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只要一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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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
许慢慢赶到之后，连陆擎都顾不上了，就跑到手术室那里。
手术室紧闭着，亮着的红灯令人无端的紧张。
许慢慢脸色煞白，站在门口，一动不动，仿佛僵在那里。
一年多了……除了上一次情况恶化昏迷不醒，其他时候，一直好好的。
但这才过了多久……
许慢慢唇瓣翕动了几下，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陆擎从后面赶到，走过来的时候，看见她跟石化了一样，双眼看着手术室门口出神，如同没有了灵魂。
他眼底暗色沉了沉，并没有出任何声音惊动她。
直到她站了整整一个小时，依旧保持着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他心里的躁意才一丝一缕的浮现出来。
他走过去，伸手要把她扯到对面的长椅上，许慢慢反应极大，‘啪’地一下甩开他的手。
“别碰我！”
她语气从未有过的尖锐。
看向陆擎那边时，泛红的眼眸露出痛苦的情绪。
陆擎的手收回，手背被她甩红了。
他也清楚的现，许慢慢此刻的状态，极其的不冷静。
手术室的门在这时候打开，许夫人被推出来，两旁还有护士。
许慢慢下意识要扑过去，但被拦住了。
她情绪激动的道：“让我过去看看！”
主治医师此时脱下无菌服，摘了口罩出来，挡住了她，让护士把人推走了。
“许小姐！”
主治医师严厉的声音，使许慢慢渐渐安静下来，她看向他那边。
竟然产生了一丝胆怯……她不敢问，怕会听到她不能承受的打击。
主治医师看见她这副样子叹了口气，“其实许夫人早就知道自己的情况了，只是一直不让我告诉你，她这次只能在重症室进行监护了，说句重话……这样也只能勉强维持生命而已。”
许慢慢连指尖陷入掌心的痛意都感觉不到，仿佛彻底失神。
她耳里钻进主治医师离开前的最后一句话，“去隔着玻璃看看吧，以后你想靠近都很难了。”
陆擎在后面听到了所有的对话，他之前似乎听到过许慢慢提过一次，说了她的钱都用作了医疗费，那时候他根本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里。
他看着她现在依旧僵硬在原地，眉头褶深的同时，沉沉的对她开口道：“去看看。”
许慢慢一瞬间才像是找到了主心骨。
……
再度出现在重症室的门外，隔着厚厚的玻璃窗，她朝里面看。
许夫人安详平和的躺着，如果不是她失去血色的脸和那没睁开的眼睛，恐怕谁也不会相信噩耗就这样袭来。
后悔、自责和痛苦在她胸口堆积，许慢慢体会到钻心的痛。
她的表情也从一开始的激动，到后面麻木，整个人显得冷静的可怕。
身体突然软失力，她朝后面跌去的时候，被一双有力的手臂紧紧的接住。
陆擎接住她，看向重症室那边。
这是他第一次接触许慢慢的……家人，可见面的方式却如此特殊。
幽冷的双眼回头看了许慢慢一眼，他扣在她腰上的手并没有收回。
“走。”
许慢慢没有任何自主思考的能力，被动的跟着他出去。
到了车上之后，她坐在座位上一言不。
陆擎脸色紧绷的开着车，他的手机已经足足被打了二三十个电话，全是陆夫人打的。
他一个都没来得及接。
到了陆家之后，他打开车门，下意识朝许慢慢那边看时，只见她自己打开车门下来了，然后沉默的往里面走。
他眉头皱了几分，走在她旁边。
陆夫人脸色难看极了，本来好好的一个生日。
可该出现的人，都没有出现。
不该出现的人……却出现了一个。
容霜带着从国外买的礼物，到了陆家，这么多年来，她每年都会在陆夫人生日的时候登门。
陆夫人打不通陆擎的电话时，容霜帮着解释道：“陆伯母，可能是阿擎还在忙，他每年都没有缺席的。”
陆夫人知道这一点，勉强这样安慰了一下自己。
她又打电话给许慢慢，还是没有接。
容霜眼眸一闪，“慢慢知道今天是您生日吗？如果不知道的话……”
陆夫人显得失落，“上午管家已经跟我说过了，慢慢知道的。”
一旁的陆老爷子脸色异常严肃，“太不像话！之前一个多礼拜没个电话，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竟然还不回来！”
容霜在一旁听着，心情反倒愉悦。
而这时候，管家高兴的喊道：“回来了，少爷和少奶奶都回来了。”
陆擎和许慢慢同时进来的，陆夫人蹭地一下站了起来。
许慢慢努力使自己变得开心一点，她的笑容有些勉强，递过手里的礼盒，“妈，生日快乐。”
陆夫人握着她的手不放，“你这孩子这么久都不打电话回来，看见你我才放心了。”
说话间，拉着她坐下了。
陆擎都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把礼物带上了，这种时候，她还能记住礼物，是他完全没有想到的。
而生日晚餐开始的时候，许慢慢像个正常人一样给陆夫人庆生，整个过程，一点异样都没有。
直到结束，陆夫人他们上楼了。
许慢慢起身，朝客厅后面的长廊走去。
容霜从洗手间出来，看见她之后，挡住了她的去路。
“你这个陆家少奶奶还真是当得不称职，这么重要的日子，还没有我一个外人来的及时，你如果不想当了，就把位置腾出来。”
许慢慢一整晚都没有看她一眼，就是因为心情不好，她如同没听到她的话，就要从她身边走过去。
容霜脸上浮现怒气，一把拉住她，“我听说你之前也是上流社会中的名媛，怎么，你母亲没好好教你做人的礼貌吗？”
许慢慢漆黑的眼眸猛地看向她。
容霜勾起红唇，“哦，我忘了，我之前查过，她好像病的快死了，看来是没机会教你了。”
容霜心里还没有升起得意，就‘啪’的一声被甩了一巴掌。
她心里愤怒不已，刚要还手，就被遏制住。
陆擎出现在她身后，“出去。”
容霜眼里浮现几分挣扎，最后不甘的点头，疾步走了出去。
长廊里只剩他们两个人。
许慢慢眼眶再度红了，她挪动了几步，走向陆擎那边，最后一头扎进他怀里。
陆擎后退两步，站稳后，看到她仰起头，朦胧着双眼。“能不能借我靠靠，只要一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