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规矩与悔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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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平坐在窗边，阳光透过树影洒落在他的身上，似乎连光芒都对他心中的重负有所忌惮。他的眼神深邃而空洞，思绪飘散在过往的景象中，那一幕幕如走马灯般闪过，令人窒息。

“张平，你在想什么？”坐在对面的李华终于忍不住打破了沉默，她的声音温柔，带着几分关切。

“我在想，‘医一人，杀一人’这句话，是否真能抵消我内心的愧疚。”张平的声音低沉，夹带着一丝自责，似乎在自言自语。

李华皱了皱眉，心知他所说的“医一人，杀一人”并非简单的玩笑。张平年轻时，满怀理想，选择了医生这条道路，然而一场突如其来的车祸改变了这条路的方向。那夜，他的救治没能挽回那个年轻患者的生命，反而让另一个家庭陷入绝望。

“你不能这样想，”李华轻声说道，努力使自己显得坚强，“你救了那么多人，他们都在感谢你。一个错误不可否认，但你不能因此否定自己过去的所有努力。”

张平略微抬起头，目光与李华对视，但目光中的茫然并未减退：“有时候我在想，如果当初我能做得更多，会不会有不同的结局？我一直在救人，却没能救回我最应该救的人。”

“人总要面对现实，”李华语气坚定，“你是个好医生，这个世界需要你。我们都无法预测未来，也无法改变过去，唯一能做的就是让未来更好。”

张平沉默了一会儿，眼中闪过一丝感激，但他心中的痛苦依旧未解。“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有些事情并不是一个人的努力可以改变。”他低下头，手指紧紧地捏着桌子边缘，仿佛想要发泄心中的不安。

“你总是把自己放在了一个永无止境的自责之中。”李华叹了口气，试图换个角度引导他，“张平，你难道不想再给予他人希望吗？你还年轻，还有很多生命需要你去拯救。”

张平缓缓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动摇。李华知道机会来了，她继续说道：“想想那些重病患者，他们在与你的交谈中，感受到了生的希望。我们不能一味地沉浸在过去，活在悔恨中。”

“我只希望能在我犯错的地方重新来过，”张平低声说，脸上露出一种从未有过的脆弱，“可是我明白，那是不可能的。”

“或许我们每个人的生命中都有无法改变的过去，但正因为如此，我们才更应该珍惜现在。”李华的声音如春风拂面，她明白自己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为了帮助张平走出阴影。

他默默点头，心底的冰霜似乎在她的话语中逐渐融化，但仍然有些不甘。“我始终无法释怀，然后继续做一名医生，是不是太自私了？”

李华摇摇头：“不，恰恰相反。能够继续选择这条路的人，才是值得尊敬的。你难道不知道，每一次手术、每一次救治都是给予生命的希望吗？”

张平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他望向窗外，阳光透过树叶、荡涤着一切阴霾，“或许，你说得对。我需要找到更多值得去救助的生命。”

“对，就是这样！”李华满脸欢喜，像是看到了久违的晨曦。她不再是那个在黑暗中徘徊的张平，而是重拾光芒与目标的自己。

不远处，医院的急救车鸣响，打断了两人的对话，张平的思绪回到了现实。他与李华相视一笑，仿佛在彼此的目光中找到了新的彼岸。随后，他坚定地点头，“我会继续前行。”

急救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一个年轻的护士急匆匆地走出来，额头微微出汗，神情显得极为急促。“张医生，119刚刚送来的重伤患者，情况危急，请速来处理！”

“好了，我马上去！”张平立刻站起身，内心的疲惫瞬间被紧迫感驱散。他的身体在工作中感受到了久违的动力，心底浮起一份使命感。

“我陪你一起去！”李华也站了起来，始终坚定地站在他身边。

在奔向急救室的路上，张平的心跳越来越快，仿佛重新感到了久违的激情。他转头看向李华，微微一笑，“谢谢你，李华。感觉我找回了自己。”

“这才是我所认识的张平！”李华的眼中闪烁着光芒，仿佛在为他加油。

到达急救室，张平快速进入工作状态。他敏锐地观察着病患情况，与护士们协作，每一个决定都如同棋局中的落子，慎重而坚定。手术室内，灯光耀眼，麻药的味道刺鼻，却似乎在驱散他心中的阴霾。

恍惚间，张平想到了自己的初衷，想到了那个曾经失去的生命。他知道自己无法改变过去，但他能在此刻、在未来为更多人而战。

随着时间的推移，操作渐渐进入了高潮。尽管状况危急，张平依旧冷静地采取措施，闪电般的反应让一旁的护理团队也为之敬佩。

“张医生，出血量过多，要不要转移心脏的手术？”一名护士焦急地问道。

“不，继续！我们还有时间！”张平的声音如同一记重锤，砸在护士们的心上，给她们带来了无形的力量。

“好！”护士们纷纷响应，随即投入到紧张的抢救中。

经过一段时间的努力，病患的状态逐渐好转，手术稳定下来。张平长吁一口气，心中的重负渐渐卸去，汗水浸透了他的手术服，但他深知，这些都是值得的。

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李华在门口等候，见到他安全出来，眼中浮现出几分欣喜。“怎么样，情况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