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家族之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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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文烨和风滚草正在和赤风寨的人马谈价钱，双方为了“再加一百两”的额外费用争执不下。
然而，队伍后方却是一片截然不同的景象。
五峰十杰中年纪最小的夏素白，偷偷摸摸地打量着绰号“杀猪匠”的鲁阳镇，压低声音对身边的延赤霞说道：
“延哥哥，你看那个拿着斧头的家伙旁边那个，他那张脸，怎么像老鼠啃过的馒头似的？”
延赤霞闻言，漫不经心地朝那边瞥了一眼，笑着打趣道：“哪有那么夸张，我看倒像是发了霉的馒头。”
“噗！发了霉的馒头？”夏素白虽然没见过发霉的馒头，但光是想象一下那画面，就忍不住笑出声来。
“咳咳……”
“嘻……”
“噗嗤……”
“发了霉的馒头”这个形容实在是太过贴切，五峰十杰中不少人都没忍住，纷纷偷笑起来。
鲁阳镇那张饱经风霜的脸，可不就像个发了霉的馒头嘛！
与周围面色凝重的镖师们相比，轻松说笑的五峰十杰显得格外突兀。
鲁阳镇自然也注意到了这一幕，他阴沉着脸，恶狠狠地瞪着五峰十杰。
这剑拔弩张的气氛，稍有不慎就会刀剑相向，这群家伙居然还有心思在后面嬉皮笑脸？
更可气的是，其中有几个人被他抓了个正着，竟然还变本加厉地笑得更欢了。
“这群不知死活的小兔崽子！”鲁阳镇心中暗骂，原本只想多敲诈些银两，现在却改变了主意。
他目光阴狠地扫过人群，最终落在了延赤霞和两位年轻女子身上，咬牙切齿地说道：
“那边那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还有那两个小娘皮，有什么好笑的？莫非是看到天上飞的麻雀交配了不成？再敢乱看，老子把你们的眼珠子挖出来！”
延赤霞和两位女子闻言，不约而同地愣了一下，随即面面相觑，用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着鲁阳镇。
如果鲁阳镇就此打住，或许还能相安无事。
但他显然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继续口不择言地咒骂道：“你这小杂种，也不知是哪个婊子生出来的，居然敢……”
“啪！”
鲁阳镇话还没说完，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击倒在地。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令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瞬间凝固。
“再加一百两”的争论戛然而止，赫连虎、李文烨和风滚草不约而同地看向鲁阳镇，眼中充满了疑惑。
他们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从鲁阳镇的惨叫声中可以判断，他一定是遭遇了什么不测。
好在鲁阳镇并没有性命之忧，他很快便挣扎着爬了起来。
然而，当众人看清他的模样时，都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赫连虎满脸震惊，李文烨目瞪口呆，而风滚草则是露出了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哎哟！我的头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鲁阳镇捂着脑袋，茫然四顾，显然还没搞清楚状况。
赫连虎见状，连忙上前查看，只见一枚铜钱深深地嵌入了鲁阳镇的额头。
“啧啧！鲁兄，你真是命大啊！”赫连虎心有余悸地说道。
如果这枚铜钱再偏一点，竖着插进去，恐怕鲁阳镇当场就要一命呜呼了。
鲁阳镇这时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经历了什么，他惊慌失措地环顾四周，想要找出暗算自己的人。
见他如此慌张，赫连虎深吸一口气，高声喝道：“哪位朋友在此？我赤风寨若有得罪之处，还请现身一见！”
话音刚落，人群中走出一位少年，正是延赤霞。
他手里把玩着两枚铜钱，似笑非笑地看着鲁阳镇，淡淡地说道：“是我。”
鲁阳镇见状，顿时怒火中烧，指着延赤霞破口大骂道：“小兔崽子，原来是你暗算老子！”
说罢，便挥舞着斧头，气势汹汹地朝延赤霞冲去。
然而，他还没冲到延赤霞面前，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飞了出去。
“砰！”
鲁阳镇重重地摔倒在地，半天爬不起来。
赫连虎见状，连忙上前查看，只见鲁阳镇的双肩各插着一枚铜钱，鲜血顺着伤口汩汩流出。
赫连虎仔细一看，这两枚铜钱不正是刚才那少年手中把玩的吗？
