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新年钟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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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合历二百四十九年，共和历一百五十四年十二月二十一日零时五十分左右，藩篱要塞群监测到行星共存体方向传来的爆炸波，要塞群总司令都龙七元帅当即下令全军进入战争状态，紧急召开军事会议。
“这场仗，我们要主动出击……”前来协防的“锋阵”舰队群总司令意以仁元帅说道。
意以仁刚刚说出要主动出击，都龙七便一脸惊诧地插嘴道：“敌人总数达三十支舰队之多！就算先锋那两支被全歼了，也还有二十八支！我军合计不过十四支舰队，就算是背靠着要塞群打，估计也只能是勉强相持。现在要塞群当面已经没有任何屏障了，这种情况下，你还打算主动进攻，疯了吗？太空军总参谋部怎么说的？他们也同意您的计划？”
“都元帅，自从东门光继执政开始，泛星空联合太空军就已严重腐化了，如今太空军内大量将领都是走裙带关系的无能蠢材，还能够与我军一战的只有数支暂未被完全腐化的精锐罢了！我部当面的敌军实际上只能用来撑撑太空军的门面，顶多可以做做治安维护之类的工作，摆在战场上……呵呵……不足为惧！至于总参谋部方面，我已经递交过计划书，且已经过总参谋部的推演认证，该计划的成功率不低，总参谋部也同意按该计划实行了。”
“敌军主将东门白石，他年轻时候还算是个有点理想和抱负的人，虽然没有扎实的理论基础，却也有些能力，至少可以很好地指挥、团结和领导一整支舰队，但他毕竟是靠着裙带关系进入的舰队，随着时间的推移总会被各式各样的人讨好，难逃被腐化的命运，现在的他啊，早就被腐化得不成样子了，已经是个无能又贪财之人了！他现在的战略战术水平只能说比一个热衷于看战争电影的成年人强些有限！这样的人指挥舰队群，我们又何必害怕呢？再说，兵行险着，出其不意，反而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报告！”两人正交谈间，一位士兵急匆匆地赶来，打断了他们。
“讲！”
“是！元帅，进取局回报：敌各舰队司令确认没有更换。”
“没有更换？嗯……第一舰队那个姓李的老将应该在几个月前就退休了才对，怎么会没有更换？”
“元帅，可能是为了这场战争又将老将军请回来了吧。”
“有这种可能性，告诉进取局，再去探查，重点关注敌第一舰队，必须探查清楚！”
“是！”
“都元帅，先不论这个，请看！”星图完全展开，意以仁就着图向都龙七演示他主动出击，突袭敌各舰队旗舰的计划，“想要成功地实行这一计划，我需要所有舰队的指挥权，希望您能将您手下的四支驻守舰队也交于我调度，若计划成功，可让敌军失去统一指挥，不战自溃！”
意以仁停顿了会儿，看了眼都龙七：“都元帅，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放心，我会留好后手的！即使突袭失败，也不会造成太严重的影响！我准备将所有战列舰、无畏舰以及航母抽调出来，编为三支舰队，即第一舰队群；将所有的巡洋舰及以下级别战舰抽调出来，编为三支舰队，为第二舰队群；第二舰队群交由您指挥，置于要塞群当面，背靠要塞群与敌舰队打阵地战。当第二舰队群与敌军交火后，第一舰队群再伺机跃迁，突入敌阵！三支舰队分为三路，跃迁突入敌左、右、中三翼，突入后大量释放跃迁拦截器、通讯屏蔽装置并通过公开频道大肆散播虚假消息，不停地进攻、撞击，打一场大规模袭船登陆战！其中第一路由我率领，直插敌阵中后方，目标为打乱阵型并搜寻、消灭敌总旗舰；第二路由第二舰队（旗舰承影，同时也被称为承影舰队）司令樊雪余率领，攻入敌阵左翼，目的为打乱舰队群，伺机消灭敌各舰队旗舰；第三路由第八舰队（旗舰纯钧，同时也被称为纯钧舰队）司令公孙决明率领，突入敌阵右翼，与左翼同任务。”
