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一章 藏身千红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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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久报告:司令,最近情报,中统那帮人和胡德的警察局在严密盘查,特别是两个人,青壮年同行的。好像在抓什么人。
这是这么回事?范继白沉吟。
魏大山道:司令,是不是我方派人过来了。
继白道:或许是。应该是走漏风声了。于久,你的人动起来。不能让周堃他们抢在前头。
是!
此时长江和岳阳两个人在城里溜达闲逛。两个人一前一后,若即若离。长江来到尚家药铺门口,找到尚亮,就能搭上继白。快到尚家药铺,他眼睛余光一瞥,没有停留。街对面有特务盯着呐。肖汉他们知道尚家唐家的关系。
住旅馆风险太大,警察局查的紧。天欲黑无处落脚,长江踌躇片刻漏出笑容,拔脚直奔万紫千红。国民党知道我们得人是不会去这种地方的。
跟着人群,长江大摇大摆晃进去,吆喝人找来妈妈桑。
二位爷,相中我们哪为姑娘?妈妈桑略带风骚却也颇得风韵。
妈妈。我们长沙来的。万紫千红名气大的很。说说,哪个姑娘好。
吆,爷。大地方来的,也晓得我这个万紫千红的呀。识货啊。妈妈桑不无骄傲,扭动腰肢。好姑娘大把,看爷要什末价码的?
姑娘要好,价儿不论。
吆,爷,爽气硬气。好。给您数数。万紫千红第一朵,牡丹仙子。琴棋书画样样通,人长得更没的说,绝对牡丹中的仙子,仙子里的牡丹。那是人见人爱。如何?
奥,听起来不错,要见识见识。
那第二朵:大有来头,名曰将军红。
奥。长江来了兴趣。缘何叫个将军红呐。
范将军晓得吧?
那古城谁不晓得范将军噻。
这姑娘,就是范将军给开的包。所以人送娇名,将军红吆。
啊?范将军也和我等俗人一样,好一口这男儿风流?长江来了兴致,眉飞色舞。
哎,妈妈桑一抖手帕:恰恰相反。范将军和其他达官贵人不同。不来光顾。只来过一次,是为了抓郭江龙郭大爷。在咱这万紫千红演出了一场龙虎争斗,风流故事。贵客远道来,不晓得吧。那一次还是日本人在的时候,范将军深入虎穴,从山里乔装打扮,来到我们万紫千红。就为独一次,才格外的稀罕。所有的姑娘都羡慕嫉妒恨。来玩儿的爷们也都仰慕这段传遍古城的风流韵事。竞相效仿,都争着点那福如东海的姑娘呐。姑娘因而得名将军红。咱这万紫千红,因这范将军,蓬荜生辉,平添一段传奇。
哈哈。有趣,有趣的很。那就要这二位姑娘。
妈妈桑笑道:爷大气,识货。若点晚了,恐还要错过呐这可是古城的头等紧俏货。
妈妈桑笑着去,岳阳急急道:首长,待会儿她们来了这么搞?咱们的部队有纪律得,不允许的。
看他抓耳挠腮的样子,长江故意逗他:你想怎么搞?
哎呀,首长!我,我,没想怎末搞,我那想怎么搞末。你干嘛住这儿,找个墙角树根猫一宿不就行了。
那不行。这儿最安全。
我们没钱呐!
这你甭管,我会变钱。
耶!
两位浓妆艳抹的姑娘款款的进来:奥呀,奥呀,爷,我们来伺候了。嗓音酥嗲,岳阳浑身发抖。
哎,二位姑娘仙子,先坐下。听我说。我是做生意的。南来北往,有个癖好的。到一个地方。都要找本地最最最最漂亮的姑娘来打牌。打牌呐,是试试我在此地的才气。灵验的狠呐。要是,姑娘们能赢我,我就太高兴了。
爷,这怎么说呐?我们赢,就是你输,何谈高兴来着?
哎,这叫赌场失意,情场得意。赌场失意,商场得意。哈哈。
啊呦喂,爷,真是个有趣人。我就喜欢伺候有趣人呢。那我们就先打牌奥。
来奥,宝贝。
将军红袅袅的坐到长江旁边:爷,我靠你了。
牡丹仙子坐到岳阳旁边,身体故意蹭到岳阳。岳阳紧张的额头冒汗。
爷,你这兄弟怎么了,嫌我不漂亮?
