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深夜迷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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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红不住的赞叹,“你小子真行!考试回来的时候不是哭鼻子吗?还考上了?那你这鼻子白哭了?”风儿听着不好意思的笑了。月红却说,“你小子也是我们全村唯一一个考上的,我们村里我家的你旺喜哥他们全都没考上,你旺喜哥去他姥姥家了,说和他娘商量好了准备出去打工了。”
青奇了,“喜凤怎么会出去打工?旺喜也去?”
“喜凤最近一直心情不好,不是没把你赶走吗?如今你和拴柱一块儿过着日子越过越好,她又赶不走拴柱也赶不走你,那她不就得不到你这房子吗?旺喜今年都十九了,马上就要娶媳妇了,房子房子没有,书书也读不进去,不只能打工吗?喜凤心急想着出去挣点钱,回来好娶儿媳妇啊?”
“女人出去能打什么工啊?”
“听说外省有好多地方需要女工,只是我们认不得人不知道去哪里找?喜凤家的侄子不是在浙江打工吗?她有路子。”青听着这倒是了。
拴柱回来带来了打听的消息,“青,风儿,”拴柱把自行车推到家里,青和风儿从厢房和房间里跑了出来,拴柱摸着风儿的小脑袋,“风儿,你上这个中学是要住校的,离我们家太远了,如果你要是不住校的话天天走来走去你吃不住,早晨可能三四点钟就要起来走到学校,下午放学你可能到天黑透了才能到家,这要是冬天更麻烦。”拴柱把风儿抱在自己的怀里,风儿不知道这个学校到底有多远,听说这样只怕很远很远。拴柱转头看着青,“咱们得让孩子住校,那个学校比我干活的地方还远,你想想我每次回来走了这么远的路天都黑透透了,孩子怎么能吃得住?”
青知道拴柱每天骑自行车回来都不早天都已经黑了,比拴柱干活的地方还要远,那孩子走回来什么时候才能到家?这孩子上学一天就在路上奔波了,“孩子这么小,从来没离开我身边。”
“我今天还特意抽空去了他们学校一趟,我从干活的地方骑自行车都走了二十多分钟,走的话那就要将近一个小时啊?孩子这么小走来走去也不安全呀?\拴柱摸摸风儿的小脑袋,“风儿,咱们住校好不好?住校学习生活自理,这样在学校住着方便一点,不用每天跑老远,还记得叔刚回来的时候吗?每天天都黑透透的了才能到家,你这么小,肯定比叔走得还慢,什么时候才能到家呀?我听他们说,上了初中功课的比以前多的多,那你还写不写作业了?”
青听着心里格外的担忧,一来孩子小从来没离开过自己,二来住校可能要笔费用,自己不能让拴柱出太多的钱,拴柱的娘一直吵吵闹闹的要翻新房子,拴柱自己还得攒上一笔钱。他娘不同意拴柱和自己在一起,天天来闹天天来吵自己也非常的反感,给她翻新了房子让她也有个安住的地方了了她一桩心愿,是不是自己也能解脱一点?这样拴柱和他娘的对抗是不是小一点?自己也不用架在中间火烤着,自己一样样要想好干好,这样大家才能相安无事。
