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55 疑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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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斯通夫人倒是没有太过担忧,毕竟马修·库克为罗伊斯顿家族看诊多年,对克莱尔的病情他不敢懈怠。
她全部心神都放在这个唯一的女儿身上,自然也就没有注意到瓦伦蒂娜的异常:“那个园丁,斯嘉丽姐姐是怎么处理他的?”言语间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见斯通夫人没有追问下去,瓦伦蒂娜放松了一点,她微微皱着眉头说:“母亲把佩雷斯跟那个女仆都交给了伊恩舅舅,想来舅舅马上就会跟您商量该怎么做了吧。”
几乎是罗伊斯顿家族将克莱尔送到埃里诺圣十字医院的同时,关于这场事故的调查就开始了。
当帝国警视厅的人检查克莱尔所骑的那匹马的尸体时,他们在马匹的臀部发现了一个形状奇特的伤口。
那个伤口从外面看起来近似圆形,越往里则呈现出圈圈层叠的螺旋状,很像是人们消遣时常用的飞镖导致的创口。
法医化验了伤口处的提取物,在上面检测出一些类似迷药的药剂。警员们初步推测应该是有人故意将飞镖扎到马匹身上,想让克莱尔坠马受伤或是身亡。
他们并不知晓莉莉安真正想要针对的对象是凯瑟琳,他们都以为凯瑟琳只是一个倒霉的苦主,因此在调查事故的凶手时,警员们着重从克莱尔的人际关系开始查起。
说起克莱尔的仇家,那可太多了。但是能够出现在园猎会中且拥有作案条件的人非常少,警员们没费多大力气就掌握了不少关键线索。
令人感到惊奇的是,那些与她有仇的贵族们被一一排除嫌疑。事发时,赛马场周围的人非常少,大部分贵族都在猎场或是正参加茶话会与艺术展览,拥有非常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经历了在一番排查后,警员们揪出来的嫌疑人竟然是庄园中的一个负责修建花草的园丁,名叫诺曼·佩雷斯。
说起诺曼与克莱尔的渊源,饶是斯通夫人都忍不住面红耳赤。
克莱尔从少女时期就纵情声色,放荡不羁,与她有过关系的青年不计其数。
只要有长相清秀、身家清白的男孩向克莱尔表达自己的爱意,她可谓是来者不拒。
诺曼·佩雷斯便是其中一员。
克莱尔常来庄园小住,而诺曼刚好负责克莱尔所居公馆区域的花草养护,一来二去两人就对上了眼,常常背着人在公馆中日复一日地厮混。
克莱尔在霸凌同学时能够让任何人的精神濒临崩溃,在谈情说爱时也是一个花言巧语的好手,跟她相比略显单纯的诺曼陷入她编织的情网中,竟然真的一心一意地计划起跟克莱尔的未来。
克莱尔察觉到了他的意图,但她是不可能跟一个平民认真的,这件事若是传到交际圈中,那她的名声算是毁了大半。
但诺曼长得实在合她胃口,人也呆呆的,很得克莱尔的喜爱,克莱尔不得已只好采用了学生时段常用的手段,在狠狠地教训过诺曼后又拥着他继续浓情蜜意。
久而久之,诺曼的精神状态就不太好了,整个人萎靡不振。
克莱尔毕竟不姓罗伊斯顿,不可能在费莉希蒂庄园经年累月地住下去,但诺曼却是庄园中的园丁,在庄园中有专门的佣人住所。
而两人的身份差距也太过悬殊,除却在庄园中相处的时光,他们平时实在没有什么交集。
诺曼经常一个人在没有克莱尔的公馆中枯坐,变得越来越不爱说话。
这时,一个名叫赛琳娜·霍尔的女仆出现在了诺曼的视野中。
诺曼与克莱尔的事在一些敏感的仆人之间其实不是秘密,但迫于克莱尔的淫威,没有人敢将这件事拿到明面上大张旗鼓地讨论。
