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容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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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整个礼国公府都弥漫着一股喜庆的氛围。所有的灯笼和帘幔已经被换成了鲜艳的红色，府门大开，迎宾往来好不热闹。
叶氏早早地就来到了霓裳院，她今日特地换上了一身华服，面容慈祥，亲自为谈菀兮梳妆打扮，眼中满是慈爱之情。
谈菀兮静静地坐在梳妆台前。
她的五官非常精致，尤其是那双明眸，如同璀璨星辰般耀眼夺目，肌肤更是细腻白皙，宛如羊脂白玉，吹弹可破。
叶氏凝视着镜子中的谈菀兮，不禁感慨万分，“我们的兮儿真的已经长大了。”
又同她们说了一会儿话后，谈菀兮便被催促着去换衣裳，前往正堂。
在正堂内，古堂岳和叶氏并肩而立，他们站在东面的台阶，等候宾客，有司则托盘则规矩地站立在西面台阶之下。
宾客纷沓而至，距离吉时越来越近，然而容德长公主迟迟没有现身。
叶氏不由得有些失望，回想起那天自己亲自登门拜访时，容德长公主虽然没有明确表示同意，但也没有直接拒绝，所以她才一直觉得此事大有可为。
就在叶氏心情低落的时候，古堂岳凑过来，轻声在叶氏耳边问道：“长公主若是不来，你可找到别的适合人选了？”
“自然是有的。”叶氏顿了顿，接着点点头。叶氏做事一向谨慎，总是喜欢给自己留有后路，对于这种不确定的事情更是如此。
二人正准备回去时，忽听得外边一声传唤，“容德长公主到！”
二人动作一顿，叶氏和古堂岳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惊喜，立马迎了出去。
与此同时，原本已经入座的宾客也纷纷起身，涌向门外，想要一睹长公主的尊容。
有人忍不住惊叹道：“这礼国公府可真有面子，竟然连容德长公主都能请来。”
另一个人附和着说：“可不是嘛，这样的荣耀可不是一般人家能享受得到的。”
又有人低声开口道：“这你们可就不知道了，不是这礼国公府有这个面子能请得起容德长公主，而是因为谈小姐。”
众人好奇地追问：“这话怎么说的？”
“这谈小姐的母亲，也就是这礼国公的姐姐是容德长公主的义女，虽然她已经离世，但好歹这情意还在。这义女的女儿说到底也就是容德长公主的外孙女，及笄这么大的事儿，她自然会来的。”
“原来如此。”
众人说话间，容德长公主已经走到了跟前，众人纷纷行礼问安。
“都起来吧。”容德长公主的声音有些苍老，但精神气还是十足的，她就端站在那里，散发出来的气场却足以震慑全场，这就是上位者特有的威压吧。
古堂岳不卑不亢地走上前去，拱手作揖，“多谢长公主能来参加兮儿的及笄礼。”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这外孙女及笄，我怎能不来呢。”
容德长公主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让众人面面相觑，谁都不曾想，她会如此说，这直接就让谈菀兮攀上了皇家的亲戚，这即便是她母亲在世时都不曾有的待遇。
“快开始了吧。”
“是，还请长公主上坐。”
待容德长公主落座之后，吉时也便到了，古堂岳起身开礼后，古旖诺才陪伴在侧屋中等候的谈菀兮缓缓走出来。
她身着采衣，身上的装饰极为简约，就连小巧的耳垂也没有挂上耳坠，面容素净淡雅，身材窈窕婀娜，颇有倾国倾城之貌。
“上次来此观礼时，这位谈小姐面戴白色面纱站在国公千金身旁，当时我就觉得她气质超凡脱俗，真没想到，面纱之下竟隐藏着如此倾城之容。”
萧汀晔望着吸引众多人目光的谈菀兮，聆听着观礼席上对她的评头论足，不禁微微皱起眉头，内心涌起一股烦躁。
容德长公主坐在位置上，看着款款而来的女子，眼眶不由得有些泛红，谈菀兮无论是身形样貌都是像极了她的母亲。
谈菀兮并未留意到他们，只是规矩地向长辈们以及诸位宾客分别行了一礼后，按规矩坐下，待古旖诺为她梳理好发髻后。
有司奉上罗帕和发笄，容德长公主走到谈菀兮面前，为谈菀兮插上一支素玉笄后，她轻柔地抚摸着谈菀兮浓密的长发，眸光柔和地道：“你和你母亲很像。”
容德长公主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让谈菀兮愣了一下，抬起头看去时，正好对上她慈蔼的视线，里头的神情极为复杂。
谈菀兮怔怔地起身，微微朝她行了一礼，容德长公主笑着颔首，算做行礼，才收回视线，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谈菀兮心中带着些奇怪，但没有出声，只由古旖诺陪着回到侧屋。
古旖诺和微雨一同为谈菀兮更换上了与发笄相配的素衣襦裙，瞧见她一直沉默着，不知道再想什么，便以为她是累了，眸光带着关切地轻声问道：“可是累了？”
后边还有一大多繁琐的仪式，谈菀兮算是才大病初愈，古旖诺真怕她会受不住。
“没有，只是觉得容德长公主如此亲切，倒是与我想象中不一样。”
“容德长公主我也是今日一见，确实是比皇室的其他公主慈蔼一些。”古旖诺不以为然，笑着解释道：“但大概率是因为姑母的缘故，你又是姑母的女儿，她对你自然是要比对其他人好些的。”
“容德长公主为何要收母亲为义女？”
古旖诺微微拧眉，思索了一番后，摇摇头道：“这我倒是没那么清楚，只是听说当年容德长公主与驸马成婚多年也未曾有子嗣，而在一次宫宴中，长公主正好与年幼的姑母极为投缘，便收了姑母为义女。而后没过多久，长公主便怀上了身孕，她觉得是姑母给她带来的好运，对姑母更是喜爱了。我听父亲说，姑母小时候大半的时间，都是在长公主生活的，与长公主的关系十分亲昵。”她一边说着，手上的动作也不停，不知想到什么，轻轻叹了一下，才又道：“听说姑母去世的时候，长公主得了消息，当场就白了头发，还连续病了好几日。”
“原是如此。”谈菀兮若有所思地点头，再听到自己母亲时，心情不免有些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