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谁人面前耍大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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议事厅内，只剩下十个人。
他们是：寨主风滚草、六位义兄弟、韩彩妍、夏素白，以及李铁山。
风滚草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兄弟们，对不住了，我太任性了，让大家为我冒险，真是过意不去。”
他逐一与众人目光交汇，郑重地点了点头。
六位义兄弟和两名女眷留下来，他并不意外，可是李铁山，却让他有些意外。
他实在想不明白，这个平时沉默寡言的小子，为什么会选择留下来。
也正因如此，他对李铁山更加感激。
“铁山，你真是个重情重义的好汉！”
李铁山被风滚草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只能尴尬地笑了笑。
片刻后，风滚草收拾心情，带着众人走出了议事厅。
他们要像上次对付南阳商行那样，把通往山寨的路口堵死。
有了上次的经验，这一次，他们轻车熟路。
太阳落山之前，他们不仅成功堵住了路口，还加固了第二道防线。
多亏了山寨里还剩下不少建筑材料，这才让他们节省了不少时间。
夜幕降临，五峰山寨陷入一片黑暗。
白天还人来人往的山寨，此刻却寂静得如同坟墓一般。
老弱妇孺，都已经提前转移到了山下，只剩下这十个人，留守山寨。
风滚草在院子里升起一堆篝火。
或许是因为心中不安，众人纷纷围坐在篝火旁，谁也没有说话。
等人都到齐了，风滚草开口说道：“从现在开始，咱们轮流守夜，以防万一。虽然他们明天才会到，但也不排除他们连夜赶路的可能性。”
众人纷纷点头称是。
从苏州到五峰山，通常需要两天时间，但如果他们快马加鞭，一天之内赶到，也不是不可能。
“如果看到一个老道士，就立刻从后山撤退，都明白了吗？”
“明白！”
“放心吧，大哥，我们一定打起十二分精神！”
风滚草看着眼前的兄弟们，心中感慨万千。
曾经的和尚卓高明，越狱的江洋大盗马衡道，小偷小摸的许仁达，以及逃荒至此的谷三成和张小峰。
不知不觉间，他们已经在一起五年了。
当初为了拉拢延赤霞，他与这群人结拜为兄弟，原本只是权宜之计，却没想到，他们竟然会为了自己，留到最后。
“我风滚草，何德何能，能有你们这帮好兄弟！”
众人闻言，都笑了起来。
韩彩妍用树枝拨弄着篝火，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猛地站起身来，说道：“大哥！”
“怎么了？”
“你不能厚此薄彼，我们也要加入你们的义结金兰！反正都是生死与共了，你就成全我们吧！”
风滚草想了想，转头看向另外两人，问道：“你们也愿意吗？”
“我愿意！”
“我也愿意！”
夏素白早就想加入他们的队伍了，而李铁山，则是被气氛所感染，稀里糊涂地就答应了。
“好！既然如此，那咱们就结拜为兄弟！铁山排行第八，彩妍排行第九，素白最小，就做咱们的小妹！”
就这样，他们的队伍，又多了三个人。
虽然没有举行什么正式的仪式，但韩彩妍已经非常开心了。
她知道，风滚草和他的六位兄弟，当初也是这么草率地结拜的。
如果换做是那些讲究排场的山贼，或许还会模仿桃园三结义，来一场轰轰烈烈的结拜仪式。
只可惜，风滚草等人，都是粗人，根本不懂这些。
延赤霞对新加入的三人，也并不排斥。
在他看来，义结金兰，并非是什么神圣不可侵犯的誓言，而是一种比朋友更加亲密的象征。
第二天傍晚，万寿商行的队伍，浩浩荡荡地来到了下张村。
总镖头狂风剑客尚武天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安排住宿。
下张村的客栈，根本无法容纳七十多人的队伍，他只能另寻住处。
他先将客栈的空房间，安排给了天池散人和两位镖头，然后又和村长一起，在村子里四处奔波，为其他镖师寻找住处。
夜深人静，万籁俱寂。
尚武天和两位镖头，终于将住宿问题安排妥当，回到了客栈，准备吃点东西。
客栈老板虽然已经睡下，但听到动静，还是连忙起身，为三位贵客准备饭菜。
万寿商行可是他的大客户，他可不敢怠慢。
简陋的饭菜摆上桌，白狼镖局的镖头姜武德忍不住抱怨道：“尚镖头，你看到刚才那个村长的脸色了吗？简直比吃了苍蝇还难看！”
黑熊镖局的镖头董学洙也跟着附和道：“可不是嘛！咱们好歹也是来帮他们剿匪的，他怎么这个态度？”
尚武天闻言，笑着说道：“咱们这么晚才到，还要麻烦他帮忙安排住宿，他心里肯定不高兴。更何况，咱们还给他送了不少银子，你就别抱怨了。”
“谁会嫌银子多啊？我看他就是狗眼看人低！”
“行了，赶紧吃饭吧，我都快饿死了！”
尚武天的话，并没有打消两位镖头的怨气。
他们在江湖上行走多年，还从未受过如此冷遇，心中自然不忿。
就在三人快要吃完的时候，一个黑影走了进来。
尚武天抬头一看，笑着说道：“白镖头，好久不见啊！”
来人正是邻县桐柏县白花商行的镖头白安奇。
“尚镖头，幸会幸会！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万寿商行的朋友们！”白安奇拱手说道。
四人彼此寒暄了几句，气氛有些尴尬。