哈哈。牡丹仙子还不漂亮。我兄弟,第一次和我出来跑生意,不懂这些。他就一头牛,只吃过草,没见过牡丹花呐。你教教他,让他长长见识牡丹的滋味奥。
啊,那女人捏一把岳阳的胳膊。岳阳通电一般。心里直叫苦:我的首长,你拿我开什么玩笑奥。
奥吆。爷,你真的好精壮,好勇武呐。
长江一边打牌一边和他们打情骂俏。岳阳佩服的五体投地,惊为天人。实在不晓得,平常的首长有时严肃,有时幽默,朴实无华,和蔼可亲,这肚子里会有别一番这些乌七八糟的花花肠子呐。
雀牌交错,娇语盈盈。热闹间,门口有几个军官搂着两个姑娘走过,吵吵闹闹的。
是于长官。奥,他今天来迟了。牡丹姐姐,他错过你了。
嗯。今天,我不管什么长官,什末于久了。伺候多了,他不腻味,我也腻味。今天我伺候这位小爷。这爷,龙精虎猛的。嘻嘻,我稀罕。说着轻轻拍一下岳阳的手。
岳阳是长江的卫队长。自幼习武,体魄健壮,看的牡丹仙子眼珠子都掉出来了。
于久?哪个于久?
嗨。爷你外地客。不晓得。他是万紫千红的常客。是个师长,大官勒。
哎,仙子。我好像和这个于长官有一面之缘。你帮我请他过来。在古城做生意,我想靠靠他。
哎,你们男人,真是!玩的好好的,就又想着生意。
耶,宝贝,我们生意好,才能来捧仙子的场呐。
仙子袅袅起身,不一会儿。一个酒气勃发,军装散乱的军官一手搂着仙子,一手端着酒杯走进来。
哪个要见我?哪个?
于长官,请坐。我想和长官谈一会儿生意。
岳阳带着两个女人到隔壁于久的房间去。
长江关起门,坐在于久对面。
什么事?你哪一个,快点,老兄,到这快活地儿,还谈什末生意!还神叨叨的。
长江脱下帽子,缓缓卸下胡子,笑着看着于久:老相识,不认识?于久揉揉醉醺醺的眼睛,凑过来瞪着长江。
你,你,陈?
嘘!长江点头。
于久像被一盆冷水当头浇下,一个激灵,倏然清醒。
站起来。啪的一个敬礼。陈长官!
哎哎。坐坐。都是师长了呐。
哎,承蒙范司令栽培提拔。哎,陈长官,您何时到古城,这么会在这里?
范司令能在这里风流,我就不行?
奥。于久一拍脑门子。晓得,晓得了。中统遍地撒网要逮的大鱼,就是您啊?您就是那边派过来见范将军的!
长江点点头:于久,时间不多。我这么想。范司令旁边耳目众多是吧?
是。
这样。我现在肯定不能直接接触范司令。明天早上。你找两套军装。把我们安排到你那里。做个什末都行。一定要普通不引人注目。通过你来接触范将军。
我现在就把您接走。您这儿太危险。要是被范司令知道,我把您老留这地儿不管,他得把我脑袋揪下来当球踢。
不用,这样反而引人怀疑。明天一早,天不亮,早点走就好。
第二天大早于久带着长江回到师里。参谋报告,司令部通知他立即开会。于久叫来关义雄把长江两个交给他,让他给安排到师部食堂。
是我远方的两个老表哥。做过厨子,照顾着,先安排到食堂端盘子上菜吧。
说完,就跳上马走了。
我是关义雄。你们是师长的表哥。叫我义雄就行。
我姓陈,他姓岳。麻烦你啊。
不麻烦。你们都是湖南本地人吧?我是中央陆军学校毕业到这儿的。老家广州的。他是一个令人愉快的小伙子。
长江听着他一口浓郁广东口音的普通话,不由得想起在黄埔的岁月,兴致盎然起来相聊生欢。
陈表哥。你有意思啊,能聊。找你喝酒啊。你特别像一个前辈。
奥?什末前辈。
军校的前辈。我在军校时,教官讲战例时。经常讲到我们黄埔的前辈。还给我们看一些图片。你长得像那个著名的陈长江将军。就是,嗯,老了点儿。你也姓陈,说不定呢是你亲戚。
奥?长江和岳阳大惊。再看看义雄,没什么特殊。一脸崇拜,满目仰望。
可惜,我晚出生,要是能见到倒是荣幸啊。
长江想,以后还得做点化装。这军队军校出来的多,黄埔的多,小心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