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插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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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长时间的来回折腾，谈菀兮额头上已经布满了汗水，顺着脸颊滑落，刚换上的一袭温婉端庄的曲裾深衣，内里也已经被汗水湿透，反复从水里头捞出来的一样。
“怎么样，还撑得着吗？”古旖诺轻声问着，其实她也不比谈菀兮好到哪儿，却依旧接过微雨手中的团扇轻轻给谈菀兮扇着风。
微微的凉意让谈菀兮缓和了许多，由着微雨拿着帕子给她擦拭汗珠。她看向古旖诺，点点头，示意自己还坚持的下去。
“母亲倒是一高兴起来，什么都忘了。你身子不好，哪里能禁得起如此来回折腾，该是一切从简才是。”
“舅母已经减了许多步骤了，留下的大多是没法子删减的。其实我倒还好，只是天气热了些，这般折腾下来，阿姐也跟着我累坏了。”谈菀兮眸中带着愧疚，轻轻捏着手中的锦帕替古旖诺擦拭着脸上的汗水。
“姑娘。”微荷捧着一个盒子走了进来，屈膝行礼后，才又道：“萧公子让奴婢送了些东西进来，说是姑娘用得着。”
谈菀兮原是打算退回去的，但不知何缘由，到底还是将那盒子打开，便见里头躺着几颗冰蕊果，微微泛出的寒凉，倒是让谈菀兮浑身的燥热都褪去了不少。
冰蕊果生于寒凉之巅，十年开一次花，十年结一次果，极其难寻，到未曾想萧汀晔居然会有，还一次性送了这么多颗来。
谈菀兮抿了一下唇角，到底还是收了下来。她那儿还有几瓶上等的伤药，价值同这几颗冰蕊果差不多，到时候给他送过去。这般虽然不能偿还萧汀晔的雪中送炭，但起码能让她心中的负担稍稍减缓些。
“萧公子倒是有心。”古旖诺虽不知道这是何物，但一看便知是不俗之物。
“姐姐！”谈惜嫣突然急匆匆地跑入了内，脸上尽是急色。
“怎么了？”
“待会要用的钗冠和礼服都坏了！”谈惜嫣的声音带着些许颤抖。
“怎么会坏呢？”古旖诺心中一紧，看向谈惜嫣。
“我也不知道，早上我检查的时候还是好好的。”
“莫急，不是还有一套备用的吗？”
“那一套也坏了。”谈惜嫣快要哭出来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闻言，谈菀兮脸色微微一变，心中暗自思忖，如此看来，应当是有人故意使坏了。
“都怪我没照看好，若是因此毁了姐姐的及笄礼，这可如何是好啊？” 谈惜嫣自责不已，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
“不过是一套衣裳而已，不至于。”
“是啊，先别急，总会有办法的。”古旖诺也连忙安慰，试图缓解她的自责。
随即，略一沉思，道：“我去寻母亲，看看能否找到其他合适的衣物和首饰。”
谈菀兮点头应下，目送古旖诺离去。
“姐姐……”
“这又非是你的错，你不必自责。”
谈菀兮离场之后，久久不回，再见古旖诺急急朝她走来，叶氏便知大事不好了，再听到古旖诺的解释后，顿时脸色一变。
杨一柳一直关注着叶氏，见她如此反应，不由轻轻勾唇。
她倒要看看，这次谈菀兮要怎么收场。
时间差得太久，宾客也都发现了异常，不由得议论纷纷起来。
但很快，观礼席上突然一片鸦雀无声，紧接着众人又是一阵惊呼，甚至比前几次更甚，但并非因为谈菀兮，而是因为谈惜嫣手中捧着的那一顶钗冠。
“这是琉璃澹烟冠吧，当年容德长公主及笄之时，先帝特意为她打造的，没想到今日还能有幸见到。”
“这容德长公主竟然这般看中谈小姐……”
观礼席一阵骚乱，所有人都议论纷纷。
那一顶钗冠名为琉璃澹烟冠，中间嵌以一只精致非常的青鸾，两旁垂下长长紫玉璎珞，上边还点缀着珍珠和各式各样的宝石。
谈菀兮看到这顶钗冠之时，眼中也忍不住闪过一丝惊艳与震惊。
这顶钗冠并非是叶氏为她准备的那顶。
她下意识看向容德长公主，她却只朝自己微微一笑，而后接过谈惜嫣奉上的钗冠，走到谈菀兮面前，为她戴上。
沉甸甸的头饰压在脑袋上，让谈菀兮有些恍惚，等她回过神来，已经回到了侧屋，更换了一件大袖深色礼服。
古旖诺一边帮谈菀兮整理衣衫，一边道：“再坚持一下，这是最后一次跪拜了，等爹娘训了话后，就礼成了。”
“嗯。”
“好了，差不多了，出去吧。”
在古旖诺的陪同下，谈菀兮再次走出侧屋，而后跪在了团蒲之上，刚准备行拜礼，身后就传来了一道尖细的声音，“真是好没道理，菀兮和我们萧家既已订婚，及笄礼这么大的事情。即便是这正宾瞧不上我也就罢了，但好歹递个帖子过来，让我们萧家的人知晓吧，这般藏着掖着算怎么一回事儿？”
看到来人，谈菀兮到还没有反应，萧汀晔便已经倏地一下起身，大跨步朝这边走来。
吴氏的目光落在谈菀兮身上，今日的她一身深蓝色绣暗花大袖长裙礼服，极衬头上的那顶琉璃澹烟冠，七彩宝石串成的鸾尾把发髻整齐挽住，髻侧别了数只珠花，皆是用大粒珍珠串制而成，两旁垂下长长紫玉璎珞更是惹眼，可谓是富贵至极。
如此贵重的打扮，又办上了这么一场盛大的及笄礼，又怎么不算是对谈菀兮的看重，她当时当真是信了谈菀兮二人的鬼话，才相信国公府会待她不好。
“怎么回事儿？萧家怎么来闹事了？”
“人家不下帖，那明摆就是不欢迎。要是我，我都不好意思来了，她是怎么好意思来此兴师问罪的？”
“萧家那是什么身份，人家国公府又是什么身份。萧家能攀上这么一门亲事，那是祖坟冒青烟了，怎么可能不上赶着巴结。”
别人说什么，吴氏可不在意，她在意的只有，她做的事情是否有意义，她今日来这一闹，就定然是要得到利益的。
“国公府给萧家下帖了，只是我拿了，自己来了，没告诉你们而已。”萧汀晔黑沉着一张脸走了过来，直接挡住吴氏不善的目光，满身的戾气。
“你这是什么意思？”“她这是还没进门呢，就诱惑得你连母亲都不懂得敬重了？”
“你算哪门子的母亲？”萧汀晔眸子中闪过一抹凌厉，连带语气都狠戾了起来。
吴氏怒目圆睁，指着萧汀晔的鼻子骂道：“萧汀晔，你怎么跟长辈说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