闻言，都龙七在脑海中推演起来，一段时间后，他缓缓开口说道：“意元帅，这一计划若能成功确实可以轻松地解围，但这样子是不是过于冒险了……我还是觉得老老实实地打一场防御战比较稳妥。”
“都元帅，之前和您说过了，敌人不过是徒有数量罢了。我承认这个方案确实很冒险，但是，都元帅！第一、我方负责突袭任务的，都是大型的高战力战舰，综合能力远超敌大部分战舰；第二、我方官兵的训练强度、士气、心理素质等远超敌军，我方官兵都非常清楚此战意味着什么，必定个个以命相搏；第三、兵以奇胜，敌人绝对想不到我们用这种战法，击溃其指挥机关后，其余战舰自会作鸟兽散；第四、老实地打防御战，确实胜面更大，但是相对的，战果会很小，而且很可能导致敌我双方在要塞群周边僵持数年甚至数十年，以我国目前的状况，战争时间越长越是不利，与其被拖垮，不如放手一搏！”
“嗯……好吧，意元帅，你说的有理，总参谋部也同意了，那就按你的计划行事吧！意元帅……预祝胜利！”
“都元帅，请您放心！”
十二月二十一日凌晨，二时三十分左右，爆炸产生的耀眼光芒开始消散，与此同时，十四支舰队正在按意以仁的计划重新编队。
意以仁座舰“湛卢”号舰桥之上：
“诸位将军，都清楚自己的位置和任务了吗？”
“是，元帅！”
“好，诸位将军，这一战，至关重要，只准胜利，不准失败！”
“是！”
“嗯，很好！胡副将，准备面向全体官兵广播。”
“是，元帅。”
意以仁正了正军装，“将士们！我们即将面对的，是数以亿计的全副武装的军人；是漫天遍布的军舰；是无数黑洞洞的炮口；是冰冷无边的宇宙……将士们！由此回溯二百一十八年，泛星空联合毫不犹豫地抛弃了我们，将我们排除在文明之外，当作奴隶、当作牲畜任意使唤！由此回溯一百五十四年，无数先贤为了争取我们的生存权利牺牲在战争中乃至是和谈之中！由此回溯一百年、五十年，直至今天！我们始终渴望着和平，渴望着那些所谓同胞能够回心转意，渴望着冰释前嫌的那天！但是，他们是怎么想的？从二百多年前“赎罪计划”施行以来，他们便再也没把我们当作同胞看过！他们只想要我们在最危险的环境的下拿着最低限度的生命保障拼死干活，供他们坐在温暖的家里，吃着拿我们的命换来的食物、穿着拿我们的命换来的衣物、用着拿我们的命换来的各种器物，带着毫无怜悯的阴森笑容，看着我们内斗、看着我们挣扎、看着我们死去！再以一副高高在上的神情，指着我们的尸骨说：‘看，这就是奴隶！’”
“面对如此规模的敌人，说不害怕自然是不可能的，但是，在我们的背后，是我们的亲人，我们的同胞和我们仅有的一切！如果我们在这里退缩，如果我们在这里战败，我们！将再次失去一切，再次沦为奴隶和畜生！再次过上历史书上记载那暗无天日的生活！将士们！为了我们的家人，为了我们的尊严，更为了我们唯一的家园！杀啊！！！”
“杀！！！”
“杀！！！”
“杀！！！”
意以仁是通过全息投影等各种方式向下属各舰直播演讲的，他听不到将士们的反馈，但能够看得到将士们的动作，他知道，喊杀声久久未停！
十二月二十一日凌晨，三时三十分左右，收编了第二、第十一舰队残部后，御边舰队群恢复行进。凌晨五时左右，中、左、右三集团先锋进抵藩篱要塞群当面，与要塞群当面都龙七率领的第二舰队群接触，开始交火。
湛卢号舰桥之上，意以仁坐在指挥椅上，闭着双眼，静静地等待着音讯。
“报告！！！元帅！敌舰队先锋已与我第二舰队群接触，交火。”
