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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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胶唱片慢慢转动，纵使过去两个多世纪，它依然是不少音乐爱好者的心头好。青铃看着墙上阳炎最新的周年海报陷入沉思，如果让玛尔忒把这海报投射给凰儿，那臭小子想早点醒过来的欲望会不会强一些？
耳机稳稳吸回墙上，青铃自知没有什么艺术细胞，听不出歌的好坏。硬要她夸的话，只能说这次的作词很用心，前后没有什么逻辑矛盾，或知识性错误。
一张同款唱片出现在眼前，聂梓默笑着问道：“你很喜欢他们的歌？”她没有接，小声说道：“不，亲戚家的孩子很喜欢。选到想要的了？”“嗯，选，你陪我去那边看看好吗？”他刻意挡住她的视线，但挡不住他身后传来的争吵声。
熟悉的尖锐女声，这是第三次了吧。青铃没有戳破，她倒要看看他会怎么解决这个小麻烦。
“这张怎么样？”
“确实动了些巧思，知道用黄金螺旋构图。但我无法理解，为什么羊角会插在牛头骨上，尤其是……”青铃瞥了眼简介，“它既不属于摇滚，也不属于牛仔风格。”
“这张呢？”
“q形构图，广告曲？”青铃看他有些懵，急忙解释道，“抱歉，有些微妙的刻板印象，我朋友收集了很多同风格的广告画。这，这是，咳，修复后的古老歌剧录音，对吧？”“嗯，这里好像也没有，我们找个地方坐坐怎么样？”他把唱片放回去，和青铃往收银台走。
门口非常安静，似乎什么都没发生，除了少了两个货架。青铃略有些好奇地盯着无人全自动打包收银台，这型号她在地下的博物馆里见过，履哥还数次怨念表示，他在工程部的老仓库里翻了好久，才翻出那一台样机。
“这是混沌公司刚面市的新品，能有效识别……”他话还没说完，警报响起，机械臂死死钳制住有些惊慌的小哥，从他手上撕下一层膜。
“这年头还有人在用指纹支付啊。”
“老一辈用的多些，这家伙八成是偷了家里老人的指纹，这些年这类事没少发生。最新的隐形眼镜技术也让瞳纹支付变得不安全，以后会怎么样？取血支付？”手腕轻触扫描处，机器瞬间识别到他皮下的迷你芯片。
“谁知道呢。”她记得上次去地下时，听到一耳。相关团队正在全力攻克瞬间dNA检测技术，似乎是因为纳米机器人那边有个闲下来的小组想跟他们竞争。她轻笑道：“竞争意识很重要呢。”
“铃，等一下。”聂梓默表情有些奇怪，但很快恢复正常。“不愧是新技术，至少没把我当成小偷。”青铃松开手，机器再次扫描，确认和结账人一致，才松开包装好的唱片。
“他家之前用的，每月都要误报好几起。你看，提示还留在墙上。”
不远处的墙上确实有一张老旧的提示，青铃搂住他的胳膊，笑着说道：“人工智障是这样的。”
趁着聂梓默去洗手间的功夫，青铃没好气地让母亲撤回藏在服务员里的影。“还不错，认出五个，其实都是哦，用了新技术，现在管理这家店的是淼儿。我就说一向讨厌经营的她这次怎么这么积极。爆笑.gif”
母亲，您的表情包很暴露年龄。青铃抓住还没来得及落座的聂梓默，一口饮尽沙冰，强忍着头疼杀去对面街边的奶茶店。
抱着一杯全是科技的热奶茶，青铃感觉牙齿还在打颤。“阿嚏！谢，谢谢。”太丢脸了！她红着脸说道：“对不起，我又搞砸了一次。”“出什么事了？”看到她瞬间疲惫，聂梓默急忙说道：“当我没问。”
“我保证，以后有机会，我会告诉你的。”
“我相信你，走，我送你……”
“！！！这个学棍居然出新书了？”青铃瞥见小书店的橱窗，瞬间来了精神。
