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突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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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夜，龙姚操控水元素，洗礼了百来位部落核心女性。
“姐妹们，请你们记住……”
龙姚喘着气，她那苍白的面色，和别人绯红的面色形成了鲜明反差。
“我们可以获得这份欢愉，全都仰赖神明的恩典……”
地下室的一片喘息中，夹杂着一阵阵无比虔诚的呢喃。
这场离奇的仪式，至此终于告一段落。
安哲将手机放到一旁。
深吸一口气，调整呼吸吐纳。
龙姚这位二代神使，忒会来事了。
被她这么一整，安哲这位部落之神，在原有的执掌战争、丰饶、恐怖、死亡、力量等职能之外，竟还多了一项神格——
司掌欢愉…而且还是那方面的欢愉。
本着看海旁观的原则，安哲本身对此倒是无所谓。
关键是这趟仪式有个问题——
这个在神殿底下挖掘而出的地下室，以及龙姚此次举行的仪式，作为部落首领的龙承，完全不知晓这一切事务。龙之一族首领和巫祝之间，原本无可争议的权力关系，在盘革武逝世后，恐怕会产生某种风波吧。
罢了，不纠结。
只要这几位不耽搁咱收贡获取点数，他们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
这种程度的文明发展小插曲，或许并非坏事。部落要发育成熟，没准还真就需要时不时来点儿突然的刺激，而不是一成不变一潭死水，步步为营。
行了，相信他们的智慧吧。
还剩几个小时，突破就要完成了。
安哲闭上双眼，继续专注于己身……
……
周遭那些繁星点点，倏然间显现出勃勃生机，好像被赋予了灵动的韵律。
荧光如同旋涡般汇聚，化作一股绚烂的气旋，旋转着向自身躯体疾驰而来，带来一股前所未有的震撼。
这股力量在丹田之处凝聚成强大的冲击，犹如洪流蓄势待发，随后它沿着奇经八脉奔腾不息，肆意穿梭。
所过之处，气血沸腾，能量涌动。
呼——！
这股力量汇聚成一股磅礴之势，直冲头顶的天灵盖——
在那一瞬……
周围的一切仿佛成了完全的空白。
一大片的空白，彻底的虚无。
在一团直径大约葛立恒数光年的虚无和广漠的空白中，在普朗克时间的须臾一瞬……周身之间完全找不到任何依托。
精神涣散……而后瞬间凝聚。
空白渐隐，头顶上方似乎积淀出四十五千米厚的地层。
那股沉甸甸分量彰显岁月的沧海桑田。
四十亿年前地球初诞，悠悠五亿载方成就如此这般沉积层。
彼时，海洋混沌初开，天穹执雷电鞭挞着波涛。朦胧的天际边缘，一团绒球般的微光初现，海面呈染血般赤红。天际闪过流星，拖着烈焰尾迹轰击海面，陨石激起的滔天巨浪拍打着岩浆横溢的大陆。
水火交融间，蒸汽蔽日，给阳光更添几分黯淡。
在这片混沌地狱的映衬下，混沌海水中已然悄然编织着属于生命的序曲……
在闪电、地热和宇宙射线的神奇编织下，有机分子悄然诞生。碰撞的火花、融合与裂解的蜕变，开始了一场跨越五亿年时光的宏大搭积木游戏。
在这漫长旅程的某个瞬间，一根分子链微妙玄通间一分为二，复制出另一根镜像般的完美分子链。这对孪生分子链随即如同磁铁般吸引周遭的有机小分子，重复着自我复制的奇迹。
这一瞬的奇迹与偶然，拉开了长达三十五亿年的壮丽历程。
太古代二十一亿年，元古代的震旦纪十八亿三千万年。
然后是古生代：寒武纪七千万年，奥陶纪六千万年，志留纪四千万年，泥盆纪五千万年，石炭纪六百五十万年，二叠纪五千五百万年。
再然后中生代开始了：三叠纪三千五百万年，侏罗纪五千八百万年，白垩纪七千万年……
然后，分歧和变化出现了。
那一天，划过天际的一颗陨石与地球擦肩而过，裂解的碎片散落在世界各地……
被子植物铺满大地，全新的陆地生态无力承载中生代的霸主。
属于恐龙王朝终究还是落下了帷幕……不过是以另一种方式。
新生代如约而至：第三纪六千四百五十万年，第四纪二百五十万年。
再往后，人类出现。
与以前漫长的岁月相比，属于人类的时间仅是弹指一挥间……
而就在这弹指前，指尖轻触的一瞬——
安哲看见古猿正将一根骨头棒扔向天空。
透过那根骨头棒，他看到了石碑上的法典、巨石砌就的金字塔、青铜到钢铁、马背上的刀剑、浪花淘尽无数英雄……城堡高耸的尖塔下，步枪的枪管中喷出射向天空的焰火……印刷的书刊里安安静静的文字，蕴含一股汹涌的变化……
文字、书刊…一段段神话、传说、历史、故事……刺透了云层，奔涌向不同的方向，好似一缕缕的丝线。
而这些丝线又汇聚出一条河流……
河流表面波光粼粼，一片粼光中映射出机器嗡嗡响个不停，烟味刺鼻之下，灰烬和煤烟遮挡住视线；又是一片粼光中映射出千机傀儡吱吱嘎嘎，驾驭飞剑为灵石矿采征战不歇，在那仙云萦绕着的宗门巨舰背后，一场浩劫再度降临……
扔向空中的骨棒还没落回地面，未能看清究竟变成何种模样的飞船……
安哲恍惚中，看到神之领域中挤满了生物。
最显眼的是那些庞然大物，双翅的、四翅的……双足的、四足的……它们以一种令人震撼的密度，紧紧相依，铺展至视线所能触及的辽阔天际。
在这庞大生物群落的缝隙间，在那微小世界……看到了一些微小身影，虽不起眼，却也在这宏伟生态中找到了自己的生存空间，竞相繁衍生息。
再深入一层，更为细微的生命在阴影下悄然活动。
地面仿佛被一层涌动着的暗黑色潮汐所覆盖，那是数以亿计的虫蚁蛇蝎、微生物以及细菌病毒……
抬头望向天空，一片由数千亿只飞鸟编织而成的乌云漩涡，遮天蔽日，蔚为壮观。
而在这片飞行的海洋中……云层间上下翻腾着一个或庞大或细微的身躯。
其身穿梭云雾之间，投下时隐时现的阴影。
阴影时而巨大遮天蔽日，时而渺小以至于竟能投射在纤毫之间……纵然是在基本粒子间亦能穿行而过……
眼前一切，万物众生皆静默无言，唯有那一双双令人心悸的眼睛——皆紧紧盯着安哲。
约以兆计的无数双眼睛，这庞大的数字，恰似夜空中的繁星点点，每一颗背后又承载了多少往事……
令人心悸的眼睛化作点点繁星……繁星翻腾起一股漩涡，伴随着这股漩涡，置身眼前的，是一团比之前任何时刻见到的黑暗更为暗淡的黑暗……
须臾刹那一瞬之间……
黑暗吞噬了一切……
仿佛经历了永恒的黑暗后……
那片虚无的空白，再度袭来——
“主人…主人……您醒醒……主人……主人！”
耳畔传来熟悉的声音。
安哲眼皮微动，缓缓睁开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