“嗯，通知各舰队司令，晨八时，准点出发！”
“是！”
晨六时，御边舰队群左、中、右三集团加速推进，与第二舰队群展开全面交火。
位于中央集团中阵的第二十二舰队“22-8”号航母正在行进之中，突然间警报声、音乐声、奇怪的命令、杂音、胡言乱语声通过舰载通讯系统响彻整舰，一身肥肉的舰长被这突如其来的杂乱吓了一跳，从床上直摔到地上。
副官拨开奔走的军人，赶忙扶起了摔在地上的舰长。
“舰长！舰长！不好了！通讯系统被入侵，公用频道被挤占，我们已和舰队失去了联系，而且，而且，就在刚才，我舰周遭探测到大量跃迁反应！！！”
“什么？怎么会？赶快通知元帅！不管怎样，一定要先联系上元帅！联系上元帅……”
就在此时，突然传来“嘭”的一声巨响，航母开始剧烈地晃动。
“怎么回事？”
“报告!左侧出现敌战列舰，我舰躲闪不及与它撞上了，舰体已经破损！不少弟兄被吸出去了！”
这名士兵的话还没说完，咻咻的激光枪声夹杂着人的叫喊声及爆炸声从走廊的另一头传来。
“怎么……”副官刚刚站起身来，只听得咻的一声，一发激光从走廊的另一头射来，精准地命中了他的心脏。
一旁的几名士兵见状，慌忙抬枪，想要还击，但没得来及攻击，就被同方向射来的大量激光杀死。
舰长瘫痪般坐在地上，看着眼前那几具冒着烟的尸体，竟吓得失了禁。
走廊的另一头，三名身着作战服、拿着制式步枪的士兵快速且小心地冲过来。
“你们俩，注意前方。”
“是。”
“你，是这艘航母的舰长？”
“是……是……你是……”
“哼，你只要知道我群星共和的一名陆军上尉就行了！你，乖乖配合，还可以活命，明白吗？”
“明……明……明白……”
“好，你，跟我们去舰桥。告诉你的部下，全部上逃生艇。”
“是……是……”三人押着舰长一路奔向舰桥，途中又与其他几组小队汇合，在彻底肃清了舰桥周边的抵抗力量后攻入舰桥。
“所有人，双手离开控制台，不准动！”
“舰长，过来，知道该怎么说吧。”
“是，是，知道，知道。”
“咳咳，所有人，就近寻找逃生艇，立刻弃舰，再说一遍，立刻弃舰！！！”
“我，我按照你说的做了，可以放过我了吧……”
“不急，还有一件事情，做完了再放你走！告诉我自毁密码是什么？”
“hm2208zbcxqd”
“行了，你滚吧。”
“欸，好，好……”
“通知各小队，已经得手了，立刻撤离！小张，锁定敌旗舰，启动自动巡航及自毁程序。”
“是，队长。”
“旗舰已锁定！”
“自动巡航系统已启动！”
“航向正在更正，航向更正完成！”
“发动机推力加满！”
“自毁程序已启动，剩余十分钟！”
“好，撤退！”
“是！”
与此同时，在中央集团、左翼集团、右翼集团中阵的其他舰队亦遭受到类似的突袭。毫无防备的战舰被撞击、被击毁、被夺取，整个阵型被完全打乱。先锋舰队与中阵及后方间的联系被阻断、干扰，各种虚假命令亦在各舰之间流传，未多时便几乎覆盖了整支舰队群，一时间舰队群陷入不可控的混乱之中，各舰开始夺路奔逃。
一片混乱中，第十舰队旗舰被困，在几番挣扎下，司令古蚕沙上将选择投降；第四、六、十二、十五、二十一、二十七、二十八舰队旗舰被毁，舰队司令随舰阵亡……
在一片混乱之中，第二十一舰队司令荻白蜡上将使用打信号灯、派遣通讯艇、组建临时通讯网络等各种方式勉强整合了约三支舰队的军力，但此时只能在围困之中苦苦挣扎。
自遭遇突袭以来，御边舰队群各作战集团表现极差，几乎是乱成了一锅粥。
其中，左翼集团各舰队虽有大量损伤，但是总体表现上强于其他几路，尤其是时翼首的第一舰队，在遭遇袭击、通讯中断、漫天虚假命令、战局混乱的情况下，各舰还能够迅速反应过来，脱离战斗，有序地向旗舰靠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