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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 城门之下:军纪与人性的拷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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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玉的话语落下,她心中不禁泛起一阵涟漪,这是她首次以如此直率且带有些许教诲意味的口吻与李隆基对话,心中难免忐忑不安,生怕触怒了天威,招致不可预知的后果。

周遭一片寂静,众人皆被杨玉的胆识所震慑,面面相觑,心中暗道:向帝王进谏,尤其是以这样的方式,无异于火中取栗。

此时,玉真公主挺身而出,她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急切与恳求,为杨玉求情:“皇帝哥哥,太真妹妹或许言辞有失分寸,但请念在她一片赤诚之心,宽恕她的无心之过……”

然而,李隆基非但没有动怒,反而举起手掌,缓缓言道:“不,御妹言之有理,环儿所言极是。万物皆有灵性,亦有其使命所在。是朕狭隘了,不该将这匹本该驰骋沙场的骏马囚禁于御马监中。”

言罢,李隆基转而询问高力士:“高景轩在金光门任职,表现如何?”

高力士环顾四周,目光在玉真公主、杨玉及梅妃等人身上稍作停留后,恭敬答道:“陛下,高景轩上任已逾半月,但据闻其行事颇为随性,未能恪尽职守,于金光门处并未常驻。”

李隆基闻言,只是轻轻“哦”了一声,面上并未显露出过多情绪。

随后,他将目光转向杨玉,温和地问道:“环儿,依你之见,朕该如何处理这匹黑龙马呢?”

杨玉轻施一礼,谦逊道:“此马乃陛下之物,处置之权自然在陛下手中,贫道岂敢妄言。”

李隆基本欲借此事与杨玉多作交流,甚至有意将决定权交予她,以表亲近与信任,奈何杨玉态度谦逊,并未接招,这让他心中略感无奈。

略作思量后,李隆基对众人宣布:“实则,此马并未真正归于朕手。大食人原欲赠予朕,却在途中遭突骑施人劫掠。后高景轩又从突骑施人手中夺回,故而,此马之主,实为高景轩。朕强取而来,实乃过错。力士,速将此马归还高景轩。”

“遵旨!”高力士应声而答,心中却暗自揣测,皇帝此举背后深意。

紧接着,李隆基再次询问高景轩的近况,高力士如实禀报:“高景轩时常前往金光门巡视,亦会在营房中稍作停留,但大部分时间则在其城南庄园内勤练武艺与骑射。”

李隆基眉头微蹙:“朕命他严守城门,缉捕飞贼,岂料他竟如此懈怠?近日金光门附近可有飞贼踪迹?”

高力士答道:“或许赵将军自有打算。自其上任以来,金光门一带确未再闻飞贼之事,但……”

“但什么?”李隆基追问。

“但飞贼却转移至其他城门活动,如明德门、开远门、通化门及延兴门等地。”

此言一出,李隆基怒不可遏:“如此说来,莫非飞贼所至之处,朕皆需调动高景轩前往?”

高力士闻言,惶恐至极,连忙跪伏在地:“老奴罪该万死,请陛下息怒!”

李隆基冷哼一声,拂袖而去,众嫔妃、内侍慌忙跟随其后。

而此刻,高景轩正与韩剑蛼等人抵达金光门,一眼便望见自己那匹乌力马被拴于大树之上,正兴奋地向他嘶鸣。高景轩满心疑惑,唤来陶大琨询问缘由:“此马怎会在此?”

陶大琨这次显得格外恭敬,双手交叠于胸前,深深一揖道:“将军,此马乃宫中特使亲送,言明是归还给将军之物。”他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喜悦,似乎也为高景轩能重获爱马而感到高兴。

高景轩望着那匹归来的乌力马,心中五味杂陈。尽管他对皇帝此举的真实意图心存疑虑,但马儿回归的喜悦瞬间冲淡了那些复杂的情绪。他轻抚马背,乌力马则以温驯的嘶鸣回应,仿佛也在诉说着重逢的喜悦。

与此同时,范大柱、曾阿牛等五人正享受着难得的休假时光。他们虽不能远归故里,却也计划着在长安城内好好游历一番。然而,这份闲适很快被打断,城门守将高景轩的扈从头领韩剑蛼的一声呼唤,将他们召集到了一起。

“诸位兄弟,将军有请。”韩剑蛼的语气虽不严厉,却也不容置疑。五人面面相觑,心中满是不解,却也不敢怠慢,连忙跟随韩剑蛼前往城门口。

城门口,高景轩已等候多时。他面带微笑,望着眼前这些略显紧张的士兵,温和地开口:“诸位不必紧张,今日请诸位来,是为了共赏一出好戏。”

