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困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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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宇已经穿过了这道门禁，伴随着刺耳的警报声响起，他的警惕心瞬间拉满，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明明输入了正确的密码，警报还是响了。
这说明门禁被设置了特殊的报警指令——即便密码正确，一旦门被打开，警报仍会触发。
白色铁门升起后，江宇看到另一道巨大的铁门，整个铁门漆黑，泛着冰冷的气息，铁门上还挂着一把铁锁，像极了监狱里的关押门。
江宇的脑海开始高速运转。
骆医生目前不在这一层楼，说明他已经离开了，而他离开的时候，自己并没有听到任何报警声，
如果第一道门禁的白色铁门升起后，会触发警报，这说明，还有其他离开的途径，这里并不是常规的离开路线。
想到这里，江宇表情冷峻，没有一丝犹豫，转身离开铁门，返回走廊。
他站在走廊，扫视着整个病区、护士站和医生办公室的布局，立体的建筑结构在他的脑海中浮现。
他抬头望向天花板，各种管道错综复杂地排列着。
暖气管道、水管、通风管道...
每一根管道似乎都在向他展示这栋建筑的内部结构，突然，他的目光停留在一条相对隐蔽的通风管道上。
根据建筑设计，通风管道一般会通向更大的排气系统，最终连接到建筑的其他出口。
江宇紧贴着墙壁，避开监控，顺着通风管道的方向，他回到了医生办公室。
江宇轻轻推开门，观察着办公室内的每一个细节，办公桌上放着几份还未整理的病历，显示骆医生离开得相当匆忙。
他的目光停留在办公桌后面的墙壁上，墙上有一条暗门的轮廓，虽然伪装得几乎与墙面融为一体，但还是被江宇敏锐地捕捉到了。
他走近仔细查看，发现墙壁边缘有一条极为细微的缝隙，这恰好验证了他的猜测。
江宇的手指摸索到墙角的一处开关，按下后，墙壁轻微震动，暗门缓缓打开，露出一条狭窄的通道。
与此同时，警报声仍在整栋建筑回荡，安保人员迅速集结，正朝他所在的区域赶来。
江宇深吸一口气，毫不犹豫地迈入了通道。
...
医院的安保人员此刻已经来到门禁前，随着几道门禁被打开，所有人都惊呆了。
门后，空空如也。
那名1号患者——江宇，不见了踪影。
在院长的远程指挥下，安保立刻展开搜索，并指示监控室查看江宇消失前的最后画面。
...
江宇穿出通道后，发现自己来到了一处步行楼梯，左边是向下延伸的楼梯，右边是向上延伸的楼梯。
他没有丝毫犹豫，迈步向下走去，只下了一层楼，面前就出现一道铁门，貌似需要门禁才能打开。
周围楼道昏暗，老旧的白炽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铁门的右边有一个安保室，一位老大爷正悠闲地躺在椅子上，哼着小曲，丝毫没有察觉外面发生的情况。
江宇缓缓推开安保室的门。
开门声惊动了大爷，他放下手中的报纸，看到江宇的瞬间，脸色骤变，仿佛见了鬼般惊慌失措，他连忙想掏出手机打电话。
江宇一眼看穿了大爷的意图，迅速上前，一巴掌打飞了他的手机，冷冷地命令道：“开门。”
“好好好。”
大爷吓得连滚带爬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慌乱地按下墙壁上的一个白色按钮。铁门随着按钮的按下缓缓打开。
江宇最后瞥了他一眼，大步走了出去。
随着江宇踏出这栋建筑的大门，阳光洒在他脸上，他的心跳略微加速，但理智提醒他——这并不意味着真正的自由。
树木稀少，几乎没有掩护，如果被监控或安保人员发现，逃脱的希望将更加渺茫。
江宇扫视周围，迅速锁定了几辆停放整齐的车辆，目光最后定格在一辆黑色轿车上。
这种车通常是医院高层使用，车内往往会备有备用钥匙，他快步走上前，熟练地拉开车门，车果然没有锁。
就在他打开车门坐进去，寻找备用钥匙时，四面八方的安保人员已经将车子团团围住。
江宇猛然回过神来，透过车窗，看到骆医生领着几名护士，正朝他快步走来。
骆医生来到车前，拍打着车窗，语气带着安抚：“江宇，别冲动！我们可以谈谈，先下车，好吗？”
江宇思考片刻，评估了当前的形势，自己已经被包围，逃跑不仅不现实，反而可能会起反作用。
周围的保安太多，他是不可能用暴力逃离这里的。
他冷静地推开车门，缓缓下车。
站在车外，他抬眼扫过周围的安保人员，至少有十几人，手中握着防爆器械，显然已做好了应对任何意外的准备。
江宇转身面对骆医生，冷静地说道：“其实，我没病。”
骆医生皱了皱眉，但依然保持镇定，似乎在等待江宇的下文。
“我知道，如果我说什么妻子、女儿的事，你肯定会觉得我有病。”
“但这些，你可以当作我的一场梦，我不打算再提。”
江宇顿了顿，继续说道：“精神病患者是否可以出院，应该有相应的评估标准。”
“我可以做一遍评估，如果我没有问题，那就说明我的病情已经好转，符合出院的标准。”
“你们无权限制我的自由。否则，你们也应该通知我的直系亲属，来为我办理出院手续。”
骆医生擦了擦额头的汗，语气安抚：“江宇，我理解你的想法。但医院有规定，出院评估并不是随便做的，我们必须严格按照程序来。”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柔和下来：“这样吧，你先回房间，我会尽快安排评估程序，和你的家属联系。如果符合出院标准，我保证，不会限制你离开。”
江宇目光中闪过一丝怀疑，但他知道，眼下暴力反抗只会让局面更糟。
他点点头，平静地说道：“好，骆医生，我相信你。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
江宇跟随着安保人员回到了病房。
他坐在病床上，透过窗户，呆呆地望着楼下，对面的一楼，其中有许多人在走动，他们穿着和自己身上类似的蓝色条纹病号服。
看来，这个医院并不是只有自己一个病人，那为什么，这一层，他一个人都没有看到？
不久后，骆医生回来了，脸上带着阳光的笑容，手中拿着一堆量表，递给了他：“江宇啊，这些量表你填一下，我们需要评估一下，你现在的状况。”
江宇从对方手中接过那几张量表，扫了一眼。
第一张表是简明精神病评定量表（bpRS）。
上面写着焦虑、感情交流障碍、罪恶观念、紧张、幻觉诸如此类的话语，后面还有着对应的程度。
分别是无、很轻、轻度、中度、偏重、重度等等。
第二张表是阳性和阴性精神症状评定量表（pANSS）
上面同样写着妄想、幻觉、情感迟钝、抑郁等等，程度同样有无到极其严重，分别是1到7分。
还有其他量表，江宇并没有细看。
江宇平静地将表格放在旁边的桌子上，并没有开始填写，而是转头看向窗外。
微风吹过，窗帘拂动，他喃喃问道：“骆医生，为什么这里只有我一个病人？”
“是我父母做的吗？”
他心中已经有了大概的猜测，从骆医生的话中，不难推断出，有能力购买上百万的药物，他父母必定非常有钱。
“没错，你父母直接包下了这一层。这栋楼的第二层，只有你一个病人，以及医护人员，他们想让你得到良好的休息。”
骆医生微微皱眉，向江宇解释道，他顿了一下，脸色有些迟疑，接着说道：“这些你都忘了吗？看来，你的失忆也加重了...”
他看向江宇，目光中多了几分忧虑：“恐怕，没那么容易出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