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风云际会:沈槯归来,震动江南
66读书 www.66dushu.com,最快更新风雨大明之铁血战歌!
那场突如其来的龙卷风,如同死神的镰刀,无情地收割了沈槯麾下五百余名精锐家丁的生命,将他们永远地留在了浩瀚的大洋深处。沈槯与剩余的二百余名勇士,虽侥幸逃脱了死神的魔爪,却也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困境——失去桅杆与风帆的大船,如同失去了翅膀的雄鹰,只能在大海上漫无目的地漂泊,命运似乎已将他们推向了绝望的深渊。
然而,命运之轮总爱在最不经意间转动。半个月的漂泊后,当船上的淡水和粮食即将耗尽,绝望几乎要吞噬所有人的意志时,刀疤脸那激动得颤抖的声音划破了海上的宁静:“将军,陆地!小人看到陆地了!我们有救了!”他的声音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喜悦与激动,仿佛连脸上的刀疤都在随着他的情绪而颤抖。
沈槯闻言,心中顿时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他急忙抬头望向西方,只见远处隐隐约约的海岸线如同希望的灯塔,照亮了他们归途的方向。他深知,那连绵不绝的海岸线绝非岛屿所能比拟,这意味着他们终于回到了大明的怀抱,尽管这片土地对他们而言或许陌生,但那份归属感却如此强烈。
正当众人沉浸在即将获救的喜悦中时,两艘渔船的突然出现又让气氛变得紧张起来。渔民们的惊慌失措与逃离,让沈槯意识到他们可能已被误认为是海盗。这份误解虽然无奈,却也透露出当时海上的复杂局势与人们的恐惧心理。
然而,真正的转机很快到来。随着两艘悬挂着日月旗的大明水师战船的逼近,沈槯与众人终于确认了自己的身份与归途。那一刻,甲板上沸腾了,家丁们欢呼雀跃,仿佛要将所有的喜悦与激动都化作声声呐喊,向这片久违的土地宣告他们的归来。
沈槯站在船头,望着缓缓驶近的大明战船,心中充满了感慨。他深知,自己能够活着回到大明,不仅是因为命运的眷顾,更是因为那些与他并肩作战、共同面对生死的兄弟们。而他此行的壮举——孤军深入辽东腹地,捣毁建奴老巢盛京并生擒奴酋皇太极——更是成为了江南文人墨客口中的佳话,激励着无数人的心。
当大明水师的将领确认了他的身份后,整个战船都沸腾了。数百名水师官兵蜂拥而出,争相目睹这位传奇英雄的风采。对于沈槯而言,这一刻的荣耀与荣耀背后的艰辛与牺牲相比,或许更加珍贵。因为他知道,真正的胜利不仅仅在于战场上的杀敌无数,更在于那份无论身处何种绝境都不放弃希望、勇往直前的精神。
而此刻的他,正站在这样的精神之巅,眺望着那片熟悉而又陌生的土地,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无限憧憬与期待。
当沈槯的大船悄然出现在松江府外海的天际线时,整个江南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震撼。从繁华的留都南京,到每一个偏远小镇,从高官显贵的府邸到市井小巷的茶馆酒肆,沈槯的名字如同夏日里的一阵狂风,席卷了每一个角落。就连秦淮河畔,那些平日里只谈风月、不问时事的青楼女子,在她们的聚会中,也不免被这位大同总兵的壮举所吸引,成为她们茶余饭后的热议话题。
在华亭,松江知府钱横的府衙后院,一场文人雅集正进行着。钱横特意设宴款待其族叔,素有“江南才子之首”美誉的钱谦益。宴席上,除了钱氏叔侄,还汇聚了松江府的几位青年才俊,其中不乏复社的中坚力量——陈子龙与夏允彝。酒香四溢间,话题自然而然地转向了那位在辽东留下传奇的沈槯总兵。
陈子龙举杯,眼神中闪烁着对英雄的敬仰:“吾辈男儿,当如沈总兵般,提劲旅,战沙场,直捣黄龙,以血汗铸就功名,不负此生。”
夏允彝亦感慨万分:“科举之路,荆棘遍布,奸佞当道,贤能受屈。与其在这污浊之地沉沦,不如投身军旅,与建奴一决生死,方显男儿本色。”
然而,钱横却以一种近乎玩世不恭的态度打断了二人的激昂:“二位真以为那塘报所言皆是实情?依我之见,此事多半是朝廷为鼓舞士气,刻意为之。”
此言一出,陈子龙与夏允彝皆面露疑色,夏允彝更是直接反驳:“洪督师乃朝中重臣,岂敢欺君?况且,此等大事,若无实证,岂敢轻易上报?”