“铃，你要是觉得……”
“梓默你等我一下，我要买一本看看这神棍这次又有什么离奇的想法！”
“唉？等，等一下。”
聂梓默还没踏入店，青铃就抱着书出来了。她一脸兴奋：“你要不要去我家，跟我一起看？”
“啊？啊？！好！！”
尽管收到消息，但青竹对聂梓默的到来仍有些意外。他一如平常，督促青铃喝下药茶后，才为两位换上正常的茶水。
“梓默，告诉你个秘密，别看这学棍被骂得那么凶，但他有点东西。”青铃从书柜里翻出一本旧作递给他，“你按相反的思路理解看看。”
聂梓默的表情从平静，到诧异，到震惊，到呆滞。青铃满足合上新作，啧，又要增加书柜了。噗，真可爱，又能收获一本相册了。青铃好心情地啃着药粥，还不忘搞个电子沙漏，看看他什么时候能回神。
“我这，太，太难以置信了。咳，谢，咳，谢谢。”茶水让他瞬间复活，“为什么其他人没有发现这点？”
“你猜除了他的信徒，有多少人会看他的着作，尤其是学界那些自视清高的家伙，怕是听到他的姓氏都要嫌弃五六分。”当然，还有消息封锁和只有混沌的正式员工才能看到。
青铃对他的迅速反应很满意，但明显，偷偷围观的其他人都不满意，理由很简单，她的提示太明显了。她在心底狂翻白眼，拜托，除了父亲，你们几个谁不是看了提示才发现的？
“有机会，我真想见见这位神人。铃，我可以借阅他的其他着作吗？”
“很遗憾，不外借。”聂梓默肉眼可见的低落，青铃好心情地端起茶杯：“想看你随时过来，不过，我不一定在。”
“可以吗？”
“当然。如果对其他的书也感兴趣，记得先问青竹，千万，不能自己拿。”
“我保证。”
敲门声响起，青竹领着方豫走入。她温柔地说道：“聂同学，你很闲嘛，我真期待开学的摸底。”她贴近他的耳朵，小声说道，“别忘了约定。”
“咳。”青铃不满地咳嗽一声，“豫姐，你靠得太近了。”“哎呦，让我看看是谁家倒霉孩子，有了老婆忘了姐妹。”方豫笑着弹了下她的额头，“我的课程安排和教学大纲都发给你了，前两周就拜托啦。”
聂梓默下意识护住青铃，死死抓住方豫的手：“你是谁？”
“……”
“噗哈哈哈哈，你，你快松手吧。我保，哈哈，保证她，她，是本人。哈哈哈哈。”
“怎么可……能……”
“你下学期死定了。”
“呼，是平时的方老师。”
“……”
“哈哈哈哈哈！咳，咳咳，呼，抱歉，但是，哈，笑死我了，都怪豫姐在学生面前太凶了。”青铃抵着他的后背，感觉自己有点儿岔气。
“是是是，我这个恶面修罗就不在这儿当电灯泡了。”
门关上五分钟，聂梓默才泄气瘫倒在椅子上：“如果我和同学说方老师私下很和善，大概会被押送去心理咨询。”她皱起眉头，怨念推远茶杯：“如果我说我比她还严厉，你信吗？”
“建议你放宽要求，不然气伤了身体，倒霉的还是你。”他拿起杯子，气味难闻得令他皱眉。
“有本事你喝喝。”
杯子倒转，没有一滴药茶流下，青铃郁闷地端起一杯新的，灌下去的瞬间，她往嘴里扔了两颗糖球，立马被混合的怪味膈应到，吐了出来。她怨念地看着桌上的糖糕：“这茶越来越难喝了，这样下去，就算死神不来，我也会被这茶苦死。”
聂梓默没有回应，他看着杯壁残留的液体若有所思。
“梓默？”
“抱歉，我突然想起些事，今天就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我把杯子拿给青医生。”他拿起两个杯子，匆匆离去。
直到开学前夕，两人才又聚到了一起。“我记得我们好像同城，怎么跟异地网恋似的？”青铃戳着热米糕，隔着蒸汽假意抱怨。
“是啊，某位代课老师还因为实验失联两周，说好的每晚电话联系呢？”聂梓默手边的鱼竿动了动，自动收杆、处理，一尾大鱼慢慢滑入沸腾的锅中。
