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疫疠荒年人不语,空教白骨满荒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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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大概是每个王朝末年都少不了的命运】
【很多王朝的衰落都是从一场瘟疫开始的】
【尽管他们的衰落本质上有很多很多的原因，但根本原因和直接原因是两个概念。】
【很多时候，万事万物的发生都需要一个导火索。】
【而一场瘟疫的爆发就是非常好的导火索。】
【农业文明发展到极盛，势必会选择扩张】
【而扩张了，自然会带来原本不属于本生态的病原体】
【这大概就是盛极必衰的道理吧。】
【瘟疫从齐国开始盛行。】
【齐国原本是秦朝的土地，但因为他自己的独立而独立。】
【当年齐国独立，本就是因为此地瘟疫盛行，兵防较弱。】
【而今，齐国也收到了自己应有的报偿。】
【瘟疫开始在齐国盛行，这种瘟疫在九州经过变异，表现出了一种极为特殊的现象：】
【他致死率极高，但因为致死率实在是太高的缘故，往往还来不及传播就已经彻底消散。】
【芒砀山泽曾经出现过这种瘟疫，但因为芒砀山泽以采集渔猎为主要生产模式，地形又比较复杂，很难传播开。】
【但在齐地就不一样了。】
【齐地平坦，便于交通，甚至还占了一条原本旧秦时通行全境的驰道，交通极为发达】
【瘟疫在这里开始爆发。】
【人们似乎根本就没有想到过，居然会有这样的一种瘟疫，这在九州大地上时很罕见的。】
【“京城之疫，皆因瘟疫肆虐，所致百姓多死，民不聊生。病者腹痛如刀割，高热不退，皮肤起疹，四肢无力，日夜不安。朝廷虽遣医药救治，然成效微不足道。民间大夫亦束手无策，只能望天佑。百姓闻之皆心惊胆战，避之唯恐不及。”】
【这是齐国发生瘟疫以来的朝中报告。】
【这种瘟疫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从齐国开始四散传播。】
【楚国很早就宣布了和齐国断绝来往，因此双方并没有什么直接的联系。】
【大概是时运相助吧，楚国幸免遇难。】
【而大秦却不同。】
【大秦和齐国一直有贸易往来，做着兵器交易的生意。】
【最先生发在大秦的瘟疫是来自一趟往齐国贩售弓箭的马车。】
【这趟人约莫有数十个，偷往齐国贩售秦弓。】
【在齐国与市井人士有了接触，发了瘟。】
【可同行人不当回事，往回路上，因为尸体恶臭而被守关官吏发现。】
【守关官吏患病。】
【从此，瘟疫开始传播。】
【瘟疫广泛地远播，传播在整个九州。】
【瘟疫慢慢地，击碎了大秦的军阵。】
【军阵与平民百姓不同，小农经济高度自给自足，没有必要对外交流，因而瘟疫传播还能抑制。】
【但军阵当中，均为集体。】
【军阵很快崩溃，在天下都不知道的地方，秦国边境告急。】
【朝中。】
赵平安看着手机：
他知道，这是早期他强行为大秦续命带来的后续影响来了。
大秦的崩溃，开始了。
手机上，建模栩栩如生：
……
朝堂之上，是秦始皇端坐。
朝堂之下，李斯为首，文武百官。
大秦近日一直连开朝会，就是因为大秦的瘟疫越来越严重了：
他们必须趁着消息还没有传播出去的时候，就把大秦的天下抢救回来。
秦始皇端坐在龙椅上，七十多岁高龄的他已经垂垂老矣了。
文武百官都能看得出来，始皇现在每天早上的朝会，都可能是最后一次：
他甚至把公子扶苏召了回来。
朝堂上，李斯也已经是满头白发。
这是这位七十多岁的老人可能要做的最后一次朝堂事。
龙椅旁，赵高神采奕奕：
他还很年轻。
他才四十多，跟着秦始皇一同养生许多年，不显老态。
李斯站在众人面前，声音依旧冷静：
“陛下，臣仍有三计……”
“不必了！”
秦始皇摆了摆手。
朝堂百官都能看得出来，他现在的精神已经恍惚了。
就在刚才，李斯提供了至少四个以上的计策——
如果彻底放弃瘟疫地区也算的话，包括了病坊制度，火烧清毒，再起严刑，分割瘟疫地区等多个方法。
但这些计策，几乎就是在不停地告诉秦始皇：
大秦完了。
原本大秦在李斯改革之后，已经是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最起码，大家有地种了，农民不再怨声载道了。
可是——
突然一场瘟疫，彻底摧毁了一切：
现在，问题再次摆在了大秦的面前：
如果选择治理瘟疫，那么必须恢复严刑峻法，这样才能保证强国家组织能力，但最后的结果是被天下人推翻——
这是一定能看到的结局。
但如果选择继续使用新法，那么瘟疫就会无法控制。
以农业社会的社会控制能力，皇权不下乡，最后的结果一定是这样的。
现在的问题就是：
大秦到底是选择要了这天下，但放那民众自生自灭；
还是救民众，但这天下，最终不再是赢氏的天下？
二者只能选一个。
秦始皇当然想要自己的天下：
六世祖宗，赢氏从西周的马夫，慢慢变成天下的主人。
他就这么拱手相让，难道不是贻笑大方？
不是给祖宗丢脸吗？
但是，秦始皇知道，他如果这么说了，一定会被李斯反对。
这一次，再怎么上等的仙丹，都救不了大秦了。
秦始皇看着欲言又止的李斯，他又想起了那个很理想主义的青年：
他其实只是想要天下变得更好一点吧？
说起来，秦始皇还有些心疼：
李斯，从秦始皇继位以来，他就很怀疑李斯，直到晚年，他才认识到李斯是真正的忠心耿耿。
李斯可以说是把秦始皇当家人。
“罢了，就当是补偿李爱卿了。”
反正哪怕是他继续施行仁政，又能怎么样？
他嬴政难道不知道就现在这些赋税的程度，等他一死，不论扶苏胡亥谁继位，都会被造反吗？
不如相信一次李斯，就当是补偿了。
秦始皇摆了摆手，“从今日开始，暂免李爱卿丞相一职。”