钱横微微一笑,胸有成竹:“洪督师自然不敢欺君,但据我所知,其塘报末尾确有‘此事未经最终查实,请朝廷通过蒙古、朝鲜刺探消息加以证实’之语。而时至今日,月余已过,沈总兵的消息却依旧杳无音讯,这不免让人生疑。”
正当众人争论之际,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宴会的宁静。钱横的师爷满头大汗地冲进后院,气喘吁吁地报告了一个震惊所有人的消息:“大人,金山卫水师来报,沈总兵……沈总兵已到松江外海!”
“沈总兵?”钱横一时愣住,随即反应过来,脸色骤变,“你是说大同总兵沈槯?”
师爷连连点头,焦急地补充道:“正是,沈总兵捣毁建奴老巢后,本欲返回登州,不料途中遭遇飓风,三艘大船仅剩一艘,八百将士折损大半,最终漂流至此。”
此言一出,宴席上顿时鸦雀无声。钱谦益、陈子龙、夏允彝等人无不面露震惊之色,他们万万没想到,刚刚还在谈论的传奇人物,竟如此戏剧性地出现在了松江府的海域。一时间,各种思绪在众人心中翻涌,沈槯的归来,无疑将在江南掀起一场新的风暴。
钱横依旧心存疑虑,再次确认道:“你确定那真的是大同总兵沈槯?”
“千真万确,大人。”师爷语气坚定,不容置疑,“总兵大人的官印已经过验,确凿无疑。而且,船上还押解着建奴的奴酋、亲王及两位后妃,这岂能作假?”
钱横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精光,随即急切地吩咐道:“快,速速召集全府官员,随我前往迎接。此等大事,不容怠慢。”言罢,他提起官袍,大步流星地向外奔去,途中不忘回头对师爷补充道:“记得,即刻发塘报至南京,就说是我松江府金山卫水师,不辞辛劳,自海路将沈总兵及其麾下将士安全接回,以彰我松江府之功。”
这番话,无疑是钱横的一次巧妙借势,将沈槯的意外归来,巧妙地转化为了自己政绩的一部分。
师爷闻言,心中虽觉好笑,却也只得连连应承,匆匆离去执行命令。
而留在后院的陈子龙,望着钱横离去的背影,转头对钱谦益与夏允彝笑道:“牧老、仲彝,如此盛事,我等岂能缺席?一同前往迎接如何?”
众人点头赞同,随即一同离开府衙,前往海边迎接沈槯。
另一边,沈槯的大船在失去桅杆与风帆后,只能依靠两艘水师战船的拖拽,缓缓向金山卫靠近。沈槯深知此行凶险,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他早已做出了周密的安排。在抵达金山卫之前,他下令让剩余的两百多家丁剃去脑后那标志性的“金钱鼠尾”,以混淆视听。同时,对于那十几名幸存的朝鲜水手,沈槯也做出了冷酷的决定,将他们秘密处决,尸体沉入茫茫大海,不留一丝痕迹。
这样的决定,虽显残酷,却也是沈槯出于大局的考量。他深知,明代的御史言官们,往往以言立威,小事亦能被他们搅动成滔天巨浪。在这样一个敏感的时刻,任何可能的把柄都不能留下,以免给自己和麾下将士带来不必要的灾难。
沈槯站在船头,望着远方渐渐清晰的海岸线,心中五味杂陈。他知道,这一路的艰辛与牺牲,终于要迎来一个暂时的终点。但未来的路,依旧漫长且充满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