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古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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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风吹动衣衫的声音掩盖了一切的杂音，自中年人来了之后，天上得雨水也不知何时停了下来。暗云成片的散开，苍穹终于露出其原本的清澈干净。
皎洁的月华飘洒下来，照在下方的一人一妖一果身上。
火红的果实在洁白的光线下显得更为瑰丽，她贪婪的呼吸着清新的空气，然后，冷冷的看着她面前的两个生灵。
“被、被我杀了？”李佑看了看手中的灵剑，过了一会才问到。
“是啊，着实不简单。就像是知道他们的弱点一样，明明修为弱的要命，但每一剑都能轻松斩开他们的身躯，呵，比之我也不差啊。”悠悠然而又冰冷的声音响起，古炎原本平和的脸上满是阴翳。
“这怎么可能！我不过是蜕凡后期罢了，又怎么能比的过地阶的妖兽？”似乎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李佑急促而又期待的问到，“不对，你能看出我的修为？”
听到李佑的话，中年人皱了皱眉头，倒不是不理解何为蜕凡，身为天妖，他当然知道李佑所说的蜕凡后期是什么，大致上就类似于妖族的凡阶巅峰。
他真正在意的是李佑所言的后半句，什么叫能看出他的修为，难道身为天妖的他，还不能看出一个低弱到他一只手就能捏死的人族吗？
“凡阶巅峰而已，我为何不能看出？”
李佑听着眼前人理所当然的口气，却是沉默了下来，心想自己都要死在这里了，还在乎对方是否能看出自己的修为作何。
于是稍微收敛心神，说到:“就算那些妖兽尽数被我杀死，那和我对你的威胁又有什么关系？”
“啊，为了不让那些尸体挡住我对你的观察，所以，我略微施法让他们离开了而已，只是手段过激罢了。”说吧，他伸出右手指了指地上的痕迹，“咯，刚才他们还躺在这里，而你也强撑着不被劲风吹去，才惹得一身伤。”
看见地上的划痕以及一道两尺宽的剑痕，李佑闭上了眼睛，看样子是在尝试还原之前的画面。
看着少年闭上眼睛，中年人也没有闲着，拿出烟斗又吸了一口，随后抬起头看向那伦圆月，半眯着眸子缓缓吐出一口白烟。
白烟随风飘散，皎洁的月色下，却是难得的和谐之感。
少年睁开了眼睛，中年人也收回了目光。
“如何？”
李佑轻轻摇了摇头，收回放在火灵果边上的漆黑短剑，涩声道:“以前辈之能都无法破坏，我又如何能做到。”
“那你的意思是答应我了？”古炎眉头一挑，眼中泛着奇异的目光。
“道不同。”迎来的却是少年平静的答复。
“人族心法功法，我拥有不少，只要你答应归顺于我，并以道心为誓，我都可以传授给你，甚至我突破天妖时的经验，包括一些炼制法器的天材地宝都交于你，甚至杀害我族的罪名我为能为你担当，如何！”迎合着四周妖力纵横，古炎的语言极具诱惑性。
天妖，果然是天妖啊。
蓝衣少年还是轻轻摇了摇头。“不好。”
“小子，你杀我同族的事我都可以替你平掉，不要不识好歹！归顺于我，不但可以捡回一命，更可以得到这么多好处，你又有什么理由拒绝！”
“没有什么理由，只是，我修的功法，你拿不出而已。”带着淡淡的嘲讽，李佑瞥了眼一旁意气风发的古炎。
“我有什么拿不出的，我杀过人族比你见过的还多，收集到的心法更是……”
“我修的是紫府秘笈，你能拿出来吗？”李佑直接打断了古炎的个人表演，嘴角带着莫名的笑意看着眼前失神的古炎。
仿若是为了证实他的话，天地之间，一点一点的紫色环绕在李佑全身，柔和浓郁的生之力瞬间填满此地。
