于劣势,没有与他平起平坐的资格。
古往今来,哪个后妃能做到真正的盛宠不衰?
即便是孝慈皇后,最终也只能无奈的接受高祖一次又一次的选秀。
她不认为自己有那魅力能捆绑住一个坐拥天下的男人一辈子。
“姑娘。”青兰哽咽着声音轻唤,“您现在还没入宫呢,有退路的。”
云卿怔怔地看着前方的虚空。
她真的还有退路吗?
不,她没有了。
抛去她深爱着他不说,只要弟弟在盛京一日,她便无法全身而退。
除非……假死!
“其实真正让我绝望的不是要面对他的三宫六院,而是他想将后位强加到我的身上。”
青兰脸上露出一抹疑惑之色,不解地问:“姑娘这话是何意?做皇后难道不好吗?”
云卿笑着摇头,“做皇后肯定好,可一旦为后,就不能善妒,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要一次次的帮自己心爱的人纳妃,还不能有任何的怨言,
可妃嫔不一样,没有为妻者需贤惠的约束,可以肆意的宣泄情绪。”
“……”
青兰缓缓收紧自己的手臂,她明白姑娘的意思了。
如果入宫后注定要与无数女人分享同一个男人,那她宁愿做妾也不想为妻。
因为妾可以吃醋,可以闹脾气,但妻不能!
尤其是中宫正妻,身为一国之母,更要大度,包容所有的妃嫔,否则就是不贤。
她家姑娘那么爱陛下,又如何能说服自己一个一个的为他纳妃?
这还没进宫呢,光是想想就难受得令人窒息。
若真的身处其中,她都不知道她该如何熬过那样的撕心裂肺。
或许远离才是最好的选择,至少可以放过自己,不让自己那么的痛。
“听您这么一说,奴婢也觉得做皇后确实没甚意思,还不如在市井之中活的自在呢。”
云卿没有接话,缓缓合上了双眼。
窗外。
一道玄色身影立在廊下,将主仆俩的对话尽收耳中。
原来她不愿为后还有这一层原因。
也对,无论是皇室还是朝臣,对皇后的要求近乎苛刻。
一旦成为国母,就必须做天下女子的典范,不得有任何的行差踏错。
她担心他日后会变心,慢慢的疏离她,冷落她,届时她身为皇后闹不得,也妒不得,又该如何自处?
这姑娘啊,怎么就是不信他会为她空置后宫,独宠椒房呢?
难道是因为孝慈皇后那个前车之鉴?
又或是因为他做得不够,让她没安全感?
总之她现在还无法敞开心扉爱他,更不敢将自己的余生完完整整交给他。
“你是谁?为何在这里?”
耳边突地传来一道刻意压低的质问声,将萧痕从恍惚中拉拽了回来。
偏头看去,见一青衫少年立在不远处的廊檐下,正防狼似的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