新学期要开始了,风儿就是初中生了,早晨早早的拴柱拉着一板车的柴禾,青在后面推着,风儿推着自行车三个人一块儿上学去了。长途跋涉,天都大亮了太阳都出来了,一家人才走到学校。风儿累的小嘴都直张,青也累的大气直喘,娘俩是真的知道了这个学校真远,青拿着毛巾给拴柱擦擦汗,“我的娘啊?!幸亏你说让孩子住校。这要小孩子每天跑来跑去哪能架得住?”青不住的摸摸儿子的小脑袋,“风儿,在这千万不要想家,好好学习,星期六你叔就来接你。”风儿也是累得很了,虽然他是推着自行车一路走来的呀,对着学校一片迷茫,不知道以后会是什么样的日子?拴柱早和学校约定好了,把柴禾送给学校食堂,抵风儿的住宿费。两个人又忙着把柴禾下到了学校食堂堆好,又忙着送风儿进宿舍教着风儿打理。一个宿舍就是一间房,里面双层的架子床顺墙边摆了大半圈,中间还有四张上下层那就是要睡八个孩子呀,这里面也太挤了,可是没有办法,也许大家都来自各个地方路都远,一宿舍的小孩儿,这比风儿在家里都差劲。整理被褥铺床单叠好衣服放好,忙好了,两口子忙着要离开学校。风儿送到学校门口眼泪巴巴的,这是长久以来第一次离开母亲单独住,还和一群陌生的小朋友一起住,这里的条件也是非常的艰苦不如自己家里,但想想以前自己家也穷的当当响,应该也能撑持住。青忍不住抱抱儿子,虽然家以前也很穷很穷,但现在比以前好多了,儿子现在单独的小房间有桌子有板凳还有单独的小床,到了这里就一张床还上下铺儿子要遭罪了,还要单独自己照顾自己?极其不放心。拴柱笑着宽慰着,“青,孩子在这没事,我天天都在这儿干活呢,我经常来看看他,星期六晚上我带他回去。别担心,别担心。风儿也不哭,叔在这儿呢,等你哪天有空叔也有空,叔带你在镇上转转玩玩。我们风儿是个很厉害的孩子,全学校唯一一个应届生考上的,叔相信风儿一定能行。”风儿知道自己必须要独立了,依依不舍的和两个人告别,目送那两个人拉着板车走了。
青推着自行车一步三回头望着儿子小小的身影看不见了不住擦泪,“柱子!多亏你帮我打听好了,又帮我联系好了学校食堂要我们的柴禾,可解决了我们大问题。”
“说什么傻话?”拴柱拉着板车,“等风儿忙定规了,咱们日子再宽裕一点,咱们再生一个,就像风儿这样的聪明可爱的。”青听着挂着眼泪笑了,心里却想着只怕难啊!他娘那么不依不饶的根本就不承认自己,给自己带来了多少麻烦?自己不和拴柱说因为知道拴柱的脾气,如果告诉了他他会跟他娘闹得很不愉快,那给自己带来更大的麻烦。就现在他娘给自己的麻烦也不少了。经常无缘无故的到门口大叫鬼骂,闹得四邻不安。自己和花花都是深受其害,自己都不敢让花花待在家里听她那些污言秽语。这些事绝对不能让拴柱知道,就他那暴脾气牛脾气上来也是不得了的。上回他回去和他娘谈了一次,就因为他娘怀疑他杀了陈寡妇威胁他,他气了好几个月不理他娘,他母子俩对抗着他娘就跑到自己这来撒泼大闹。真是喜凤那个搅屎棍走了之后婆婆那玩意儿没有什么厉害劲头了,这个老太太又厉害起来了。青有时候也暗自想想,是不是自己前身做了很多作孽的事情?今生遇到的婆婆都是不讲理的?虽然志钢那个家伙不是什么好正着的人,但他主要也是他娘在后面撺掇的,他那样的人也是他娘那样的人教出来的。拴柱也是个很有脾气的人,他这一点也是从他娘那里来的,自己可不能拧着得好好的周旋开了。
拴柱把板车拉到小木匠的厂房里请木匠师傅们帮着调整一下,缺了的木板订上修整一下。自己搂着青进入一间秘密的小房子其实这里也不是小房子,只是许多高个的家具围成了一个圈里面有一张床,拴柱就住在这里。一番温存补足了早晨起早没有做的功课,拴柱搂着青心满意足。
中午时分拴柱起床忙着到厨房去端饭,小木匠正好坐在里面吃,看着拴柱进来诧异的不怀好意的问,“你小子他妈的揣个馒头揣的那么兴奋?!你看你那个骚样那个叫的?!有那么快活吗?你等一会儿下午去看看我那些家具是不是都给你揣坏了?”