而诺曼样貌英俊,性格温柔,在女仆中也有不少爱慕者,赛琳娜就是其中之一。
赛琳娜原本只是个在厨房中打杂的女佣,因为一手点心做得精妙绝伦,被斯嘉丽夫人调到克莱尔的公馆中专门服侍她。
在克莱尔不在的日子,她跟诺曼一样无所事事。当有一天她在公馆的花园中散步时,碰到了每天都会在凉亭中发呆的诺曼。
起先,她不敢跟诺曼搭话,但她将这件事偷偷记在了心里,每天都会掐着点到花园中等他,只期待着能透过花枝一睹心上人的容颜。
诺曼所在的凉亭周围缀满了爬山虎,赛琳娜总是躲在用来固定爬山虎的棚架后悄悄看着他。终于有一天,诺曼说话了。
他忧郁地看了一眼赛琳娜藏身的方向:“请过来坐吧,我无意独占整个花园的美景。”
赛琳娜得到了诺曼的邀请,她心中深藏的爱意得到了极大的鼓舞。此后的每个下午,她都会带着自己悄悄藏起来的点心同诺曼谈天说地。
她是个害羞腼腆的女孩,脸上常常带着无法消散的红晕。她看向诺曼时的眼神充满仰慕,与克莱尔的狎昵完全不同。
起先,诺曼是不会搭理她的。但不知从哪一天开始,看着赛琳娜那张与克莱尔相比无疑逊色许多的脸,他鬼使神差地回应了她。
两人的关系从此一发不可收拾,他们开始在夜晚频频地约会,赛琳娜回到住所时脸上常常带着甜蜜幸福的微笑。
同住的女孩提醒过她,诺曼似乎跟家主的侄女斯通小姐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最好还是不要招惹这样的男人。
但沉浸在初恋中的赛琳娜是听不进这样的劝阻的,她甚至勇敢地找到了诺曼,挑明了他跟克莱尔之间的关系。
她的眼眶中带着惹人怜惜的泪珠:“我愿意接受你的全部过去,只要你保证今后的生命中只会爱我一个人。”
诺曼大为感动,从此之后厮混的对象就换成了赛琳娜。
而克莱尔则变成了他们之间感情的试金石,两人甚至屡屡在克莱尔的房间中纵情苟合,只为了寻求那种背叛雇主的强烈快感。
这件事自然是瞒不过克莱尔的,她本就聪慧异常,不然也不可能在霸凌过那么多低阶贵族后一直逍遥法外。
在发现了诺曼与赛琳娜的无耻行径后,她简直是勃然大怒,差点将公馆中的一切掀了个底朝天。
但这里毕竟是费莉希蒂庄园,她不好明目张胆地要求庄园的仆人为她处理这对该死的贱民。
但她也不可能放过他们。她先是找人黑进了赛琳娜的手环,将她约出了庄园,绑到了自己的家中。
她将赛琳娜关进了地下室中一个隐秘的房间,剥光了她的衣服,往房间中放了无数蟑螂。
她吩咐仆人,给赛琳娜每天送一点咸菜和稀粥,不许用碗盛,倒在房间的地板中就算了事。
可怜的赛琳娜为了活命,只能每天舔舐蟑螂爬过的地板。
而她又被关在一个只有十多平米的小房间中,无法去到任何地方。排泄物、食物、蟑螂以及老鼠的气味混合到一起,还没有衣服,赛琳娜没过多久就病得奄奄一息。
至于诺曼,克莱尔对他还有一些猫捉老鼠般的戏弄心思,她饶有兴致地让诺曼用不重样的词语或语句咒骂赛琳娜,告诉他只要让自己高兴,就放过他。
谁曾想,诺曼还是有一些骨气的。他大骂克莱尔的残暴与虚伪,无奈之下克莱尔只好对他稍做惩诫。
在折断了诺曼四根手指后,他终于妥协了。他痛哭流涕地辱骂着赛琳娜,克莱尔从来没有想过这些下流的词汇能从温柔的诺曼口中说出来。
她录下了整个过程,打算拿回去让赛琳娜好好欣赏一下。
只是还没等她尽兴,费莉希蒂园猎会如期而至。
她还没想好怎么处理诺曼,只好暂时将他放到一边,以免瓦伦蒂娜或是斯嘉丽夫人对她起了疑心。
根据警员们的调查,诺曼对克莱尔恨之入骨。克莱尔本以为他没有那么快恢复过来,但当园猎会进行到第二天时,还发着高热的诺曼拖着残破的身躯,尾随着她跟瓦伦蒂娜到了赛马场附近,想借机对她动手。
他在衬衣中揣了一把小巧的匕首,打算等克莱尔落单时划花她的脸。但没想到,还没等他动手,克莱尔的马竟然就开始发狂,驮着她奔向不知名的远方。
诺曼有点傻眼,但他知道自己今天彻底没机会了,那股与克莱尔同归于尽的勇气烟消云散。
