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潜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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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嵩嵩，你对相亲会有没有兴趣？”莲想起自己这个假期八成要搭进去，打算抓个垫背的。嵩嵩耷拉着耳朵：“有兴趣是有兴趣，但我假期要回家押镖，还要陪导师出席活动。”八条看看莲，又看看嵩嵩：“你俩，一个制冷机，一个铁木头，去那里冷场的吗？你不是才说不要桃花。”
“被迫，据说假期要排满，相信我，就咱家嵩嵩这颜值，往那一站，都能迷晕不少。”
八条有些遗憾：“可惜我假期也要跟导师出门，不然我也跟去了。”莲翻了个白眼：“你找莱昂，让他带你去阿斯蒙德，别霍霍真心找伴侣的。”
“啧啧，相信我，这种社交场合，找情人的更多。阿斯蒙德那边太快了，我还是喜欢一步步来。”
“嵩嵩，看到没，赤裸裸的反面教材。”莲出了池子，将空盘放到回收处，八条抗议道：“喂！实践出真知好吧，你不多试几个，遇到真喜欢的，人被你气跑了咋办？莱昂不也遇到莉莉丝了。”莲下意识瞥了眼手臂：“别拿莱昂这种极端例子，我以为他会和雷一样，浪一辈子。”
八条接了杯热茶：“你到现在一次谈情说爱没经历过才是离谱，魂域不算。”嵩嵩也变回人形：“啥？莲你一次都没谈过？”莲将浴巾扔到指定位置：“没那方面的兴趣，有这么吃惊吗？”嵩嵩说道：“你和莱昂不是师兄弟嘛，我还以为你以前谈了不少。那我们队，岂不是只有我和你一次都没谈过？”
莲有些意外：“特斯海姆谈过？”八条答道：“嗯，他说在霍家屯的时候谈过。”
“意外，我还以为他会跟书本过一辈子。”
不不不不不，你没谈过才是真意外好吗！八条和嵩嵩对视一眼，碰了拳。
“等等，罗兰德谈过恋爱？？？！！！”
“咔嚓。”扎玛斯夫人的声音没响起，莲从心底松了口气，还好变脸变得快。八条拍拍莲说道：“圣骑士又不禁这些。听他说是个纯粹的普通姑娘，不过可惜就可惜在普通上了，他偶尔会去扫个墓，顺便探望一下她的曾孙女。”莲换好衣服，往外走：“啊，万恶的寿命论，你们争争气，我可不想过个千万年还要来帮你们扫墓。”
八条笑骂：“你小子能不能盼点儿好的。”嵩嵩认真地说道：“如果真有那天，你记得给我来壶天雷酒，再带几碟下酒菜，如果能入轮回，帮我投个好胎。”“……成。”来日方长，莲希望嵩嵩和林库鲁有朝一日能够改变想法。
假期一到，玄夬果然如约堵在门口，拎走了莲。玄夬将莲带到十三行街，她没有把声音的事情告诉家里，这种小事，她打算自己解决。两人进入芭菲的顶层，玄夬给她准备了四五种身份。莲松了口气，她以为家里真准备给她来一次赶集式相亲。
莲看着手上的鸦神羽笑道：“我还以为你们会把我排除在外。”“你们应该更谨慎点。”玄夬把他们三人的截图放到她面前，“你们那趟航班，狐族没几个。鸦市会追踪每一个进出他们那里的客人，尤其是鸦神羽联系突然断绝的。”“多谢。看来机场有他们的人。”莲有点心虚，自己登机的时候是用的假身份，但是用的是人族。
“那个机场也是鸦神街的一部分。你还不能变换面具？”
“权限中后期开，学院说是保护，只能想办法挡了。对了，假期能不能让我多跑几个地方，我打算开点儿种族转换的图鉴。”莲想起前几天特斯海姆跟她说的，薇炽老师希望六阶以上的，利用假期旅行的时候，顺手开几个，刷刷熟练度，为后续课程做准备。种族转换对位阶要求相对低，但有其他限制条件——想要转换为某一种族，必须在那个种族的聚集地，进行第一次转换。