拴柱听着不以为然,多拨了些菜和饭,“我是一个老光棍好不容易有个老婆,再说了我都三十好几了,现在不揣什么时候揣呀?七老八十我恐怕也揣不动啊?!”
小木匠啧啧啧嘴不以为然,“你少他妈的跟我装清纯。你以前没有过女人?你以为我是傻子呢?你和那陈寡妇?!听有的人说有的人家的老婆你也上过。”
“所以我才跟你说,自己的老婆自己一定要把她揣好了,你自己要揣不好那人家就帮你揣了。”拴柱搬着满满两大碗的饭菜走了。
晚间青坐在炕上睡不着,不知道今天儿子第一天在学校怎么样?虽然不是什么富贵人家的孩子,但也是第一次离开自己呀?虽然孩子吃过苦,但是没有独立一个人在哪地方生活呀?儿子说起来还是偏瘦单薄,小男孩子嘛都淘气,打架儿子肯定要吃亏的,那么多孩子住在一起哪有没有矛盾的?…… 夜深人静有一点点的微弱的月光,青还是没有睡着侧卧在炕上,突然听到有一种脚步声到了窗前,心想这都多久了没听到别人又在敲自己的门窗,怎么又来了?这人居然不怕拴柱?一点点也不顾及拴柱?听着这种脚步声不是拴柱的脚步声,他和栓柱的脚步声不一样,拴柱的脚步声即使气势冲冲的脚步声蹑手蹑脚的脚步声风驰电掣的脚步声自己都听了许多遍,绝对记的分辨的了,听着熟悉的敲窗暗号青心里狐疑,早晨才一块送孩子去上学,中午两个人才在厂里面让他快活了,他这会怎么回来了?自己和他约定过他从来没有错过呀?青小心翼翼的爬了起来悄悄的到了窗户边慢慢的撩开一丁点的窗帘仔细的盯着,猛一看这个人的身形像是拴柱的样子,背着淡淡的月光又看不清,但是这种喘息声不对,做派也不是拴柱的做派,要是拴柱早就凑上脸来龇牙咧嘴的笑了,他这站那还不时的回头看着也不像是拴柱回头的样子,再说拴柱到自己家来都是大大方方的从来不回头,他才不怕村里人议论呢,他自己大言不惭的告诉村里众人自己是他的老婆,他回家来怕个啥还要回头望望?做这种鬼鬼祟祟的好像是敲别人家门的样子?再说,拴柱回来自己撩窗帘撩的小的话他会轻轻的喊自己的名字,他喊自己的名字自己刻骨铭心,怎么会不喊呢?青不敢贸然说话出声也不敢开门静静的坐在窗边。等了一小会儿,那人又开始轻轻的敲窗还是那个暗号。青更加不敢做声了,青心里明白自己和拴柱的暗号被人知道了,这个人绝对不是拴柱,如果是他这时候他早就喊嗷嗷叫的喊了。几次三番下来青就是不做声,许久之后那个人离开了,听到脚步声走了,青轻轻的撩开一点点窗帘趁着月光看着这个背影,这分明就是拴柱的背影,青心里迷糊了,怎么回事?这个人的身形酷似拴柱个头也像,但这个人绝不是拴柱!即使拴柱再累再怎么着到家门口不可能不进来,即使自己睡迷糊了他会出声喊自己,他从来不忌讳,哪怕晚上喊嗷嗷叫的他也会喊的,他从来不以为他自己是来偷情的,他认为这是他的家,青的心里打着鼓盘算着。
风儿一个人在床上半夜了都睡不着,小孩子们太多在一块睡觉,磨牙的放屁的说梦话的,还有人的鞋子臭烘烘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有的人也臭烘烘的。风儿在家虽然家里很穷没有几身衣服,但是洗的干干净净,鞋子也是常刷,破了娘总是补了又补弄得干干净净。虽然有时候叔叔和娘在外间弄了很大声那也是很少的,不像这样一夜的闹腾。时间太晚了,迷迷糊糊中风儿感觉迷迷糊糊的终于睡了。
昨天晚上的黑影让青毛骨悚然,早晨起来查了查门厢房的门没有什么问题,这门是小木匠做的做工做的很好,再薄的刀片都插不进来。青看了看门口忧虑重重,这前面全部敞开式的,是个人都能过来,门口连个东西都不敢放,柴禾堆那婆婆都给抱走了。院子后面围墙高就好一点,昨晚这个人就没有翻墙到后面。前面这个围墙也要打起来,不然像今天晚上的事情还会有。
上午上了一上午的课,风儿昏昏沉沉,晚上没有睡好,上午又上了那么多种课一下子接不住蒙圈儿了,风儿看着这些课本,望着那山高的作业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中午青轻轻的招来了月红嫂子,两个人在院后嘀嘀咕咕,青把自己昨晚见到的全告诉了月红,月红吓得大惊失色,“怎么可能?谁这么大胆?谁敢跟拴柱较量较量?”青又说了一句更让月红大吃一惊,“那个人走了之后,我撩开了一点窗帘缝看着那身形就像拴柱!但绝对不是拴柱!”