绿林中赫赫有名的“杀猪匠”鲁阳镇，居然被一个少年用铜钱打伤了？
而且，鲁阳镇甚至连兵器都没来得及拔出来！
赫连虎心中掀起惊涛骇浪，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该死，这次踢到铁板了！”
他很想就这么算了，但当着这么多手下的面，如果就这样灰溜溜地走了，以后还怎么在江湖上立足？
赫连虎思忖片刻，缓缓转身，目光阴冷地盯着延赤霞，沉声问道：“小子，你到底是什么人？”
“他刚才辱骂了我的家人。”延赤霞语气平静，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赫连虎闻言，顿时怒火中烧，但他还是强忍着怒气，说道：“他是赤风寨的二当家，你伤了他，难道就想这样一走了之吗？”
延赤霞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反问道：“二当家就可以随便辱骂别人的家人吗？那我倒要问问，他应该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说罢，他屈指一弹。
“嗖！”
一枚铜钱闪电般射出，击中了一名赤风寨喽啰的额头。
“啊！”
那喽啰惨叫一声，应声倒地。
紧接着，延赤霞接连弹指，七枚铜钱化作七道流光，分别击中了七名赤风寨喽啰。
“砰！砰！砰……”
七名喽啰接连倒地，每个人额头上都嵌着一枚铜钱。有的铜钱正面朝上，伤势较轻；有的铜钱侧面嵌入，鲜血直流，显然伤得不轻。
“你……你……你好大的胆子！”赫连虎指着延赤霞，气得浑身发抖，却半天说不出话来。
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手下接二连三地倒下，他却无能为力，这种感觉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
延赤霞缓缓拔出腰间的朴刀，刀锋指向赫连虎，语气冰冷地说道：“现在，我再问你一遍，他应该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赫连虎看着眼前这个杀气腾腾的少年，心中顿时升起一股无力感。
“这小子……到底是什么来头？”
他明明只是个少年，眼神却如同万年寒冰一般，令人不寒而栗。
更可怕的是，他出手的速度快如闪电，自己根本就看不清他的动作。
二当家加上七个喽啰，转眼间就被他放倒在地。
赫连虎心中暗暗叫苦，早知道这小子如此厉害，自己就不该为了区区一百两银子而招惹他。
现在该怎么办？
如果继续打下去，自己这边肯定讨不了好。
可是，如果就这样灰溜溜地逃走，以后还怎么在江湖上混？
就在赫连虎进退两难之际，延赤霞眼中寒光一闪，朴刀挥出一道凌厉的刀气，直奔赫连虎面门而去。
“好快！”
赫连虎心中大骇，连忙举起手中板斧抵挡。
“铛！”
一声巨响，赫连虎手中的板斧被劈成两半，刀气去势不减，狠狠地抽打在他的脸上。
“啪！”
一声脆响，赫连虎只觉得脸颊火辣辣的疼，整个人也被这股巨力带飞了出去。
他踉跄着后退了几步，好不容易才稳住身形。
赫连虎伸手摸了摸脸颊，发现上面已经出现了一道深深的血痕。
他抬起头，目光怨毒地盯着延赤霞，咬牙切齿地说道：“小子，你……你竟敢打我？”
延赤霞冷冷一笑，说道：“打你？我还想杀了你！”
说罢，他再次举起朴刀，作势欲砍。
“住手！”
赫连虎见状，吓得魂飞魄散，连忙高声喊道：
“小子，你知不知道我是谁？我可是赤风寨的寨主！你要是敢动我一根汗毛，我保证你走不出这八公山！”
延赤霞闻言，动作微微一顿，眼中闪过一抹玩味之色。
“哦？你是赤风寨的寨主？”
“正是！”赫连虎见延赤霞似乎有所顾忌，连忙挺起胸膛，色厉内荏地说道，“小子，我劝你最好乖乖束手就擒，否则……”
“否则怎样？”延赤霞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眼中充满了不屑。
赫连虎被他看得心中发毛，但还是硬着头皮说道：“否则……否则我赤风寨上下几百号兄弟，绝对不会放过你！”
“几百号兄弟？”延赤霞仰天大笑，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
“就凭你们这些乌合之众，也配称兄道弟？”
他目光冰冷地扫过周围的赤风寨喽啰，语气森然地说道：“我今天就把话撂在这里，谁敢上前一步，我就杀谁！”
话音刚落，一股凌厉的杀气从他身上爆发出来，笼罩着整个山谷。
那些原本还气势汹汹的赤风寨喽啰，顿时吓得噤若寒蝉，一个个面面相觑，却没有人敢轻举妄动。
他们虽然人多势众，但刚才延赤霞展现出来的实力，已经彻底震慑住了他们。
他们毫不怀疑，如果自己真的敢轻举妄动，这个杀神绝对会说到做到！
赫连虎见自己的手下都被吓破了胆，心中更加绝望。
他知道，今天自己是在劫难逃了。
“小子，你……你到底想怎么样？”赫连虎强忍着心中的恐惧，颤声问道。
延赤霞冷冷一笑，说道：“我想怎么样？很简单，我要你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说罢，他举起手中的朴刀，指向赫连虎，语气森然地说道：
