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蝴蝶起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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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遥月瞳孔转了转,看见旁边满脸憔悴的柳衣,脑子终于缓缓地回过神。
“没事,别担心。”声音沙哑地让她不由一愣。
温良连忙扶着她坐起来,给她喂了些温水。
一杯温水下去,喉咙的灼痛有所缓和。
身体的疼后知后觉慢慢席卷而来,温遥月垂着眉,低低地闷哼了一声。
温良一下僵在原地,满眼心疼地看着,不敢再轻易触碰。
温遥月轻轻喘了口气。
柳衣擦掉眼泪,“饿不饿,我让人去把饭端过来。”
温遥月没什么胃口,可看着柳衣眼里的血丝,没有拒绝。
鸡炖的软烂,香气浓郁,奶白色的鸡汤看上去十分可口,温遥月在他们殷切的目光下一点点喝完。
燕鹤清下朝就跑着上马,一拉缰绳,马车愣是被她当马来使,这几天,温府几乎都成了她待着最多的地方。
温絮原先只是脚步匆匆,结果看见燕鹤清居然当着她的面跑了起来,微微愣住,一时之间都不搞不清楚她们两个谁才是娘。
温絮当即也不甘心地提起衣角狂奔到马车上。
燕鹤清推门进来时,温遥月刚好喝完一碗鸡汤。
她靠着床头垂着眸,听见声音抬眼望来,空气中稀碎的光影瞬间倾洒,照在她苍白的面容上,几乎透明。
燕鹤清心里一紧,喉咙仿佛被什么哽住,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温遥月很想对她们笑一笑,像从前一样,让她们放心,可是嘴角扯了扯,却没有成功,她知道自己现在状态不太正常,整个人都恍恍惚惚。
但是她一时半会没法调整。
任谁看见有人为了保护自己而死都没办法迅速恢复,她只能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正常一点。
“父亲,阿良你们先出去吧。”
柳衣犹豫了一下,被温良扶着出去。
燕鹤清关上门,空气一下安静下来。
“对不起,是我去晚了。”
温遥月沉默了几秒,摇了摇头。
“你不应该这么想。”
燕鹤清在她旁边坐下,眸光紧紧地盯着她,“那你呢,你不是也认为是自己的错吗?”
温遥月没说话。
燕鹤清冷着眸,几乎残忍地道:“就算不是为救你而死,他也会死,被母亲打死,被年昭雪用来炼丹,他总归只有一个死字,早晚区别而已。”
话音一顿,看着温遥月苍白沉默的样子,燕鹤清心里一软放柔声音,“你要知道害死他的人是年昭雪而不是你。”
温遥月沉默许久才开口,声音沙哑,“我想去看看他。”
阿沐的墓地是燕鹤清专门请人帮选的,青山绿水,风水宝地。
可是就算是风水宝地,阳光艳艳,温遥月站在这座小小墓碑前也依旧如同置身霜雪中,她手不自觉地拢了拢白色的披风。
她发髻间插着一朵白色绢花,指尖拿着一个玉瓶。
“我给你做的香水还没来得及给你用。”
温遥月垂眸,眸光怔怔,眼角慢慢地浮起一层红。
温遥月蹲下身,在墓前用手挖出一个小坑,把玉瓶轻轻地埋在里面,泪水打湿睫羽滴露进土里,被一同埋藏。
温遥月垂着眸,轻声柔和。
“这世界有很多神奇的事,姐姐从很远的地方过来,那里是一个很幸福的地方。希望我们阿沐下一辈子能够在那里出生,一辈子幸幸福福,平平安安。”
风轻轻地吹着,一只通体黄色,边缘彩色的蝴蝶扇动着漂亮的翅膀在她眼前飞舞,温遥月红了眼。
“你是在等着姐姐吗?”
蝴蝶轻盈地落在她胸前,像是在不舍地和她告别。
温遥月声音哽咽,“姐姐还没跟你说谢谢。”
“谢谢我们阿沐保护了姐姐。”
蝴蝶轻轻扇动翅膀旋转着飞舞,下一秒向着阳光的方向起飞,耀眼的阳光下它的身影绚烂多彩。
温遥月抬眼看着,红着眼扬起唇。
“将军,走吧。”
燕鹤清一怔,看见她带着笑意的面容,一直紧绷着的心慢慢放下。
两人并排走,燕鹤清回头看了一眼,阳光明媚。
谢谢你。
*
“你去哪了?!!身体还没好,做什么又出去吹风。”
温遥月一回来就对上华慕的怒火。
她一愣,华慕头发凌乱,眼皮下浓重的青灰,眼底却是藏不住的担忧和紧张。
温遥月抬手帮她理了理几根呆毛,“没事了,我很好。”
华慕一僵,顺利地被抚平满身尖刺,已经露出柔软的肚皮,她小声地嘀咕:“我不是故意凶你,但是你太不在乎自己的身体了。”
温遥月摸摸她的头,“我知道。”
燕鹤清落在身后看见这一幕莫名刺眼,轻声咳了一下,温遥月回头看她,想起两人还有事要做,于是对着华慕道:“你先去玩吧,我现在有点事要忙。”
华慕向来不是个听话的性子。
最后三人同坐在屋内。
“年昭雪于殿内自刎,死前表明所做之事皆一人所为,年相并不知晓。”
“年相向陛下请罪,愿意为年昭雪所做之事受罚。大殿下震怒,扬言要废除年相官职。陛下没有发表意见,朝廷百官一半为年相求情,道她年过半百,三朝元老,无功劳也有苦劳,废除官职惩罚过重。你母亲据理力争,苦于没有证据,最后的结果是年相罚俸禄三年。”
温遥月:“年昭雪所做之事,我不信她当真一无所知。”
“知道与不知道其实都不重要,没有证据就没法对她做什么。”
“朝中官员分三派,一派站年相那头,一派同你母亲是一头,一派是由大殿下提报上去,站他那头。大殿下还管理着锦衣卫,掌握着众官员的把柄。”
“而今,大殿下与年相形成对峙。”
燕鹤清其实觉得有些突然,从前两方都是暗地里相互挤压试探,而今已经是放在明面上。
太突然了,像是有谁在刻意操纵一般。
温遥月受伤由年家导致,这几乎直接点燃大殿下的怒火,使他不管不顾地开始打压年相。
燕鹤清沉眸,突然脑海一道寒光闪起,这中间可还有一派,还有谁能知道大殿下对温遥月的感情!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所有人几乎都看走了眼。
她看向温遥月,她的目光太奇怪了,温遥月忍不住问:“怎么了?”
燕鹤清喉间干涩,轻轻地摇了下头,“没事。”
可她却不由思考,该怎么样才能够让温遥月避开这场混战。像这次的情况,她这辈子再也不想看见第二次,否则她会受不住的。
华慕听着二人对话,半懵半懂,她挠了挠头,听来听去只听出就是年相这个老混账允许自己的孙女做那种泯灭人性的事情,害得温遥月受到无妄之灾。
而今她却屁事没有。
华慕心里呸了一声,改天扎个纸人诅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