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尘封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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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婉云当即让绿俏帮她铺纸研墨,修书一封,信里,把她对辉儿身份的决定告知谢君墨。
实在是担心这位不按常理出牌的主儿,会突然来道旨意,直接皇榜张贴,把辉儿的事公之于众,打她一个措手不及。
所以,她还是得尽快,有备无患,免得后患无穷。
只是信写好,吹干墨迹,折叠好,放进信封里,该怎么送出去,却成了难事!
她才猛地想起,平日里,都是卢枫充当她的信差,或者,谢君墨直接派人来寻她,如今,才明白人脉的重要性。
也让她突然意识到,若是日后入宫,她想保持不变,看来,得必须打通宫外宫内的通道。
不过不急。
等她来日入主中宫,凤印在手,掌后宫诸事,想开辟通道,应当不难。
这件事,她已经在心里暗暗决定,交给红玉。
看样子,红玉跟她一起进宫,还是很有必要的。
可眼下,她盯着桌子上已经用红蜡封口的书信,犹豫着该怎么送出去。
不知义兄留下的暗卫,能不能悄无声息潜入皇宫?
可她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
即便她和谢君墨未来是夫妻,可夫妻离心的事也不少,何况,她和谢君墨还谈不上交心,即便是日后可能会交心,她也不会把自己的底牌交出去。
何况,暗卫是义兄留给她的,由来涉及隐秘,虽然朝廷和江湖门派素来是井水不犯河水,可是没有哪一个大权在握的皇帝容许太大的势力存在。
她不会给义兄惹麻烦。
也不会让自己无退路。
而她也忍不住去想,等她入宫之后,这些暗卫的去留问题。
这些暗卫无疑都是顶顶好的,这一年多,多亏了他们,她才能安然无恙。
送走,是舍不得的。
或许,可以加派人手,宫外留一些给绿俏,宫内,也得留一支。
只是宫里侍卫不少,巡逻侍卫,御前侍卫,每一道宫门都有侍卫,更别说,皇家也有自己的暗卫。
要如何悄无声息把自己的人安插进去,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最好的办法,便是把他们悄无声息安插在不起眼的地方。
化整为零。
嗯。
还是得等到入宫之后。
毕竟,她如今对宫里的形势知道的实在是太少了。
书到用时方恨少,她如今只恨自己上一世做鬼的时候,怎么就没去皇宫飘飘逛逛?
绿俏见她手捏着信,久不出声,等了又等,还是忍不住出声问道。
“小姐,这信是?”
虽然她一直侍奉在侧,可没有小姐允许,她绝不会多看书信上一个字。
木婉云打了个哈欠,觉得有些疲惫了,也没瞒她,简单交待,“给谢君墨的,跟他说说辉儿的事情,只是,一时,不知该怎么送给他…”
绿俏立下心领神会,忍不住开始思索起来,“是啊,陛下,也没有留个人儿,万一,您这边有事,可如何通知他…“
木婉云想起从相国寺出来,听到的那大夫说有人太激动摔倒的画面,觉得,谢君墨大概还真没想到。
可她倒是突然想起一件事来。
之前谢君墨跟她隐约透露,要给她安排新身份,如果她猜的没错,多半是跟卢家有关。
而卢家之前多次派人送请帖相邀,都被她找借口推辞了。
若是猜的不错,卢家明日,最晚后日,会下请帖。
是该主动去一趟?
还是等他们来?
