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大殿晕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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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显然,蒋武已经在沈阔来之前,便呈上了相关的证据,跟府邸一并赏赐下的附带的详细的册子,还有府里丢失的物件的详细记录,甚至还有当铺的相关人证。
一一介绍完,蒋武义愤填涌对着高位上明黄色的身影深深叩拜,“陛下,这府邸,可是您金口玉言赏赐给臣下的,虽然被宵小暂住,可也说了,是暂住,臣虽然心里焦急搬进去,却也只能委屈自己暂时住在以前的简陋住处,谁能想到,有的人,嘴上说着拒绝,可实际上心里早就悔恨。”
说着,他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刚刚被太监引进来的沈阔,脸上的鄙夷和不屑那是毫不遮掩。
沈阔这会儿还有些糊里糊涂,这一路,从府里,到皇宫,少说也半个时辰,他酒已经醒了大半,可脑子还是有些嗡嗡的。
直到被蒋武恶狠狠瞪了一眼,才依稀想起,之前,蒋武上门,似乎说了些什么?!
对了,好像是让他赶紧搬出去?!
想到这里,沈阔浑身都裹挟怒气,这府邸原本就是陛下赏赐给他的,他凭什么搬出去?!
而且,就算论功劳,蒋武不过就是杀了几个土匪,而他可是打退了南疆蛮子,功劳简直一个天,一个地,说句中肯的,蒋武那点子微末功劳,都比不过他手下一个捡功劳的副将,这蒋武,究竟有什么资格,在他面前蹦哒!?
如此想着,沈阔也毫不留情的回瞪了蒋武一个蔑视的眼色。
这可真是把本就气的火冒三丈还满腹委屈的蒋武,又气的吹胡子瞪眼,就差原地爆炸了。
“好,好好,看沈将军这架势,是一点不把陛下放在眼里。”
蒋武虽然是武将,可脑子也好使的很,他本是京卫里一个千户,是陛下登基之后提拔他,他才有机会带兵立功建业,心里对新帝可是感激又敬重。
而且,他还知道这位新帝对沈阔可是不满已久。
如此想着,他眉眼之间,染上一抹不怀好意,看着敷衍行礼的沈阔,继续上纲上线,“还是说沈将军,心里对当初义正言辞拒绝封赏后悔了,这才一而再再而三拖延?!”
“亦或者,是对陛下把府邸赏赐给我不满?!”
此话一出,原本嘈杂的大殿,瞬间诡异般安静下来。
高坐上位的谢君墨,脸色也很不好了。
本来他这段时间,就因为木婉云的事情,对沈阔诸多不满。
毕竟没有哪个男人,愿意看到自己喜欢的女人被前头夫君纠缠?
何况,沈阔用的那些手段,也实在是拙劣的很。
同为男人,他都不齿。
看到新帝面色黢黑,蒋武心里明白,自己赌对了,心里暗暗得意,目光扫过沈阔,眉梢一挑,正要继续开口,就听到沈阔急声为自己辩解。
“蒋将军,亏你也是打仗的将军,怎么这点容人之量都没有,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朝堂上挑拨离间搅动风云的那些人呢?!你故意挑拨我和陛下的君臣关系,简直其心可诛,亏了陛下不是那种耳根子浅的,不然岂不是让你等宵小如愿,让功臣寒心?!”
沈阔这会儿被蒋武一激,反而脑子清醒了几分。
当即开始反击,同时加重功臣两个字的咀嚼,好让陛下想起,他可是南疆之战的功臣,就算蒋武也是功臣,可功臣和功臣可不一样?
不是他瞧不起蒋武,这点子微末功劳,也好意思出来蹦哒!
心里同时也觉得上头这位当真是有点厚此薄彼,虽然,是他主动不要的。
可是他不要,他就可以收回吗?
还转手就给了只是有微末功劳的蒋武。
何况,他之前都已经上书申明他是中了柳氏所下的情蛊,才会糊涂,也就是说,当初大殿拒绝受封,本就不是他心甘情愿的。
可时至今日,陛下也没有任何表示。
甚至还把原本该赏赐给他的府邸转手赏赐给了旁人?!
这本就是陛下这位新帝处事不公!
想着,沈阔心里更觉得自己没错,甚至还觉得自己有点子委屈。
如此想着,他更是觉得蒋武犹如跳梁小丑一般,甚至觉得上头那位实在是小题大做简直处事不公。
若不是他沈阔替他守住南疆,他这位置能不能坐得稳,还两说呢?
这么想着,他脸上原本就不多的那点子惶恐彻底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倨傲和不屑。
甚至,虽然还跪着,可是眼底对新帝,却没有太多的敬畏和恭敬。
甚至浑身写满不甘。
“你?!”
沈阔虽然不甚直白,可蒋武又不蠢,哪里听不出,他是在阴阳自己是长舌妇。
更何况,他那高高在上的样子,和瞧不起他的神态,更是把蒋武气的气血翻涌,甚至忍不住想要跳脚。
而且,他对自己不屑也罢,竟然还藐视新帝。
该死!
气的蒋武攥紧拳头心里恶狠狠骂沈阔的同时,也丝毫也不留情面,“沈将军嘴皮子这么溜,我看你倒是更像奸诈小人?!不然怎么能被人戴那么久的帽子还不自知,反而还愚蠢的为了一个水性杨花的女子抛弃发妻,甚至还赔上功劳…哎,你看看我,虽然咱们想不通,可是不耽搁沈将军一往情深啊…”
说到这儿,蒋武就更兴奋了,还自上而下扫了沈阔两遍,似乎是想不明白一样,还咦了一声,又接着道,“莫非沈将军爱好独特,对温婉贤良的女子不喜,就是喜欢勾三搭四…”
“蒋武,你找死!”
