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 你们知晓那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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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姝念给足了让他们好好考虑的时间,好在两人并未让她失望,在她预设的时间耗尽之前,两人已是争先恐后地交代起来。
“望世子夫人明查,草民并未起过加害于侯府的心,是有人拿着草民在家乡的父母亲人作为要挟,让草民换了那批木炭。若是草民不允,他们会要了草民亲人们的命啊!”先开口之人弓着身子,额头触地,身子控制不住的微微颤抖着。
另外一人赶忙接话道:“草民亦是相近的情况,不过草民并未一口答应,那人告知草民说那木炭的问题不大,对身子的伤害微乎其微,甚至可以忽略不计。草民还特意寻了相熟的大夫瞧过,得知那人并未撒谎后,这才为了家人们考虑,不得不应允下来。”
“你们离京亦是他们安排的?”晏姝念问道。
“是!他们说稳妥起见,让我们事成之后便举家离京。”既然都已经说出口了,二人再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晏姝念轻笑一声,“足以见得他们给的报酬有多丰厚,才让你们全然不留恋京城的繁华。”
在京城打拼多年而攒下的家业,和留在家乡指不定多少年未见过的亲人们,在他们心中孰轻孰重,晏姝念作为外人评判不了。
但是他们将与人同谋换了输送进侯府的木炭一事,全都归结于是旁人拿远在家乡的亲人作为威胁,她瞧上去就是那般天真、好糊弄的人?
“最后一次机会,若是再不能让我听到我想知晓的,那之后我也无需再听了。”晏姝念的手中弯曲,轻轻叩击着旁边的桌案,有规律的敲击声一下一下的,像是在二人心口处敲击的鼓点一般。
她的话音一落,明显能瞧见还跪在地上的两位,身子抖动得频率都快了些去。
“望世子夫人明查,草民们真是实在没有法子了,才不得不接下这事儿。若是有一点儿法子能推掉,草民们也不必犯着开罪于侯府的危险,而做下这等事儿啊!便是那人给再多的银子,草民们在京城打拼了这么些年,也算是攒下了一些家业,后半辈子可谓是衣食无忧了,又何须冒这个险呢?”
“世子夫人可真是冤枉草民了,草民在京城做买卖的这些年,街头巷尾的谁人不知晓我王某人的铺子再是公道不过了,童叟无欺。正因着如此才得以让侯府的管事看重,同侯府有长期的合作关系,若非如此也就不会有之后世子夫人从中挑中草民的事儿了。”
这些晏姝念未提出异议,事实上确实如此。
她微微颔首,示意他们继续。
“若仅仅是为了银钱,草民绝不会答应的。虽说草民们开门做买卖便是为了赚银子,但是我们那也是凭本事赚钱,而并非是为了赚那黑心钱。昧着良心大赚一笔,和安安稳稳地持续赚下去,哪个更划算,草民们还是能做到心中有数的。实在是那人……草民们开罪不起,所以不得不从。”
“世子爷、世子夫人恕罪,草民们实在没有法子,我们不过是普通商贾,那人随意一只手便能将我们碾死,我们也是被逼得没有法子了。若是不从,便是家中的妻儿咱也护不住,更遑论打拼下来的家业。”
好不容易等着两人总算是说到了正题上,晏姝念赶忙问道:“你们知晓那人是谁?你们开罪不起那人,却能开罪于侯府,那应是说明那人的身份比侯府要更为高些。”
对他们知晓多少,晏姝念并未报上多大的希望。
毕竟当初谈下木炭采买一事时,她派出去的人可是在暗中前前后后跟了他们有月余的时日,知晓有人在接触着他们,但是却一直未将那于他们接触之人的真实身份搞明白。
相反,一个同他们接触的中间人,还有一个是中间人所联系着的另外一人,两人的警惕性皆是十分高。她在将记载了她所了解到的这两人的信息的纸张托闻晋霄交给太子后,她的人又暗中紧跟了一段时日,仍是一无所获,之后也就放任着不管了。
思及此,她这才想起,待会儿或许可以问问闻晋霖。
“是……是……”
两位老板对视一眼,似乎是达成了共识,一齐正视着晏姝念。
瞧着他们的样子,晏姝念提起了兴致来。
他们这瞧上去似乎还真是知晓一些东西的样子,晏姝念挑了挑眉,等着他们开口。
“草民们都交代,草民们自是罪责难逃,还望世子爷和世子夫人能对草民们的妻儿庇护一二。”
“哦?你们不是先将家眷先安排着离京安顿的吗?而且你们京中的产业处理完,折算下来的银两定是足够他们生活一辈子了,为何还需我们庇护?”晏姝念询问道。
从见着两人的模样后,晏姝念已是能猜测到他们这段时日的遭遇。这会儿听着他们的话语,晏姝念的猜测已是变成了肯定。
不外乎就是有人想要过河拆桥、杀驴卸磨,毕竟只有死人的嘴才是最为安全的。这两人的存在,对于那收买他们的人来说,就是不稳定的因素。
想来那人也是个做事周全之人,才想着让两人远离京城之后再动手。
也不知是这两人有所准备,还是那人安排出去的人能力不足,才让这两人虽说困顿了些,好在此时命还在。
“那人……那人言而无信,当初他们说好了待草民们事成离京后便会给草民一笔银子,或者让草民在他们安排的城镇重新经商。草民们选的自是拿一笔银子后,便桥归桥路归路,此生不再入京。谁知等离京不过一百里,等着草民们的不是白花花的银子,而是一轮皆一轮的追杀。”许是想到了先前的遭遇,两位中年男子脸上一片惨白,光是想想都是一阵后怕的样子。
“光是追杀我们也就罢了,既是不得已被逼上了贼船,草民们不得不小心谨慎着些,所以率先将妻儿安排着出了京,便是草民们随后离京之后亦是未急着同家人团聚。哪知饶是如此,草民家中的妻儿仍是被他们给盯上了,草民们东躲西藏是自有应得,但是草民们家中的妻儿是无辜的啊!”说话之人的脸颊被滑落下来的眼泪打湿。
他伸手往脸上随意一抹,再开口时声音要洪亮了不少,“既是那人不讲信用在先,更是未将草民们当做正儿八经的人来看待,那草民们将那人供出来是再理所当然不过的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