古炎看着这抹好看到妖异的紫色，忽然发现李佑嘴角平静的笑容越发像是嘲讽，嘲讽着他这个自演自卖的小丑！
狂暴的妖力瞬间撕破李佑的护体灵力，衣衫、血肉、发丝，一切的一切都随着古炎妖力的宣泄而破碎着。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风声呼呼，夹杂的少年虚弱稚嫩却又尖锐的笑声，在这月华之下显得格外刺耳。
没错，他真的拿不出。紫府秘笈，属于大陆东方一个超级宗门——衍月门的至高心法之一。就算他是一方天地大妖，也得不到这本心法。
所以他认为这个人族从一开始便在戏弄他，于是妖力越发暴躁，可位于风暴中的少年还在笑，如癫似狂！
“哈……咳咳咳……”笑到血液顺着喉咙流出，笑到已不能在笑，可这个清秀的蓝衣少年依旧努力的张着嘴巴，似乎还想继续笑下去。
原来大陆东方真的有衍月门，原来紫府秘笈真的是衍月门的至高心法之一，原来真的有个人叫逍易子，原来真的有位正道人族至尊入了邪……
虽然古炎什么都没说，不过从其行为来看，自己险些被夺舍之事便有了六成可能。六成可能，虽然不高，但已经能表明很多事了。
他当然不是笑古炎，而是在为自己笑，笑自己终于不用活在阴影中，笑自己以前的猜测推论全是错乱，笑他从此以后，不在是别人的影子，而是真正的他，是以李为姓，以佑为名的一个……人！
不是以傀儡之术或梦幻之术强行打入他识海中的记忆，而是一个名为逍易子的记忆碎片。
虽然就目前而言，明白了这点也没有什么用，对手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天妖，随手便能捏死自己，不过能在死之前了解到这些，李佑已经很开心了，所以他就这么笑着，畅快的笑着，如癫似狂的笑着。
在狂暴的妖力下，黑色的散发根根飘落，染血的衣衫片片飞舞，猩红的鲜血滴滴破裂，唯有持剑的左手一如之前那般稳重。
大陆东方，一位少年模样的至尊，在处理完门内事物之后，目光随意一落，看向了大陆西方。看不出这位至尊眼中浮现的是什么神情，有的只有如海水般的深邃，以及浓厚的岁月之感。
正在此时，也有一道目光移向精灵森林，那是一副清丽的眸子，如秋水，如暖风，又如一道靓丽的风景。
只是在这样的眼睛里，却浮现了疑惑担忧之色，似乎就连这幅眸子的主人也不明白为何会心悸，为何会鬼使神差的看向那个方向。
回头对着叶之秋不自然的笑笑，李子兮轻轻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无碍。随后在祥云上随着前方那位师姐的神念前行。
漆黑的瞳孔不经意的收缩，那是由于身体传来的疼痛所致。在古炎刻意放出的妖力风暴下，蓝衣少年早已分不清痛着的是哪个部位，甚至连神魂都隐隐有被撕裂之状。
黑色短剑一如之前般平庸，都说灵器护主，可这把短剑似乎并没有这样的灵性，静静的躺在少年的手中，冷眼看着自己的主人在风暴中肢解崩溃。
哐哐。短剑终于不能再被紧握，在某一刻脱离了主人的手间，轻快的掉落在赤黄的土地之上。
明知是死，可少年似乎并没有放弃，双手早已没有知觉，只有一道漆黑明亮的眸子看向他面前的古炎。
全身被鲜血包裹，一眼望去，只能看见一道血色人影。在其旁边有一颗果实，静静的，摇曳在妖力风暴之间。
宣泄而出的妖力渐渐有放缓之势，却是古炎认为这个人族已然死去，准备收手。
突然，一只血手猛然伸出，在这位天妖面前，一把抓向火灵果。没有任何灵力波动，以至于古炎之前毫无察觉。
血肉抚摸在散发光和热的果实上，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声响，听的古炎略微皱了皱眉，看的后方的妖兽一个个低吟嘶嚎。
奇异的香味传出，有果实香，有灵力特有的异香，还有、肉熟的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