“好。药够？”
“够。”莲换了一身厨娘装，将头发变为黑色，藏在帽子里，用单边眼罩遮住面具：“要切个丑陋模式吗？”玄夬戴上金色假发以掩盖他的秃顶，换上一身考究的镶金边燕尾服：“颜值偏上，我只要好的。”莲收好厨刀：“哪有带厨娘出席宴会的。”玄夬看莲摩拳擦掌那样，提醒道：“别做太好，我怕钱不够，让你被别人拍了。”
“你不刚说只要好的吗？”
“你心疼一下我的钱包。”
会场位于一个巨大的娱乐型行舟上，莲跟在玄夬身后，看他热情地与他人交谈，他们身后也都跟着一名厨师打扮的仆从。已经有好几个大腹便便的绅士审视过她了，她现在是艾乐艮伯爵带来的货品——厨娘斯托弗。这次宴会持续五天，唯一的目的，就是拍卖各位老饕自满的厨子。起拍价格，由厨子们的名次而定，三百名厨师分为两组，前两天预选赛，三四天进阶赛，最后一天决赛，每一场比试项目由所有老饕投票选出。前四天拍卖失败者，所有流拍的厨子，都将归鸦市所有。
第一天的比赛开始，每次每位厨师都要准备至少300份餐点，供所有老饕品尝。鸦族主持人念出第一场的比赛项目——蒸点。斯托弗做了一套荷塘四色蒸景，她尤其满意里面的锦鲤水晶包，馅料位置的差异，让每条小锦鲤的花纹都有区别。她贴心地提醒各位评委，可以利用这些花纹占卜，解读出一些不错的寓意。
第二场的题目——烤，但提供的食材不太新鲜，看来是刻意在给他们出难题。她剔除了所有品质下降的部分，来了个营养均衡的热带风烧烤拼盘。“啪。”一声响亮的巴掌声在莲身后响起，她淡定将摆好盘的烤肉递给眼前的女士。她记得身后那个，是这片唯一一个选择利用大量香料来遮掩原料品质不行的厨师。
第三场——镬气。莲停下切菜的手，自己怎么还上头了，她觉得自己要当流拍的那个才行。但切工在第一场就验过了，乱来肯定会被识破。那就在火候上乱来吧，她将肉炒老，将菜炒生，还不小心将一瓶盐倒进锅里，慌乱用水冲洗这些半成品，接着用，围观的老饕们果然皱起了眉头。上菜后，没有一人拿取她位置上的菜品。艾乐艮生气地走到她面前，一顿责骂，掐住她的脖子，恶狠狠地说道：“你就祈祷有人能将你买下吧。”
虽然前两场成绩不错，但第三场剃了个光头，应该不会有人举牌吧。别蹦出个老太太抓我回去专职做点心就行。她站在等候席，听着艾乐艮气急败坏地抱怨，和他周围几人虚假地安慰。万幸，在场的老饕要求都很高，斯托弗流拍了。她被鸦族带到下层的牢笼中，和其他流拍的厨师关在一起。预赛厨师流拍的不少，几个胆小的正在低声抽泣。
这里的环境比鸦神街的地下牢笼好一些，但要不了多久就会被转移走吧。莲坐在角落，玄夬的小龙顺着阴影，给她传来一条消息：“带上这孩子，随时等我联络。”莲忍不住在心底骂起了苍铃谦亦，要不是那家伙，自己应该也有帅气的双龙，可以随时传话，结果现在，各种不方便，气。流拍其实不在计划内，两人本想借此机会，让艾乐艮伯爵长长脸，方便玄夬一步步接触鸦市高层，但莲一听说流拍归鸦市，就打算去探探，这种好机会，可不是每次都有的。反正黑红也算红嘛，丢人也能扩大他的知名度，大不了下次换成歌姬，帮他挽回颜面。
“喂。”莲抬起头，一个粗壮大汉插手看着她，怎么这么早就开始拉帮立派了。她胆怯地问道：“有事？”大汉弯下腰，咧嘴一笑：“我叫本宁·斯提克，你叫我本就好。”“你，你好，我是……”莲咽了口唾沫，“我是斯托弗，是艾乐艮伯爵家的厨娘，呃，以前是。”本宁往她边上一坐，撞得铁笼哐哐响：“我是被一个糟老头子雇佣的，他对我做的菜还算满意，出高价让我陪他走一趟，没想到，被卖了。对了，我是地龙族的，除了皮糙肉厚，寿命长点，和人族也没太大区别。”
“我是人族。”看他盯着自己的眼罩，她补充道，“这个眼睛被老爷捅瞎了，因为，因为我烧糊了一道菜，但显然，我还是不擅长掌控火候。”