月红都蒙圈了分辨不明白了,想了半天村中的男人的背影,想想真没有和拴柱能合上的。“难道不是我们村的?难道是别的村的?拴柱那个头太高说瘦其实很精壮。村里面没男人这样,我们家志有偏胖一点点。志邦叔是偏瘦一点点,那牛柱就更胖了。”月红排了半天觉得村中没有一个男人和上拴柱的身形。
青也深表同意,“是啊,是啊,我也想了半天,我也觉得不是我们村的,但是这个人怎么了解我是一个寡妇一个人在家中?居然还知道我和拴柱的暗号?!我昨晚其实都怕死掉了。我想了很久我这大门前面一片敞开的,我还是想把前面院墙打起来,这后面院墙打起来到现在也没有人敲后门呀?晒个东西晒在后面也从来没有丢过呀?月红嫂子,我家要是打围墙你家打不打呢?要打在什么地方合适呢?”
月红好好想想青的话是对的,打上院墙也许好点?后院墙打好之后确实青家的几只鸡什么的从来没丢过。月红把和青聊的内容全部告诉了自己的当家人和婆婆,赵氏听完了深深的忧虑,“青说的这个人极其酷似拴柱,我倒是知道拴柱有一个同母不同父的哥哥,两个人相似。”“什么?!”志有夫妻俩大吃一惊。“这事你们一个字都不要说出去,这个事啊纠结起来啊都是一个天大冤案。大洋马年轻的时候嫁过人有一个儿子,后来不知道怎么嫁给了拴柱他爹,噼里啪啦一共生了几个女儿,最后生了一个拴柱,那小子不知道怎么回事找来了?拴柱他爹家里也穷,不答应养这小子,后来不知道怎么搞的,拴柱他爹莫名其妙的又死了。后来有几年见过那小子来过一次,那模样我记得就和现在的拴柱差不多。拴柱爹死的时候村里人就怀疑是他这个哥哥杀了拴柱的爹,只因为拴柱家独门独户住在半山腰上,大伙儿没有证据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瞎猜瞎说的。如果真是这个人回来那也是个凶狠的人,看看大洋马这个人的性子多么凶狠?!自己亲儿子都不给他张罗讨房媳妇?!她儿子自己讨了一方媳妇还不依不饶,天天来吵又骂又叫的?!而且啊,我还非常担心青,我觉得她和拴柱的事情可能不能成,成了也不好,就是大洋马这性子?!自私自利冷酷绝情,她能对青好?这地球爆炸了没了恐怕都不会呀。”
月红倒是听过青说过这样的感叹,“娘,青自己也有这种感觉,她心里明知知的,不过她觉得跟拴柱姘着也挺好,最起码这村里村外的老头们不敢在青面前不要脸不要皮的,那些有老婆的也不敢青的面前嘚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