一时间,木婉云有些难以抉择。
正在这时,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不多时,又涌入嘈杂。
接着,有负责在外间伺候的丫头边叩门边压低声音道,“小姐,是门房送来的,说是卢家送的帖子,明日一早,府里老夫人和二小姐过府来看您和小少爷。”
闻言,木婉云刚才还紧皱的眉头,倏地松散开,连忙给绿俏递了个眼色,绿俏便去打开门接过请帖,递到了木婉云手里。
木婉云只随手放在案几上,随之起身,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吩咐绿俏去休息,她自己也要早些睡下了。
绿俏却不肯,非亲自服侍她,说是服侍一次,少一次。
木婉云无奈,只能依了她。
而与此同时,卢家。
卢倩辗转反侧,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最后,索性掀开被子,披上外衣,小心翼翼在黑暗里摸索下床,正要找到油灯准备点燃,却不经意撞在桌角,立时疼的倒抽凉气,抱着脚瑟缩在地上。
跟她一门之隔,丫头柳儿在外间,迷迷糊糊,听到屋内的动静,缓缓睁开迷蒙睡眼,又竖起耳朵倾听了一会儿,才彻底掀开被子起身,推开门,就看到屋子里,原本该在床上躺着安睡的小姐,此时衣着单薄赤脚缩在角落里,双手抱着脚,额头还有冷汗沁出。
她举着油灯凑近,才看到小姐脚上已经有血迹洇出,连忙惊呼一声,“小姐,这是怎么弄的,您有什么事,喊奴婢一声就是…”
柳儿是自幼服侍卢倩的,跟她情分最好,又跟着卢倩去刘家待了几年,最是心疼自家小姐。
在刘家的时候,主仆二人相依为命,情分又跟一般的主仆不同,她以前在刘家看刘家人行事做派,就觉得刘家人未必跟表面儿上一般好,她跟小姐说,小姐还不信,可她不能看着小姐被骗,便拿话时常敲打小姐,别太一根筋,久了,也就成了习惯,此时也没察觉自己话哪里不妥。
可还是在察觉小姐情绪不对时,急忙缓和语气,扶着小姐站起来,走到床榻,把油灯放好,又亲自脱下小姐的袜子查看。
看到只是脚趾甲劈了一块下来,应当是小姐不注意,撞在桌角,血也是那里流出来的。
安抚小姐几句,便去寻找趁手的剪刀和金疮药,纱布。
等她处理好,已经不瞌睡了。
想起小姐不可能无缘无故起夜,连忙询问,“小姐,您是入厕还是口渴了?亦或者,又梦魇了?”
小姐从刘家回来后,就经常梦魇,有时候半夜惊醒,身上黏糊糊的都是冷汗,只是,最近已经好了很多,而且小姐梦魇的时候,会大喊大叫,可今夜,她并没有听到。
卢倩经过撞到脚,又包扎,还被从小服侍的小丫头训了一顿,心也逐渐平静下来。
要说府里,她可以跟谁肆无忌惮说心里话,那个人不是母亲,而是柳儿。
母亲待她虽好,可母亲心里装了太多的人,她不是男丁,不能帮卢家承袭爵位,光耀门楣,又不是长女,她之下,还有几个姐妹,她性格又木讷,不会说讨喜的话,所以,纵然母亲疼爱她,可是她也不能对母亲毫不顾忌保留。
只有柳儿,从小跟她一起长大,又陪她在刘家苦苦熬着的柳儿。
想起什么来,她抬头,对着柳儿指了指一旁架子上的紫檀木盒子,“柳儿,帮我把那盒子取下来。”
柳儿不知她做什么,可还是依言,架子有些高,柳儿身量低,踮着脚都有些吃力,还得搬了个绣凳,踩着,才勉强能够到。
等她双手捧着递到卢倩面前,就见卢倩眼底划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柔情。
虽然只是一闪而过,四处还乌漆墨黑,只有一盏小小的油灯,照亮方寸之地,可柳儿自信,自己绝不会看错。
她都已经多久没看到二小姐这副神态了。
像极了跟刘家那位相看时候的样子,娇羞又带着春天的气息。
她的二小姐才不过二十,一些嫁人晚的,这个年纪,还没出嫁,可二小姐却已经在刘家熬的没了精气神,像是一株鲜活的水仙花,被生生熬干了。
还能看到二小姐这般希冀又灵动的眼神,她真是死也情愿了。
可又忍不住好奇,是谁,或者什么,让二小姐突然又枯木逢春,活过来了?
视线跟着落在被二小姐牢牢抱在怀里的紫檀木匣子上,她的视线缓缓眯起来,一段尘封的记忆复苏。
是了,一年多以前,老夫人病重,二小姐回来侍疾,当时,老夫人担心少爷,二小姐便去给少爷送糁汤,有一次,又去给少爷送糁汤,二小姐回来后,就失神了好几天,有一天,还突然兴致大发,作了一幅画。
画的是一年轻男子,丰神俊朗,容貌秀丽,她后来询问二小姐画的是谁,却被二小姐狠狠瞪了一眼,随之便把这幅画给锁起来了。
思绪飘飞间,柳儿赫然看到卢倩已经小心翼翼打开盒子,取出那幅被好好珍藏的画,眼底的眷恋,长长的停留在画中人上。
饶是柳儿都能感受到自家小姐,对画中人不一般的情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