范大柱等人闻言,皆是心头一紧,又是不解又是好奇。然而,他们很快发现,自己竟有幸成为这场特殊表演的观众。不多时,城门楼上及四周已聚集了百余名士兵,他们或坐或立,都屏息以待,不知接下来将会上演何种戏码。

此时,城门外,一队队百姓正按照规矩接受盘查,准备进城。其中,一位年迈的老汉引起了曾阿牛的注意。他惊呼出声,却被韩剑蛼迅速捂住嘴巴,眼神中满是警告。曾阿牛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收敛心神,只敢用眼神默默关注着父亲的一举一动。

城门口,值守的什长对曾老爹进行了一番例行询问,并提出了一个出人意料的要求——交纳进城费。这一举动让在场的百姓和士兵都感到惊讶,却也无人敢出声质疑。

而高景轩则在一旁冷眼旁观,他深知这背后隐藏的深意。他之所以安排这场“好戏”,正是为了考验和磨砺手下的士兵,同时也是在暗中观察长安城的治安状况,寻找潜在的问题和隐患。

随着曾老爹交纳了进城费,缓缓步入城内,这场特殊的“表演”也似乎告一段落。然而,高景轩的心中却泛起了层层涟漪。他深知,要想守护好这座繁华的都市,维护百姓的安宁,自己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曾老爹闻言,惊愕之余,脸上满是难以置信之色。“五文钱?军爷,这……这未免太过苛刻了吧?咱们都是乡里乡亲的,我儿子也是这城中的一份子,能否通融一二?”他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恳求,眼神中闪烁着无助。

那什长却是不为所动,脸色一沉,声音冷冽如冰:“通融?谁跟你谈通融?规矩就是规矩,五文钱嫌多?那好,现在涨到十文,少一文都不成!你若不愿,就请回吧!”

曾老爹气得浑身发抖,脸色由红转青,他颤抖着手指,怒视着那什长,声音因愤怒而显得嘶哑:“你……你这简直是强取豪夺!城门乃国家之门户,怎容你等如此胡作非为?”

周围的兵士见状,非但没有劝阻,反而哄笑起来,仿佛这是一场精彩的闹剧。

什长更是得意洋洋,他竖起大拇指,指向自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在这里,我就是规矩!你若不服,尽管去告,但今日,没有十文钱和一声‘亲爹’,你休想跨过这道门槛!”

曾老爹被这番话气得脸色铁青,他挣扎着想要上前理论,却被什长一脚踹倒在地,发出痛苦的呻吟。这一幕,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心惊。

城楼上的曾阿牛,目睹了这一切,他的双眼仿佛要喷出火来,脸上的肌肉因愤怒而扭曲。他拼命挣扎,想要冲下去保护父亲,却被几个兵士牢牢按住,嘴里的布团让他无法发出任何声音。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父亲遭受欺辱,心中的痛苦与无助如同刀割。

“给我打!狠狠地打!”什长一声令下,几个兵士立刻围了上来,对倒在地上的曾老爹拳打脚踢。曾老爹的惨叫声在城门口回荡,他的身影在地上翻滚,显得格外无助。

这一幕,让城楼上的士兵们心中五味杂陈。他们开始反思,如果今日受辱的是自己的亲人,他们又会作何感想?这种同袍相残、欺压百姓的行为,真的符合他们作为军人的荣耀与使命吗?

高景轩站在一旁,面色凝重。他深知,这种现象绝非个例,而是军中积弊已久的问题。他挥了挥手,示意将曾阿牛带走,同时,他的心中已有了计较。

不久之后,又一位老汉被拦在了城门口。这次是范大柱的父亲,他同样遭遇了什长的刁难与欺辱。范大柱在城楼上目睹了这一切,却同样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父亲受苦。

“来长安干什么?”什长冷漠地询问。

“看儿子。”范老爹的回答简单而朴实。

“那包裹里是什么?”什长的目光落在了范老爹背上的包裹上。

“是给儿子带的吃的。”范老爹小心翼翼地回答。

“拿来我检查!”什长毫不客气地伸手索要。他打开包裹,见到里面的衣物和板栗,竟毫不客气地抓了几把板栗塞进自己怀里,边吃边点评:“嗯,味道确实不错。”

这一幕,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愤怒与羞耻。他们开始意识到,这种腐败与欺压,已经严重侵蚀了军队的根基,必须加以整治。而这一切,都将成为高景轩改革军纪、整顿军风的契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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