“咳，那，那不是因为……呃，女孩子每个月都有的特殊时期。”话一出口，青铃就想扇自己一巴掌，谁家两个月的一起来。
好在聂梓默没有戳破，她有些心虚地说道：“咳，作为补偿，开学前的时间都归你啦。”反正她这个月的余额也用完了，希望下次进实验室能得到好结果。
他顿感不妙，鱼块掉回汤中，液体还没飞出锅，就被机械手拦截。他无奈地说道：“你下个月月末又要失踪两周？”
“大，大概，咳，到时候，就下下个月中旬见啦。”
“就是因为你太拼命，病才会越来越重。”他递给她一本手写笔记，“你真相信青医生吗？你药茶的成分……”
没翻几页，青铃就用耳环偷偷拍摄，全数同步给云丹。她合上笔记，轻声说道：“他的命在我手里。”
“可……”
“放心，这药没问题，只是……”青铃瞥向他身边的鱼竿，屏幕中正不停闪烁着数字。聂梓默也看向鱼竿：“这鱼竿坏了？服务员！”
“谁知道呢。”青铃喝了口茶，还不是时候，她也清楚，但，唉，下次见云叔，又多了条被他嘲讽的理由。
她走到他身后，一把搂住他，小声问道：“梓默，你喜欢我吗？”
“唉，当然，十分喜欢。”
“真喜欢我吗？”
“真的喜欢你。”
“就算，我是个骗子？”
“唉？”
“没什么。”
他温柔地笑道：“铃，无论是谁都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说不定哪天，我也会对你说谎。”青铃感受着他手心的温度，也笑了起来：“这种时候一般不会说，我永远不会对你说谎吗？”
“那就已经是种谎言了，至少这一刻，我拒绝对你说谎。”
脸的温度飙升，衬得他的手指很凉，青铃半天才细细憋出一个“嗯”字。
一节课下来，所有人都沉默了，尤其是聂梓默。他忍不住狠掐几次自己的大腿，这魔鬼教师真的，是他家温柔、可爱、娇小、柔弱的青铃吗？
青铃一踏出教室，就给他发了消息：“别掐了，要出血了。”
“您，你……”
“别说了，你的表情完美暴露了你的想法，不擅长说谎的好好先生。”她把手机揣兜，赶去下一间教室。
不出一天，被青铃的威压和教学难度整到怀疑人生的学生，就挤爆了校医院，连大四的学生都紧急被各家班主任抓去帮忙。
无视外面的鸡飞狗跳，公寓里，青铃悠哉地放下茶杯，靠在聂梓默身上，打了个哈欠。“你去休息吧，不用陪我。”他回头看了眼她，便继续对着草稿纸怀疑人生。
“看来某位优等生被我成功难住了呢，要点提示吗？”
“心领了，要是被方老师知道，我怕是拿不到全科满分。”他再次重读参考书目，眉头皱得更深了。
虽说认真思考的梓默很帅，但看他再次想错，真的很让青铃着急。强压想要提示的心情，她悄悄出了书房，向实验室走去。
“我可爱的宝宝，你想去哪？”
“噫！母，母亲？”青铃往后退了两步，“这，这个月余额不是……”“每月一周，可没让你首尾相连啊。我刚拜托工程部改了门锁，每隔三十天允许进实验室七天。”冥天定笑得很温柔，抛开她手上已经碎成渣的手包不说。
青铃咽了口唾沫，看来外骨骼技术又革新了，她记得母亲的每个手包第一要求就是能承受得住液压机。她小声哀求道：“我也没办法啊，七天根本来不及。”
“可我也没办法啊，我只是一个害怕失去孩子的母亲。”天定意思意思挤出几滴眼泪，纯天然的。青铃无语递给她一张纸巾，转身继续往实验室走，她记得已经过去了三十天。
冥天定继续说道：“铃儿，忘了告诉你，因为忘了跟工程部说，所以这锁是从运行后才开始算的，三十天之后你才能打开实验室的门哦。我拜托他们做了很多拦截程序，你就用它们打发时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