被人当面提起丑事,是个男人都会不悦,何况沈阔,一瞬间,他浑身血液沸腾,额头和手背青筋暴起,太阳穴也一跳一跳,甚至还能听到他捏紧的拳头咯吱作响的声音。
像是一只被激怒的豹子,随时都要冲上去把蒋武咬死!
蒋武也丝毫惧怕。
他身形比沈阔还要高大几分。
他可是一步步从底层小兵混上来的,摸爬滚打,一身的血性。
被沈阔这么一激,反倒是展露无遗。
大有,沈阔要是真的敢对他动手,他就不用再忍着的架势。
战神,在他面前不过是个比普通人强壮一些的小鸡崽子罢了。
也不知道够不够他一拳的。
想着,他还忍不住往上偷瞄,似乎是想看看上头那位的反应,才好决定自己是隐忍,还是出手。
而上头那位虽然看上去一脸淡定,只微微蹙着眉,可他还是看出,他对沈阔的不喜。
如此,他就更不用收着了。
蒋武脸上鄙夷更甚,更是毫不留情的继续鄙夷,“沈将军反应如此大,莫非被我说中了,若是如此,我恳求陛下,赏赐沈将军几个青楼出身的花魁,越是千人骑的,越好,毕竟,沈将军就好这口…“
“你?!”
沈阔额头青筋几乎跳起来,他再也忍不住,奇耻大辱,简直奇耻大辱,他说着,就要对着蒋武挥舞拳头,作势,就要攻击蒋武下盘,让他也尝尝被羞辱的滋味,可是拳头刚挥出去,就被蒋武躲开。
蒋武跳到一尺外,还不忘继续补刀,“哎呦,我差点忘了,沈将军不举了,可你也不能用如此卑劣的招式对我,难不成,你无法做一个正常的男人了,就要别人跟你一样…”
说着,还对着沈阔挑了挑眉,继续阴阳怪气,“我听说这没了根…”
说了一半,蒋武想起什么,赶紧打住,转而,又戏谑开口,“总之,就是不举的男人,多少有些变态…“
说罢,他重新跪下,对着上首忍笑的男人拱手道,“适才臣一直想不通沈将军为何赖在臣府里不走,原来,沈将军是因为他的隐疾…”
沈阔几乎被蒋武气的当场吐血,甚至喉咙里依稀还有腥甜的铁锈味,可是刚才几次动手,他也察觉蒋武不弱,真的动起手来,他未必是蒋武的对手,何况,这里是朝天殿,如果轻易动手,那要是真的论起来,是要被治罪的,如此想着,他也只能继续隐忍。
同时高声怒吼,“蒋武,你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
蒋武面色一凛,气势反倒是要比沈阔还要强上几分,同时又拔高声音,他是大嗓门,本来在陛下面前,还有所克制,见沈阔这厮都不顾忌,当即,也放开了,直接对着沈阔便是一声虎啸,“欺人太甚的难道不是沈阔你吗?当初,拒绝陛下封赏的是你,执意要为荡妇证明清白的是你?陛下为此特地让大理寺卿重新审理,可你倒好,竟然让你家荡妇给满朝文武家眷下毒,沈阔,你意欲何为?!“
“我…”
沈阔懵了,这么大一顶帽子砸下来,他都有些站不稳了,同时眼神猩红,死死盯着蒋武。
蒋武却毫不畏惧,继续踩着沈阔痛点蹦哒。
那叫一个欢快。
“还有你纵容你家荡妇拿走我家东西当了换银两,到底是做了什么?沈阔,你能说的清楚吗?!”
“什么?!”
沈阔有些懵。
可蒋武却大手一挥,直接让人把当票一并拿上来,同时还让当铺的掌柜取出当票,一张张念,哪年哪月,沈府谁来当的,当了多少银子,清清楚楚,一目了然。
最后,蒋武抱拳,对着高位上的新帝,扑通一声跪下,“陛下为我做主,沈阔这厮,其心可诛,欺人太甚,霸占臣的府邸,原来是想偷取臣的财物,臣一刀一枪拼杀,功劳得来不易,得圣上恩赐府邸和财物,日夜感念皇恩,可还没有捂热,不,是压根还没有见上,就被无耻小人偷偷卖了,陛下,臣委屈,陛下…”
蒋武说着,还当众抬起袖子抹了一把不存在的眼泪。
好吧,眼泪是没有的。
可是样子也是要做足了。
蒋武一番话有理有据又委屈不已,沈阔张口想要辩驳,可是话到嘴边,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什么东西砸中,当即额角鲜血直流。
他忍不住去看,只见上首的新帝正色厉内荏盯着他,“沈阔,好一个沈阔,朕以为你悔改了,当日,你亲自跪在朕面前,说柳氏之事,跟你无关,朕信了你,可你难道能说,这些事,你也不知情…”
“臣…”
“沈阔,我都看到府里东西越来越少,你还敢睁着眼说瞎话不成?陛下,不能仅凭沈阔空口白牙,就信他,臣粗略算了一下,臣府里失窃的财物,少说也有十万两,呜呜呜,臣失去财物倒是无妨,可若是有人故意拿这些钱财去做什么,臣百死莫赎…”
蒋武话没说的太明白,可是明眼人都知道是什么意思。
沈阔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想开口为自己辩解,却又不知道该从哪儿开始,他想起来了,他们之前早就没多少银子了,柳氏还为此到他跟前哭诉,可后来就再也没提。
难道是柳氏?!
想着,沈阔只觉得喉头一紧,一口血,对着前头,喷溅而出。
正满心欣赏他狼狈样子的蒋武,猝不及防,就被喷了一脸,正要发作,结果看到沈阔直挺挺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