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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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大哥大概是已经呛了几口水，止不住地咳嗽，意识也越来越弱，身子开始慢慢向水里滑去。
白锦瑟一边祈祷着他能撑住，一边拼尽全力朝他游过去。终于，赶在那男子的整个身子滑进水里之前，把他捞了起来。
但之前那块木板，却已经顺着水流漂到远处去了。
真是倒霉，她心里默念了一句。
本来还想着借助木板省点力，结果连木板也没有了。
白锦瑟没办法，只能托住男子的枕部，往岸边游去。
在生命面前，没有什么男女大防的说法。
更何况，她是修士。
师父曾经说过，“仙道贵生，无量度人”。
所谓“无量度人”，就是最大程度地、无私地度化与道有缘的人。
如今看到有人在自己面前溺水，白锦瑟实在是做不到视若无睹。
此时，她心里暗自庆幸。自己打小就认识了古小小，两个小女孩平时没事的时候，总爱在桃源村外的那条小河边嬉戏玩耍，这才练就了现在这身水里的功夫。
白锦瑟心里想着，古小小此刻应该已经到了岸上吧。
不知道她的那些漂亮衣服和头花还剩下多少。要是她没能顺利把那两个包袱带到岸边的话，自己干脆就送一张银票给她，让她全部买新的好了。
要不是自己惹到了掌门大师姐，这一船的人应该也不会受到这无妄之灾。
又或者，连外出游历都不会有。
可白锦瑟不会后悔的，再给她一次重新选择的机会，她依旧不会妥协。
掌门大师姐又如何？掌门大师姐就能任性妄为了吗？
玉钗本就是师父留给自己的，不能因为白琼玉接任了掌门，就能把师父留给自己的最后这点念想全都拿走啊！
渐渐的，白锦瑟已经累得没有了思考能力。
她只能依靠着本能，不断重复着蹬腿、划水的动作。
当然，河岸也离她越来越近，她甚至已经看见了古小小和古大海在向她挥手。
她在心里对自己说道：白锦瑟，再坚持一下，很快的，很快就到岸边了。
这时，白锦瑟突然感觉一阵呼吸困难。她的脖子似乎被什么掐住了，而且整个身体也好像在被什么东西拼命往水里拖。
此时虽然已经是夏初，但凌晨的河水依旧有些刺骨。
当白锦瑟的头第一次完全没进水里之后，白锦瑟终于清醒过来，她原本用手拖着他后脑勺的那个大哥，此刻已经，不，见，了。
她的手上毫无重量。
而同时，反倒有人用手臂勒住了白锦瑟的脖子，并用力把她往水里按。
白锦瑟赶忙闭住气，用一只手在水里搅动出水花，不让男子发现她在自救。
而另一只手，则悄悄伸到腰后面，去摸一把匕首。
男子没敢大意，他已经清楚知道了小姑娘的厉害，虽然身上确实没有什么功夫，但完全不像一个平常十六岁年纪的女子该有的样子。
他来来回回把白锦瑟拖进水里十多次，直到感觉到勒着的那个人从拼命挣扎到没了动作，这才稍微放下心来，松开了手。
白锦瑟把腿曲起来，好让自己假装成呛水之后下沉的样子，而早已握在手里的匕首却趁着男子不注意，快速朝他的小腹刺去。
男子一脸惊愕，面露凶光，看向白锦瑟的目光中充满了浓浓的杀意。
而这时的白锦瑟才有了一丝熟悉的感觉。这，明明就是昨天下午那个盯着自己的不怀好意的目光。
看来，刚才那男子是故意假装脱力，就是为了引自己前去救援，然后好趁自己放松警惕的时候下手。
沉船只是他的第一步。
如果白锦瑟她们三人被他的迷烟给迷倒，船沉之时就是她们丧生之刻。
而如果白锦瑟她们没被迷倒，就有了这第二步的动作：想方设法把她留在这河里，直到要了她的命。
当船工发现船底漏水之后，男子便跟着第一批人一起跳进河里，抱着木板漂在河面上，默默关注着船上发生的一切。
看见白锦瑟三人从房间里出来，他就知道自己之前的行动失败了。当时他还在想，如果三个人结伴游向岸边，自己并不好下手。
但有老天相帮，古大海和古小小竟然先后跳进河中，分开逃生。而船上的白锦瑟，还在协助他人逃生。
看来这是一个善良的人。
男子心想：善良的人好啊，给了自己更多接近她的机会。
之后假装脱力，引来白锦瑟救援，再努力消耗她的体力，等她失去反抗的能力之时，便可以出手了。
但他没想到的是，他骗了白锦瑟，白锦瑟也骗了他。
男子从没见过反应如此迅速之人，在第一时间领悟了自己的意图之后便做出了应对。
白锦瑟确实没有功夫，但那么多年的早课和引气入体也不是白练的。
此刻她来不及多想，那把匕首刺出去的时候又准又狠。
等男子反应过来之后，白锦瑟曲起来的双脚迅速踹向男子胸口，借力拔出匕首并蹬开了一段距离。
在水中浸泡了一段时间，男子一时半会儿感受不到小腹的疼痛。他此时唯一的意念就是要留下白锦瑟的命，否则自己此前谋划的一切，便都付诸东流了。
白锦瑟在蹬出去之后没敢停留，自己本就没了多少力气，刚才也是趁男子不注意才侥幸得手。
而此时此刻，也不要再妄想有什么取巧的办法，仅剩下的一条生路，就是赶紧逃命，离这男子越远越好。
白锦瑟在前面努力地游，男子在后面拼命地追，大家都在跟时间赛跑。
白锦瑟觉得自己真的是游不动了，手脚像是被灌了铅一样，越来越吃力。
她此刻开始怀念古小小做的那些美食，奶白奶白的鱼汤，鲜嫩入味的烧鸡，喷香喷香的炒饭……
男子也觉得自己游不动了，但他还在咬牙坚持着，毕竟，追不上这个姑娘，等待着他的，只能是死亡。
两个人的距离越来越近……
就在男子的手快要捉住白锦瑟的脚时，不远处传来“扑通”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