尚武天率先打破沉默，问道：“白镖头，你怎么会在这里？我怎么没听说，白花商行也要来剿匪啊？”
他心中暗想，难道白花商行也和南阳商行一样，派人来打探消息？
白安奇犹豫了一下，说道：“不瞒尚镖头，我是奉帮主之命，前来考察新的商路的。至于万寿商行要剿灭五峰山寨的消息，也是我刚到此地，听说的。”
原来，白安奇并不是来打探消息的。
尚武天松了一口气，笑着说道：“原来如此，看来白花商行，也看上了五峰山这条商路啊！放心吧，明天，我就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复！”
“那就借尚镖头吉言了！告辞！”白安奇说完，转身离开了客栈。
看着白安奇离去的背影，姜武德忍不住说道：“咱们辛辛苦苦剿灭山贼，最后却让白花商行捡了便宜，真是不甘心啊！”
尚武天淡淡地说道：“不用担心，咱们只是负责押镖，至于商路的事情，自有帮主们操心。咱们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就行了。”
董学洙喝了一口茶，突然问道：“姜镖头，你说，那个五峰山寨的小子，能在天池散人手下，撑过几招？”
尚武天也来了兴趣，目光灼灼地盯着姜武德。
他也想知道，这个与自己交过手的少年，在师父手下，能坚持多久。
然而，姜武德却迟迟没有开口。
“五招？十招？还是二十招？”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开口，语气中充满了不确定。
这说明，他也无法判断，延赤霞究竟能坚持多久。
尚武天皱了皱眉，心中有些不悦。
姜武德的态度，未免有些太轻慢了。
他好歹也是武当派的高手，岂能如此儿戏？
然而，姜武德却像是没有看到尚武天的脸色，依旧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尚武天心中的怒火，渐渐变成了不满。
姜武德这是在无视他，更是在无视他的师父！
决战的日子，终于到来了。
万寿商行的队伍，浩浩荡荡地向着五峰山进发。
一个时辰后，他们已经翻过了半山腰，却依然没有发现任何山贼的踪迹。
黑熊镖局的镖头董学洙，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看来那些山贼，早就逃之夭夭了！”
“很有可能！”白狼镖局的镖头姜武德，也赞同地点了点头。
在他们看来，五峰山寨的山贼，在听到万寿商行的名声后，吓得屁滚尿流，弃寨而逃，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商行的镖师们，也纷纷放松了警惕，开始小声地议论起来。
眼看队伍的纪律，有些松散，总镖头尚武天，连忙出声提醒道：
“都给我打起精神来！别忘了，咱们是来剿匪的！那些山贼，可都是穷凶极恶之徒，万万不可掉以轻心！”
董学洙和姜武德闻言，连忙收敛了笑容，装模作样地巡视着四周。
尚武天说的没错，绿林中的山贼，和那些乌合之众不同，他们也是要面子的。
万寿商行的队伍，继续前进。
突然，走在最前面的一名镖师，慌慌张张地跑了回来。
“报——前面有路障！”
尚武天和两位镖头交换了一个眼神，快步走了上去。
果然，在一条狭窄的山路上，横放着一根根粗壮的圆木，将道路堵得严严实实。
在圆木的后面，五把明晃晃的钢刀，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
看来，五峰山寨的山贼，并没有选择逃跑，而是打算负隅顽抗。
尚武天上前几步，朗声说道：“我乃万寿商行总镖头尚武天！尔等虽然有胆量留守山寨，但今日我等奉命剿匪，还请各位行个方便！”
不愧是武当派的俗家弟子，尚武天的话，虽然是在警告对方，却也说得不卑不亢，颇有几分高手风范。
片刻后，一个脑袋，从圆木后面探了出来。
“我乃五峰山寨寨主风滚草是也！尚武天，你这个狗娘养的，竟然真的请来了天池散人？”
风滚草的声音虽然很大，但他的目光，却在人群中不断地扫视着。
然而，他看了好几遍，也没有发现任何一个像是道士的人。
“妈的，被万寿商行的龟孙子骗了！”
风滚草心中暗骂一声，破口大骂道：“你们这群王八蛋，真当老子是吓大的？我告诉你们，别说天池散人，就是天王老子来了，老子也不怕他！”
风滚草还以为天池散人并没有来，竟然对着万寿商行的人，哈哈大笑起来。
尚武天闻言，顿时大惊失色，连忙回头看去。
师父的名声，可不能被这群山贼给玷污了！
然而，他找了半天，也没有看到师父的身影。
“师父呢？”
两位镖头也慌了神，连忙四处张望。
就在这时，一声怒吼，突然响彻云霄。
“大胆！”
话音未落，一个身影，从天而降，稳稳地落在了圆木堆上。
来人正是武当派长老，天池散人！
他只是轻轻地挥了挥手，五把钢刀，便齐刷刷地断成了两截，掉落在地。
紧接着，天池散人抬起脚，轻轻地踩在了圆木上。
“咔嚓！”
一声巨响，坚硬的圆木，竟然被他一脚踩得粉碎！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风滚草甚至来不及反应，就看到天池散人，已经站在了他的面前。
四目相对，风滚草如同被毒蛇盯住的青蛙一般，浑身僵硬，动弹不得。
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