“抱歉。”
“没关系，都过去了。”两人又聊了几句，莲表示自己太累了，想休息，本宁转头去跟其他人聊天。
第二天，鸦市给他们送来了食物——泔水。不少厨子对他们叫骂，结果连泔水都被没收了。“吃点吧，现在的关键，是活下去。来，捏着鼻子，灌下去。”本宁做出表率，莲也配合他往下灌，一个小小的消除法阵在嘴中张开，虽然没有垃圾入嘴，但怪味还是让她忍不住干呕。晚上，又有不少厨子被关进来，食物依然是泔水。
第三天、第四天，都没有新人被送来，第五天就更不可能了。被关押的厨师们，一边听着守卫们谈论美食，一边厌恶地看着他们手中的泔水桶。第六天，他们被安排为全舟准备伙食，剩下的烂菜叶、瓜果皮就是他们的餐点食材。每当有厨师憋不住叫骂，就会被抓出去，在众人面前遭受一顿暴打，并吊在铁笼外一整天。
等到达目的地，厨师们早已无力反抗，麻木地跟着守卫往地下走。莲停下环顾四周，她很确定，这里不是鸦神街，很好，又抓到一处窝点。皮鞭重重打到她身上，催促她往前走。这时，本宁一声大吼，挣脱镣铐，对着守卫就是一拳，他长啸一声，化为地龙，碾碎守卫，几个强壮的厨师也跟着他一起反抗。可惜，这里是敌人的巢穴，没过一会儿，这小小的反抗就被巢穴的精兵镇压了。
本宁被单独关押，听守卫说，鸦族准备将他送上下次拍卖会，作为开场的解剖秀的绝佳素材，再怎么说，也是多拉贡族的，虽然是个低级，但做个开胃前菜，足矣。莲的厨艺受到基地里厨师长库克的赏识，成功留下，并被分去了12人间，但其他厨师就没那么命好了。技术过关的留在厨房打下手，姿色不错的被带往地上，剩下的，则被带往地下。莲想到了鸦神街的地下牢笼，希望是她想多了。
“看来艾乐艮伯爵能处。那帮新入会的，总想拿些路边摊的糊弄事，真当我们好欺负。”库克满意地看莲熟练摆盘，顺手揩点儿油。莲一边躲避库克的咸猪手，一边将汤汁舀入盘中：“老爷对一切都要求很高，用路边摊的师傅只会让他丢脸。希望他能尽早消气……”“哈哈哈哈。”库克好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唉，我的小可怜，进了这儿，你就别想出去了，我告诉你，你就是他的投名状。”
“什么？”
汤匙差点掉到地上，库克稳稳夹住匙柄，放回锅中：“啧啧啧，可怜哦，可怜哦。反正都是自己人了，爷也不跟你藏着，我告诉你，这就是为什么总有些不懂规矩，自以为是的大老爷们舍不得自家的‘好厨子’，从路边摊雇的原因。当然，这点诚意都没有，我们也不会再跟他们做生意。我看你姿色不错，不如忘了你家那个老爷，跟我如何？”
库克看她没反应，拍拍她说道：“只是个小提议。你好好考虑，对了，一会儿把那块生肉随便烤烤，喂给那个大块头，别饿瘦了，卖不出价来，被老板骂。”“是。”莲将剩下的菜处理好，将为本宁准备的生肉烤熟，送到关押他的牢笼。本宁被几名精英看守，四肢画满了符文。莲将肉送到他面前：“本，吃吧，吃饱了，才有力气。”
“他们呢？”
“对不起，我不知道。”莲回到厨房，被迫坐在库克边上，一起享用员工餐。地面的热闹散去，莲和其他几名厨子将泔水拖到地下，喂给牢笼里的囚徒。果然，和鸦神街下的很像，但干净一些，至少有冲洗系统。领头的老员工说道：“这里，是你们发泄的地方。这些家伙，你们想怎么折腾都可以，想玩就玩，想揍就揍，如果运气不错，赶上个断气的，将他们身上的器官处理好，还能拿去卖钱。至于方法，我想各位大厨应该都很擅长，不需要我教学。卖得的钱财，都是你们自己的，可以自由支配。对了，记得将残余扔到这个坑里，干净，才不会生病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