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人性登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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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持大人，何必亲自犯险呢？”几名僧人推开木门，一脸恭敬行礼道。
“无妨，此子杀孽太重，牺牲监寺与几名小僧，换佛祖临世，也算他的造化，对了，外面的情况怎么样。”住持扭曲的脸挪动着，看向古灯下的佛祖壁画。
一名僧人上前，双手合十，道：“信徒们已经全部到位了。”
住持微微点头，几只蛆虫被抖落在蒲团上，被住持小心翼翼地托到手中，重新塞回脸上：“好了，你们去准备迎接佛祖的盛宴吧，我在这里等着佛躯意识在轮回中消散。”
“是。”
几名僧人退去后，住持颤颤巍巍取下古灯，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决心。
他小心翼翼地用两根枯瘦如柴的手指从脸上的毛孔里抠下了一只蛆虫。
那只蛆虫身体肥胖，蠕动着，似乎对即将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住持没有犹豫，将那只蛆虫放进了古灯的火苗中。火焰瞬间吞没了蛆虫，它扭动着身体，发出微弱的吱吱声，仿佛在挣扎。
在火焰的炙烤下，它很快便化作了一缕缕黑烟，消散在空气中。
在古灯的映照下，住持肥硕的脸上，仿佛终于睁开了双眼，透出两抹光亮。
“快了，就快了，广德佛祖临世，我就能不再靠这些恶心的虫子，堂堂正正地活下去了。”
住持微微偏头，盯着黑暗中已经逐渐扭曲模糊的佛祖壁画。
......
墨池空间内，沅陵古神淡然地看向林逸的元神与外界的情况。
林逸一遍一遍的复活、死亡，然后再复活，再死亡，不知经历多少记忆，却依旧逃不出这轮回。
沅陵古神丝毫没有在意林逸一直以来对他不懈的“问候”，反而饶有兴致地瞥向面前的光团，“待着那里这么久了，你应该净化得不错了。”
......
住持就这样提着古灯，静静站在倒地的林逸身边。
像是感应到什么，寺中所有的僧人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齐齐向着木屋的方向跪拜起来。
所有僧人脸上透出虔诚，所有居民则是露出享受的表情，仿佛什么欲望经历极大的满足一般。
住持颤抖着，目光不自主地转向壁画。
此刻，在古灯摇曳的昏黄光芒下，那里却只剩下一片狼藉。
壁画上的色彩已经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摊摊腐烂得无法辨认颜色的烂泥。
这些烂泥似乎不再是无生命的物质，它们在墙上缓缓渗出，如同有意识一般。每一滴烂泥落下时，都带着一种诡异的粘稠感，仿佛能听见它们落在地上时发出的沉闷声响。
这些烂泥一旦落地，便开始了它们的诡异表演。它们挪动着，扭曲着，仿佛有某种不可见的力量在驱使着它们。慢慢地，这些烂泥开始聚集在一起，形成一个个不规则的团块。这些团块越来越大，越来越多，仿佛在地面上织就了一张令人毛骨悚然的烂泥地毯。
住持的眼中闪过一丝激动，但他很快便恢复了平静。他缓缓地走到烂泥面前，伸出枯瘦的手指，轻轻地触碰了一下其中一个团块。
那团烂泥仿佛感受到了他的触碰，瞬间变得更加活跃起来，不断地蠕动着，仿佛进入住持的身体。
住持自然不可能让它们进入自己的身体，转身来到林逸身边，直接趴在地上，语气带着欣喜，道：“轮回童子，快出来，广德佛祖降临了，快从为佛祖准备的佛躯里出来。”
似是听到什么召唤，一种奇特的蠕动感从林逸的胸腔中显现，沿着食道向上蔓延，将林逸的脖子撑得仿佛要爆裂一般。
紧接着，一个怪异的生物从林逸的口中探出了脑袋。
一个和尚一样的脑袋，身下却是手臂粗细、蚰蜒一般的身体，如果林逸在这，立马会发现，这是自己之前吃下去的小和尚。
“住持，你功不可......”轮回童子话还没说完，直接被一只大手捏爆了脑袋。
绿色的液体溅到住持脸上，住持还没反应过来，只感觉迷迷糊糊看到了自己的身体。
还未完全爬出来的轮回童子的身体，被利齿紧紧咬住。轮回童子似乎还没扯断死亡，扭曲着、挣扎着，试图逃脱这致命的束缚。
随着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咀嚼声，那蚰蜒般的身体再次被硬生生地吞入腹中。
林逸的身体站立，踏碎掉落在地的古灯，踩死从住持脸上爬着的蛆虫。
一双无比清澈的眼睛，昭示着人性的回归。
人性盯着黑暗中模糊不清、却已经初具人形的烂泥。
没有给烂泥怪物丝毫喘息的机会，根锋利的长戟如闪电般被抛出。
长戟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呼啸声，径直冲向了那堆还在不断蠕动、聚集的烂泥。
长戟犹如流星划破夜空，准确无误地穿过了烂泥的中心，深深地钉在了对面的墙壁上。
然而，令人惊讶的是，烂泥却丝毫未损，仍旧在那里蠕动着，悉悉索索的声音似乎变得更加刺耳，仿佛在嘲笑着对方无力。
长戟的戟尖处，一根毫不起眼的触手正在悄悄伸出。那触手细小而灵活，几乎与烂泥融为一体，难以察觉。
突然，触手喷出大量红雾，红雾弥漫开来，迅速侵蚀着周围的烂泥。原本聚集在一起的烂泥在红雾的侵蚀下，开始逐渐失去已经凝聚起来的形态，变得松散而无力。
“啊——”
一声凄厉而诡异的惨叫，如同撕裂夜空的利刃，瞬间划破了广德寺的宁静。这叫声凄厉而恐怖，仿佛是从地狱深处传来。
那些已经被装进花瓶里的信徒，更是痛苦地哀嚎着，他们的声音在空旷的寺庙中回荡，令人不寒而栗。
与此同时，所有跪拜僧人们也被这惨叫声惊动。他们一个个瞪大双眼，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那是一座位于寺庙深处的木屋。
木屋的门窗紧闭，但惨叫声却越来越清晰，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里面肆虐。
两种惨叫声呼应着。
在银辉如水的月光下，高楼之巅，人性孤寂的身影静静伫立。他亲昵地抚摸着两只龙头触手，而两只龙头也乖顺无比，仿佛现在这人，才是它们真正的主人。
沅陵古神看向幻境中，站在绞刑架上，对着自己破口大骂的林逸，没有任何感情地说道：“抛弃你还是培养你，就看这一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