他之所以还留在庄园就是为了报复克莱尔,现在计划不成,他连忙返回住处,抱着侥幸心理收拾着行李,幻想着自己能赶在园猎会结束之前逃出帝京。
但没想到克莱尔伤得这么严重,其中还牵扯到格林维尔公女殿下。费莉希蒂庄园进入一级封锁状态,皇太子甚至亲自带队参与搜救,诺曼被困在庄园中彻底无法离开。
他知道自己的末日到了,庄园中随处可见的监测器必定拍到了他的行踪。
他抢在警员审问他之前就将一切和盘托出,希望能够得到从轻处罚,落在帝国警视厅的手中总好过落在克莱尔那个疯女人手中。
按照他的供词,他携带的只是一柄匕首,而通过监测器回放,也可以看到他确实离克莱尔还有一段距离,根本不可能隔空让克莱尔的马匹发狂。
但是,马匹臀部那个很像飞镖的伤口依然能跟诺曼扯上关系。据与他同住的佣人交待,诺曼在私下是一个投掷飞镖的好手,警员在他的房间中也找到了不止一套飞镖玩具。
但他们毕竟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这一切就是诺曼所为,既然正规的司法程序无法启动,帝国警视厅决定将诺曼与赛琳娜移交给罗伊斯顿家族处置。
毕竟,这只是两个毫无根基的平民而已,没有必要为此得罪罗伊斯顿家族与斯通家族。
帝国警视厅动用最精锐的力量调查了两天,就调查出这个结果,目前看来,诺曼是嫌疑最大的凶手,斯通夫人断定他只是没说实话罢了,一定就是他将克莱尔害到了如此境地。
既然面对的是自己外甥女,那斯通夫人也就不顾是非黑白了,她咬牙切齿地说道:
“这对不知廉耻的贱民,竟然把我的女儿害得这么惨。没有我女儿,哪有他们在庄园里逍遥快活的日子?还讲证据,还需要什么证据,将他们关到死的那一天也不足以抚慰我心头的仇恨!”
斯通夫人虽然偏向女儿,但却不是那种暴虐无度的人,她能想到的最高刑罚也就是终身监禁。
克莱尔的伤势沉甸甸地压在瓦伦蒂娜的心头,她知道这个表妹的秉性,但事到如今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了。
她转移了话题:“听说凯瑟琳小姐也伤得不清。”
斯通夫人的脸上闪过了一丝不自然的神色。凯瑟琳是因为克莱尔才遇险的,她一边庆幸凯瑟琳并无大碍,一边又有些阴暗地痛恨为什么只有自己的女儿伤得这么严重。
她问道:“我听说是皇太子亲自找到她的吧?”
瓦伦蒂娜叹了一口气:“是的,据随行的管事说安德烈找到她时凯瑟琳昏迷不醒,她被安德烈直接带到了中心科学研究院的附属医院,在那里进行治疗。”
斯通家族天然地站在罗伊斯顿家族这边。她知道自家跟安德烈的微妙立场矛盾,怀着期待地跟瓦伦蒂娜说:
“能不能让安德烈通融通融,将克莱尔也送到那里治疗?”
埃里诺圣十字医院是帝国最负盛名的公立医院,算是帝国的顶级医院之一了。
但中心科学研究院的附属医院则直接隶属于研究院,拥有比任何公立医院都要尖端的医疗设备与药品资源。
只是,附属医院通常用来进行临床试验,接诊的病人并不多。
但附属医院治疗过的病例无一例外都是前所未有的成功,因此斯通夫人希望能将克莱尔也送到那里,接受更前沿的治疗。
瓦伦蒂娜却对安德烈这样的做法心存疑虑,凯瑟琳在森林中遭遇了棕熊,但并没有缺胳膊少腿,顶多也就是一点皮外伤,可能只是因为惊吓过度所以昏了过去。
安德烈将她送到附属医院干什么?难道费莉希蒂庄园的森林中有什么神秘的细菌或是病毒吗?
她无暇跟悲痛过度的舅母言明其中的利害,斯通夫人现在满心满眼都是克莱尔,一时想不到那么多细节也是情有可原。
她安慰斯通夫人:“您也知道安德烈的脾气,若是强求,他是一点好脸色都不会给我们的。您就安心陪克莱尔在埃里诺圣十字医院养病,这里有库克医生在,不比附属医院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