“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自断一臂，然后滚出八公山；第二，我杀了你，然后踏平你赤风寨！”
赫连虎闻言，顿时面如死灰。
他知道，自己已经无路可走了。
夕阳西下，晚霞染红了半边天空。
飞鹰镖局和五峰十杰离开了八公山，但因为附近没有村庄，他们只能露宿野外。
镖师们在远离官道的空地上生火做饭，准备晚饭。
韩彩妍一边吃着饭，一边担忧地问道：“大哥，我们这样做真的没事吗？”
她指的是之前在八公山发生的事情。
风滚草故作轻松地说道：“放心吧，我们只是路过，又没帮他们做什么，不会有事的。”
卓高明在一旁笑嘻嘻地说道：“就是，大哥，您就别担心了。咱们是绿林中人，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谁也管不着！”
“说得对，咱们是强盗，又不是镖师，干嘛要听他们的？”风滚草哈哈大笑，似乎已经将之前的顾虑抛到了九霄云外。
河南开封，百世商行。
商行后堂的书房内，百世商行的老板李世昌和卧龙山庄的二当家白美珠相对而坐，两人脸上都带着和善的笑容。
“哈哈，最近卧龙山庄的名声可是传到了开封府，听说你们要进军开封的保镖生意了？”李世昌笑呵呵地说道。
“这还得仰仗百世商行的提携才是。”
白美珠笑着说道，“李老板，您可别再犹豫了，难道您还信不过我们卧龙山庄的实力吗？”
“怎么会呢？”李世昌连忙摆手说道，“只是我们商行内部，对于选择哪家保镖公司还存在一些争议，所以……”
“哦？李老板，您该不会还在考虑沧海镖局吧？”白美珠似笑非笑地看着李世昌。
“哎哟，您可别提沧海镖局了！”李世昌苦着脸说道，“去年就是因为他们，害得我损失惨重啊！”
原来，沧海镖局是开封府一家规模较小的镖局，李世昌曾经雇佣过他们的镖师，结果却遭遇了山贼，损失了不少货物。
更让他气愤的是，沧海镖局的镖师不仅没有保护好货物，还私下里克扣镖银，甚至还传出了他们与山贼勾结的传闻。
“李老板，既然您信不过沧海镖局，那为何还要犹豫呢？”
白美珠趁热打铁地说道，“我们卧龙山庄虽然成立时间不长，但实力绝对不比那些老牌镖局差！”
“白大当家，您误会了。”
李世昌眼珠子转了转，说道，“我只是担心，你们卧龙山庄缺乏保镖经验，恐怕难以胜任这份工作啊。”
白美珠心中冷笑，这老狐狸，分明是想趁机压价！
她知道，李世昌之所以迟迟不肯与卧龙山庄签订合约，就是想等他们山穷水尽的时候，再以低廉的价格雇佣他们。
“哼，老奸巨猾的东西！”白美珠心中暗骂，但她脸上却不动声色，依旧保持着迷人的微笑。
“李老板，您真是太会开玩笑了。”
白美珠娇笑道，“我们卧龙山庄虽然缺乏保镖经验，但我们有的是实力！您放心，只要您肯给我们这个机会，我们绝对不会让您失望的！”
“哈哈，白大当家真是快人快语！”李世昌哈哈大笑，心中暗道：“小娘皮，跟我斗，你还嫩了点！”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
李世昌收起笑容，正色道，“白大当家，您也知道，我们百世商行每次运送的货物都价值不菲，所以对保镖的要求也比较高。”
“如果你们卧龙山庄能够接受我们的条件，我们自然愿意与你们合作。”
“李老板，您请说。”白美珠心中一喜，看来这老狐狸终于上钩了。
“我们百世商行愿意以每月每人一两五百文的价格，雇佣你们卧龙山庄的镖师。”李世昌慢条斯理地说道。
“什么？”白美珠闻言，顿时脸色一变。
一两五百文？
这也太低了吧！
要知道，那些小镖局的镖师，每个月至少也能拿到二两银子。
李世昌这是要把他们卧龙山庄当廉价劳动力使唤啊！
“李老板，您这价格也太低了吧？”
白美珠强忍着心中的怒火，说道，“我们卧龙山庄的镖师，个个都是以一当十的好手，您……”
“白大当家，您别急着拒绝嘛。”
李世昌打断了她的话，笑眯眯地说道，“我知道，这个价格的确是低了一些。”
但是，你们卧龙山庄毕竟是新成立的镖局，缺乏经验和信誉。”
“如果你们能够接受这个价格，我可以保证，以后我们百世商行的所有保镖业务，都交给你们来做。”
“这……”白美珠犹豫了。
李世昌开出的条件虽然苛刻，但也不无道理。
卧龙山庄现在急需打开市场，如果能够与百世商行这样的巨头合作，对他们来说绝对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白二当家，您也不用着急做决定。”
李世昌见白美珠有些动摇，便趁热打铁地说道，“这样吧，为了表示我的诚意，我可以先预付你们五十两银子，作为定金。如何？”
李世昌不愧是老江湖，他知道白美珠现在最缺的就是银子，所以直接抛出了“预付定金”的诱饵。
果然，白美珠听到“五十两银子”后，顿时呼吸急促起来。
五十两银子啊！
这笔钱对现在的卧龙山庄来说，简直就是雪中送炭！
“好！我答应你！”白美珠一咬牙，答应了李世昌的条件。
就这样，卧龙山庄以极低的价格，与百世商行签订了保镖合约，正式踏入了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