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蛊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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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几日，谈菀兮总会在医馆和医仙谷之间来回跑。
这日，将最后一位患者送走之后，已过晌午，谈菀兮也终于有了片刻空闲时间，微微松了一口气，而一旁的微雨则迅速将手中准备好的饭菜端到了谈菀兮面前。
谈菀兮接过碗筷，认真地享用着，每一口食物她都很仔细咀嚼品味着。
微雨趁这个机会，轻轻走到她身后，伸出手轻捏着她的肩膀，试图缓解她的疲惫。
一想到谈菀兮刚才在医馆中忙忙碌碌的身影，微荷就忍不住心疼，轻声埋怨道：“明明是说让姑娘留下来休养身体的，怎么如今又将医馆丢给姑娘，那老先生自己倒是自己逍遥快活去了。”
“哼，你个小丫头片子如此大胆，胆敢在背后说老夫的坏话。”
谈菀兮嘴里塞着饭，来不及出声，便有一道苍老而有力的声音传入耳中。
微荷被这一声吓得手抖了一抖，心虚地往药老的方向看去，对上他凌厉的眸光后，又慌张地垂下眸子。
“师父莫要吓她。”谈菀兮咽下了嘴中的食物，轻轻扯了扯药老的衣角。
闻言，他点了点头，放低了声音，“知道了，你好好用膳，她是你身边的人，师父我自然是不会真的同她计较的。”
瞧他轻声细语的模样，谈菀兮忍不住轻轻笑了一下，心中满是暖意。
在医仙谷的那几年，谈菀兮一日三餐都离不开汤药，药老心疼她，每次都是这般低声细语地轻声哄着她，待她喝过药后，又变戏法似地从手里掏出一块糖给她。
谈菀兮回神间，瞥见他眉目间带着的那一缕忧愁时，不禁心生关切，忙问：“师父可是有何烦心事？”
“前些日子听你细说了蛊虫一事儿，我的心便七上八下，便回了谷中查看，才发现那只蛊母不见了。”他的眉头紧紧皱成了一团，满脸的肃穆和凝重。
“什么！”听到他的话，谈菀兮心中掀起惊涛骇浪，脸上满是难以置信，手中端着的汤碗，也因此打翻在桌，滚落的汤水顺着桌沿滴落在她的衣裙上，她都无暇顾及。
蛊母是药老当初为谈菀兮制药时，不经意间研炼而出的，一开始在医药方面蛊母展示出了绝对，百利而无一害，任何药物经过蛊母激发，其效果皆是原先的双倍，当时药老以为自己得了天下举世无双的宝贝。
后来，药老不小心让蛊母溜走。
而医仙谷遍是药草，滋生的虫类自是不少，在蛊母的影响下，当时医仙谷的虫类有不少已然化为蛊。为了汲取营养，它们甚至自主攀爬到上山求医之人身上，当年不少怀竹镇的村民因此丧命。也正因当年医仙谷蛊虫横行，为了保证谈菀兮的安全，叶氏才会提前带着她离开了医仙谷。
后来药老虽解决了蛊虫之患，但他仍对此心怀愧疚，这才收起身上的傲气，重新下山在医馆中为人治病。
蛊虫虽是稀有之物，但若有了蛊母，那么蛊虫的培育就不再需要耗费太多的精力，而且蛊虫的品质也会比以前更加优秀。
假如蛊母落入心怀恶意之人的手中，他们若有意去培养毒虫，并用这些毒虫来害人，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谈菀兮突然想起了在都城中被蛊虫所害的那个小孩，心跳不由停顿了一下。
“姑娘！”
“兮儿！”
谈菀兮只觉得自己的脑袋“嗡嗡”作响，周围的声音听起来都带着些许回音，眼前的景象也变得模糊不清。
药老握住她的手，语气焦急地安慰道：“兮儿，你先冷静下来！不要自乱阵脚！”
听到这话，谈菀兮稍微回过神来，但仍处于巨大的震惊之中，仿佛是那溺水之人，双手紧紧抓住药老，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惊慌，身体也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一忆起当年的场景，她就感觉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呼吸也变得急促困难。她简直不敢想象，如果当年的事情再次发酵，将会引发怎样可怕的后果！
“师父，周围的虫类可有异样？”谈菀兮声音颤抖地问道，心中充满担忧和不安。
药老轻叹一声，缓缓地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忧虑之色。
看到药老的表情，谈菀兮的心情稍微放松了一些。没有异常就证明蛊虫不是自己跑出去的，而是被人故意偷走的。或许还有机会找到蛊母，并阻止那人利用蛊母作恶。
可这个偷蛊母的人到底想要做什么？
当年之乱后，蛊母所在之地除了药老之外，便无人再知，他是怎么偷走的？
一连串的问题，压得谈菀兮几乎透不过气来，脑海中更是一片混乱，思绪如同乱麻般纠缠在一起，让她无从下手。
谈菀兮埋着头走在院子中，眼前突然有一片阴影，她下意识往左边避让的同时，对方也抬脚往右避让，两人恰巧又撞上了。
谈菀兮才终于抬头，一眼便对上萧汀晔，他剑眉星目，眼眸深邃幽深。
谈菀兮最怕的就是他的那双眼睛，总是带着不近人情的冰冷。她下意识后退一步，才抬脚往一旁走。
“我想跟你谈谈。”
“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谈的。”她的回答简洁而果断，语气中透露出一种淡漠。
“蛊母……”他嘴中才蹦跶出两个字，谈菀兮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起来，眸子冷冽地睇了过去。
面对谈菀兮那冰冷刺骨的目光，他忙解释道：“并非有意偷听，只是碰巧经过。”
“……”
似曾相识的话语，让谈菀兮不由一怔。
回神后，她也只淡声问了一句，“你问这个做什么？”
沉默笼罩着四周，空气似乎也凝固了。
谈菀兮一言不发，只是静静地凝视着萧汀晔，让人无法猜透她内心真实的想法。
她实在难以确定萧汀晔，千里迢迢来到此地，到底怀揣着怎样的目的。
她方才同师父谈话时，也并未谈及蛊母的作用，萧汀晔却对此表现出异常的热衷，这使得谈菀兮不得不提高对他的戒备之心。
“这不是谈话的地方。”
他表情十分严肃，让谈菀兮心中的不安越发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